五代和宋朝的时候,敦煌莫高窟存留下来的有100多窟,多为改建、重绘的前朝窟室,形制主要是佛坛窟和殿堂窟。从晚唐至五代,统治敦煌的张氏和曹氏家族均崇信佛教,为莫高窟出资甚多,因此供养人画像在这个阶段大量出现,内容也很丰富。
塑像和壁画都沿袭了晚唐的风格,但越到后期,其形式就越显公式化,美术技法水平也有所降低。
这一时期的典型洞窟有第61窟和第98窟等,其中第61窟的地图《五台山图》是莫高窟最大的壁画,高5米,长13.5米,绘出了山西五台山周边的山川地形、城池寺院、亭台楼阁等,堪称恢宏壮观。
在11世纪初,西北地区的党项族开始兴起,逐步强大起来。1028年取胜甘肃回鹘,继而攻陷瓜州、沙州,称霸河西,于1038年建立了西夏王朝。于是,在当时形成了宋、辽、西夏三足鼎立的局面。
在西夏统治敦煌的100多年间,由于重视经济发展,使敦煌保持着汉代以来“民物富庶,与中原不殊”的水平。
西夏统治者崇信佛教,也不排斥汉文化,在文化艺术方面也有大的发展。千百年来,莫高窟和榆林窟保存着大量丰富而独特的西夏佛教艺术,举世闻名的“敦煌遗书”即在西夏统治时期封藏于莫高窟第17窟内。
1206年,元太祖铁木真统一漠北各部族,成立了强大的部落联盟。
1227年,蒙古大军灭西夏,攻克沙州等地,河西地区归元朝所有。此后,敦煌为沙州路,隶属甘肃行中书省,后为沙州总管府。
元朝远征西方,必经敦煌。当时瓜、沙两州屯兵济济,营寨栉比,屯垦农兵遍布党河和疏勒河流域。敦煌一度呈现出经济文化繁荣的景象,和西域的贸易更加频繁。
著名旅行家意大利人马可·波罗就是这一时期途经敦煌漫游到中原各地的。元朝统治者也崇信佛教,使得莫高窟的开造得以延续。
莫高窟共有西夏和元代的洞窟85窟,其中西夏修窟77窟,多为改造和修缮的前朝洞窟,洞窟形制和壁画雕塑基本都沿袭了前朝的风格。一些西夏中期的洞窟出现回鹘王的形象,可能与回鹘人有关。而到了西夏晚期,壁画中又出现了西藏密宗的内容。
元代洞窟只有8窟,全部是新开凿的,出现了方形窟中设圆形佛坛形制,壁画和雕塑基本上都和西藏密宗有关。典型洞窟有第3窟、第61窟和第465窟等。
从五代至元代,大约460余年,这一时期的敦煌飞天继承唐代余风,图形动态上无所创新,逐步走向公式化,已无隋代时创新多变和唐代时的进取奋发精神。
飞天的艺术水平和风格特点虽有不同,但一代不如一代,逐渐失去了原有的艺术生命。
不过历代政权都崇信佛教,在莫高窟、榆林窟新建和重修了大量洞窟,并且建有画院,聘用了一些当时著名的画匠继承仿效唐代风格特点,在榆林窟和莫高窟也留下了一些上乘的飞天之作。其代表作品是榆林窟第16窟和莫高窟第327窟中的飞天。
榆林窟第16窟是五代早期的一个洞窟,窟内所画的飞天,虽然没有唐代飞天的生动活泼、身姿俏丽参加者,但装饰性十分好。
例如第16窟中一个弹古筝和一个弹箜篌的飞天,画得很完美,飞天皆头束发髻,弯眉大眼,直鼻小唇,脸形丰圆,耳垂环绕,半裸上体,胸饰璎珞,臂饰镯钏,腰系长裙,赤脚外露,双手娴熟地弹拨琴弦,姿态优雅。
第16窟最大的特点是飞天飞舞的巾带是身体长的3倍,飞舞的巾带中间有飘旋的花朵,飞舞的巾带下面有彩云流转,飞天好似逆风翱翔在彩云上,整个画面对称均等,装饰性很强。
第327窟中的飞天一手托花盘,一手弹凤首箜篌,逆风飞翔,衣裙飘曳,长带飞舞,飞天身上,鲜花纷落,飞天身下,彩云飞旋,虽无唐代飞天的气势,但其飞行动态也很生动,可以说是宋代飞天的代表作品。
莫高窟西夏时期的飞天,一部分沿袭宋代的风格,一部分具有西夏独特的风格,最大的特点是把西夏党项族人物风貌和民俗特点融入了飞天的形象,脸形长圆,两腮外鼓,深目尖鼻,身体健壮,身穿皮衣,多饰珠珠,世俗性很强。
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是第97窟中的童子飞天,该窟西壁佛龛内侧,各画一处童子散花飞天,形象、姿态、衣服相同,头顶秃发,两侧梳小辫,圆脸细眉,眼角上翘,赤膊光腿,肌肉丰满,体格健壮。臂饰珠镯宝钏,腰系兽皮肚围,脚空短筒皮靴。
童子飞天一手持莲花,一手持花盘,一腿弯曲,一腿上扬,由上而下飞行。背上彩带飞舞,飞动气势不强。这两个飞天已无早期神天佛国乐神和歌神的神态,也无唐代飞天婀娜多姿的风韵。
如果抹去童子飞天臂上的巾带,脚下的彩云完全是一位党项族打扮的男童,从人物形象、发式、衣饰上看,都表现出了西夏党族的特点和生活风格。
元代时期,广泛流行密宗,分藏密和汉密,藏传密宗艺术中无飞天,汉传密宗艺术中存留的飞天也不多。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是画在第三窟南壁和北壁《千手千眼观音经变》图上方两角的四身飞天,北壁《观音经变》图上方两身飞天造型较为完美。敦煌飞天,经历了千余年的岁月,展示了不同的时代特色和民族风格,许多优美的形象,欢乐的境界,永恒的艺术生命力至今仍然吸引着人们。
敦煌莫高窟壁画堪称世界一绝,那么究竟是谁绘成了这些堪称世界艺术瑰宝的敦煌壁画呢?人们一直期待从莫高窟北区找到关于壁画作者的千古谜底。甚至肯定地认为,莫高窟北区的很多洞窟是敦煌画师的住所。
但是来自北区洞窟的发现表明,这些洞窟是僧人居住修行或印制佛经的地方,这使得关于壁画作者的千古之谜更加扑朔迷离。
根据对敦煌壁画题记和敦煌文献的研究,大约只有10世纪左右的壁画画工有零星资料,而在4世纪至9世纪的壁画中,找不到关于作者的任何资料。
浩繁的敦煌文献和大量壁画题记中,有关壁画作者的题记和文献记载,总共只有40多条,有名有姓的壁画作者仅有平咄子等12人。
在开凿于元代的第3窟南北两壁,画着极其精美的千手千眼观音像,这两幅千手千眼观音像以线写形,以色显容,用遒劲有力的线条勾勒人物轮廓,轮廓内再淡施晕染,有些不施色彩却见肌肤,被公认为是敦煌壁画的极品。
千手千眼观音像壁画的落款为“甘州史小玉笔”,专家认为史小玉应该是甘肃张掖人,但史小玉很可能是艺名而非真名,至于其生平已经无从考证。
自元朝以后,千里河西逐渐失去了昔日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