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政府取消禁酒令的时候,迈克斯又在策划抢劫联邦储备银行的行动。面条认为这无异于把兄弟们推向绝路,极力反对。迈克斯不听劝告,一意孤行。那个珠宝商的女秘书卡萝尔这时已成了迈克斯的姘妇,她对迈克斯的决定也大不以为然,就请求面条想个办法。面条不忍拿兄弟们的性命去换钱,就抢在行动之前向警方告发了他们贩卖私酒的事,以便警方以较轻的罪名拘捕他们,使抢劫银行不能成为事实。不料事与愿违,他的一番好心反而让兄弟们命丧黄泉。
面条从往事回忆中又回到了1968年。他依信中所嘱来到河畔公墓,面对死者亡灵,不禁感慨人世沧桑。使他大惑不解的是,三位亡友的墓碑和纪念堂不仅修建得十分考究,而且上面刻着的修建人姓名竟是面条自己!墙上挂着一把储物柜的钥匙,钥匙还在晃动,像是什么人刚刚送到这儿来的。面条来到火车站,打开储物柜里的皮箱,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箱钞票,上面附了一张字条:“下次行动的预付款。”
当天晚上,面条无意中看到一条电视新闻:参议员贝利因接受运输工会头子奥唐奈的贿赂受到指控,即将出庭受审。看到记者采访奥唐奈的镜头,面条不由得又想起一段往事。面条出狱的那一年,迈克斯一伙曾保护过当时的工会积极分子奥唐奈,迈克斯和面条他们在医院里给镇压工会罢工的警长艾洛刚刚出世的独生儿子来了个“调包计”,迫使警长作了妥协,此后他们就成了奥唐奈的保镖。
面条回到纽约一一拜访故人,他去老人院看望卡萝尔时得知,当年在面条报警之前,迈克斯已与警方串通一气。他早有独吞五人财产之意,所谓抢劫银行不过是借警方之手除掉兄弟们的手段。此后他更名换姓,不仅经商,而且成了红得发紫的政坛人物。
黛布拉如今已成了大明星,声名显赫,正在主演《埃及艳后》。在黛布拉的化妆室里,面条见到了她。面条告诉黛布拉:“我来看你有两个原因,第一是看看你拒绝我是不是正确,看来你是对的。第二是问你,我是否应该参加明天参议员贝利的晚会。”黛布拉明白,面条已接近了事实的真相,她不无痛苦地说:“我们都老了,但我们毕竟还有美好的回忆。如果你去赴会,这美好的回忆也将消失,我求你别去赴会,从后门出去,一直走,别回头。”
面条没有听她的话,在舞台出口处,他见到一个少年,面貌酷似当年的迈克斯。黛布拉告诉他:“这是参议员贝利的儿子,他的名字和你的一样。”泪水模糊了面条的视线,他没想到,黛布拉没有嫁给他,却和迈克斯生了儿子。
参议员贝利豪华的别墅,盛大的晚会正在进行。面条如约来到主人的会客室。一个声音响起:“还不动手,等什么呢?”主人转过身来,眼前的参议员贝利正是当年的迈克斯,依然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他以近乎命令的口吻说:“我已是死人,我想在死之前把我欠你的债还清。他们想处死我,可我只能接受你一个人的处决。我夺了你的钱,你的心上人,我留给你的是35年的折磨。都是钱捣的鬼……你应该报复。”
面条缓缓地说:“我也有一个故事,很多年以前我有一个朋友,很亲密的朋友,为了救他我报了警,结果把他杀了。那是我们之间一段非常伟大的友谊……我希望对你的调查最终能证明你是清白的,否则他的一生真的是白白浪费了。”迈克斯手里攥着那块如同刻着往事的旧怀表,若有所思。
面条走出了别墅,迈克斯跟了出来。停在门口的一辆巨大的垃圾车正在起动,垃圾车的粉碎机骤然响起,垃圾车过后,面条看到粉碎机里搅动着迈克斯衣服的碎片。
垃圾车的尾灯变成了1933年的车灯,车上满载庆祝解除禁酒令的青年男女。
唐人街大烟馆里,舞台上晃动着皮影人,年青的面条躺在烟榻上吞云吐雾……他笑了,往事如烟如梦……
全金属外壳
一批新兵来到美国海军陆战队设在南卡罗来纳州帕里斯岛上的新兵训练营。他们将在这里接受八周严格甚至野蛮的训练,然后被送到越南去作战。
中士哈特曼是这批新兵的教官。他凶狠残暴,满嘴脏话,动辄对新兵拳打脚踢,骂不绝口。在训练营里,士兵没有姓名,只有绰号——绰号是教官哈特曼强加给他们的,随和善良的青年叫“小丑”,得克萨斯州来的小伙子叫“牛仔”,反应迟钝的胖子叫“傻子派尔”;没有休息,只有躺倒——躺倒时像一具具僵尸,跟他们身旁的步枪一样僵硬;没有头脑,不允许思考——受训期间不许交谈,不许发问,回答教官问题只许用“是”或“否”;没有性别,人与物不分——教官称士兵为“女士”,受训者的步枪成了他们的女友,哈特曼命令每人给自己的步枪取个女人名字,要他们像爱自己恋人一样地爱它们。
“傻子派尔”由于反应迟钝,跟不上军训的步伐,达不到训练的要求,经常遭到哈特曼的训斥与抽打。为了侮辱他的人格,哈特曼让他跑步时穿着裤衩,还让他在全体新兵面前吮拇指出丑,并因他偷吃油炸面包圈而惩罚全班新兵,使大家迁怒于他。一天晚上,乘“派尔”熟睡之机,大家偷偷起来,用毛巾堵住他的嘴,用毯子勒住他的身躯,然后每人用毛巾裹着肥皂,轮流狠狠地抽打他,他的好友,手把手教他军事技能的新兵班长“小丑”,也不得不照做,致使他身心遭到极大的摧残。从此,他埋头苦练,一言不发,终于在八周训练结束前,成为一架名副其实的杀人机器,甚至受到哈特曼的表扬。但他杀死的第一个人不是越南游击队员,而是将他训练成杀人机器的教官哈特曼,然后自杀。
在越南岘港街头,《星条报》军事记者“小丑”与摄影记者拉夫特曼正在街旁休息。一个越南妓女过来拉客,当双方讨价还价时一个青年飞快地从拉夫特曼手中抢走照相机,跳上同伙的摩托车逃走。两人面面相觑,一筹莫展。
北越军利用春节停火的机会,背信弃义,向美军发动了一场突然袭击,几乎所有美国的军事目标都遭到攻击。一次,《星条报》编辑部开会,洛卡特中尉在回答“小丑”的提问时说:“在这里我们要刊登两类新闻:一类是当兵的用自己津贴的一半给越南人买牙刷、防臭剂等物的事例;一类是战斗杀人的消息。刊登前者是为了赢得民心,刊登后者是为了赢得战争。”由于“小丑”喜欢提问,又常与中尉意见相左,引起中尉不满,他被派到前线充当战地记者,拉夫特曼与他同行。
在赴前线的直升机上,一士兵用机枪盲目扫射田野里的越南老百姓,其中不少是妇女和儿童。他边扫射边狂叫:“每个逃跑的人都是越共,每个不跑的人更是训练有素的越共。”他们离开直升机后,到前线采访。途中,他们听说在富甘河边有个大坑,坑里埋着被北越军杀害的南越老百姓,于是决定顺路前去看个究竟。他们来到坑边,目睹了20多个南越人的尸体,整齐地躺在土坑里,散发出阵阵臭气。
在前方,“小丑”终于找到“牛仔”所在连队,好友相逢,倍感亲切。从此两人形影不离,并肩作战,直到“牛仔”被越共狙击手冷枪打死为止。
一次,“牛仔”带领一个班,奉命搜索前进,去查明北越军的动向。突然一名前去侦察敌情的黑人士兵中枪倒地,但是枪从何处打来?敌人有多少?埋伏在何方?“牛仔”无法做出正确判断,只好命令部队停止前进,请求坦克支援。但坦克迟迟不到,眼看受伤士兵必死无疑,几个士兵不听“牛仔”的命令前去抢救,又遭伏击。“牛仔”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冒险率部前去支援,不幸中弹身亡。“小丑”等人在弄清狙击来自一座弹痕累累的大楼后,在烟幕弹的掩护下冲进大楼,发现原来只有一名越南女狙击手怀着满腔仇恨在疯狂地射击。他们开枪将她打伤。她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恳求围在她四周的美国兵补她一枪。“小丑”见状,于心不忍,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人性战胜兽性,开枪将她打死,使其免受折磨和痛苦。
最后,美国士兵唱着《米老鼠俱乐部之歌》,穿过一片废墟,继续往前走去。
第二节前苏联电影名片
战舰波将金号
影片《战舰波将金号》描写的是1905年俄国革命中的一个真实事件。当时,沙皇专制制度已经腐败透顶,广大工农对沙皇反动统治的不满和反抗日益强烈,罢工浪潮遍及全国。1月9日——历史上著名的“血的星期日”,沙皇政府血腥镇压和平示威群众,更加激怒了全国人民。人民的革命情绪也传到了黑海水兵中间。反动军官对他们的无理欺凌使他们早已忍无可忍。
一天,停泊在敖德萨港口外的波将金号战舰上的水兵们,发现给他们做汤吃的肉全是些长满了蛆的臭肉,于是同军官们争吵起来,并以拒绝进餐表示他们的抗议。舰长把全体水兵集合在甲板上,命令惩戒队向敢于反抗的水兵开枪屠杀。惩戒队员拒不向自己的弟兄开枪,反动军官吉列洛夫斯基气急败坏,暴跳如雷。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水兵瓦库林楚克登上炮塔,振臂一呼,水兵们纷起响应,把那些反动军官打得落花流水。水兵们占领了战舰,升起了革命的红旗,战舰波将金号宣布起义了。可是,瓦库林楚克却被穷凶极恶的吉列洛夫斯基开枪打死。
瓦库林楚克的尸体被运到敖德萨港口。市民们在一片哀戚声中纷纷前来凭吊,长长的防波堤上挤满了义愤填膺的人群。
接着,画面上展现出片片白帆,敖德萨市民乘着许多小帆船给宣布起义的战舰送来大批食品,声援水兵们的革命行动。
正当这革命团结的热烈气氛达到高潮的时刻,突然传来一排排的枪声,沙皇反动当局的镇压开始了。反动军队排成整齐的行列沿着通向码头的阶梯向下走来,朝着无辜的市民不断开枪射击。面对这场惨无人道的屠杀,起义的战舰摇起了威严的大炮,向反动军队猛烈开火。
入夜,一切复归平静,不祥的浓雾笼罩着战舰。黑海舰队的12艘军舰被调来镇压起义者。起义的水兵登上甲板,做好一切战斗准备,严阵以待。双方逐渐临近,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忽然一片欢呼声打破了临战前的寂静:被派来执行镇压任务的舰只上的水兵拒绝向起义的战舰开炮。战舰波将金号以威武的姿态穿过12艘军舰列成的阵势,离开港口,驶向公海。影片最后一个镜头是,高大壮观的起义战舰从画面深处直向观众驶来,象征着革命力量的不可战胜。
士兵之歌
一个神情郁悒的母亲站在村口凝望着远处,但她并不等待任何人。她曾经等待过的唯一的儿子阿辽沙没有从战场上回来,他已被埋葬在异国他乡。每年早春时节,外国人把鲜花献在他的坟前,他们称他为俄罗斯士兵、英雄。但对这位母亲来说,他就是她的小阿辽沙,她的儿子。从他出生到他离家前的一切,母亲全都知道。现在影片要表现的是他的一段连母亲也全然不知的经历:
这是卫国战争的严峻岁月。四辆德军坦克正在穷追因履行自己的职责而未来得及撤退的通信兵阿辽沙。阿辽沙拼命地奔跑着,在惊恐的心理状态中,他感到乾坤倒转了,坦克和田野仿佛在上空,而蓝天却在脚下。忽然,他急中生智,抄起战友们扔下的反坦克枪击毁了敌人的两辆坦克。将军召见了阿辽沙,要为他请奖。阿辽沙请求将军不必给他授奖。他只希望准许他回家乡去探望一次母亲,替母亲修补一下漏雨的房顶。将军同意了他的请求,给了他六天假期:路途往返四天,在家呆两天。
阿辽沙踏上了归途。一个不相识的士兵巴甫洛夫托阿辽沙在枢纽站转车的时候到他家去一下,向他妻子报个平安,并把全班战友捐献给他的两块肥皂带给他妻子。阿辽沙受到启发,在火车站附近的市场上也为母亲买了一件礼物:一块黑纱头巾。
在站台上,阿辽沙遇见一位拄双拐的残废军人,便热情地帮助他提皮箱。残废军人要给妻子发电报,谎称因故不能去找她了,其实,他是不想成为妻子的累赘。女电报员斥责他不为妻子着想:对妻子来说,即使回来一个失去了双腿的丈夫,也比没有人回来强!于是残废军人鼓起勇气回去见自己的妻子,他和阿辽沙一起上了火车。
火车到达保利索大站,阿辽沙看到残废军人的妻子到车站把丈夫接走,心中十分欣慰。阿辽沙要在这里换车,客车已经没有了,他非常焦急,准备爬上一列运送军用草料的货车。守卫货车的哨兵加夫里金不准他上车。他不得已给了这个哨兵一个肉罐头,终于得到了允许。
不料,在阿辽沙爬上的这节堆放草料的货车厢里还躲着一个姑娘。姑娘见到阿辽沙,吓得拉开车门,把自己的小包裹扔了出去,自己也要往下跳。这时火车在迅速奔驰,阿辽沙拦住了她。起先,她怕阿辽沙,对他很不友好。后来两个人相互作了自我介绍。姑娘叫舒拉,自称是去找未婚夫,他是一位飞机驾驶员,正在养伤。
车停了,阿辽沙下去打水。返回车厢时,见哨兵加夫里金正在威胁舒拉,要把她拉出车厢去。阿辽沙为此与加大里金争吵起来。加夫里金诬蔑阿辽沙和舒拉有见不得人的关系,阿辽沙打了哨兵一拳,把刚打来的一罐水也弄翻了。哨兵见阿辽沙的背包里还有肉罐头,馋涎欲滴。阿辽沙给了他两个罐头,想让他答应不撵舒拉下车。正在这时,货车的负责人——中尉来了。他见哨兵拿士兵的东西,处分了他。中尉得知阿辽沙是击溃敌人坦克的英雄后,同意让他和舒拉搭乘这趟火车。
阿辽沙把自己的食物拿出来请舒拉吃,他们聊天时谈到姑娘与小伙子之间会不会有纯真的友谊,舒拉似乎有话要对阿辽沙说,但阿辽沙真诚地劝她不要为未婚夫担忧,让她相信未婚夫的伤会好起来的,舒拉只好打岔说:“口渴极了,”把本来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再一次停车的时候,阿辽沙又下去打水,由于倾听战报广播忘了时间,回来时火车已开走了。他拦了一辆卡车追到下一站,哪知火车已离站,又没追上。阿辽沙垂头丧气地离开车站。忽听有人在喊阿辽沙,原来舒拉也下了火车,正在铁路天桥上等他。两人重逢,万分欣喜。
阿辽沙和舒拉一起去寻找托带肥皂的战士的家。可是那条街已被炸成瓦砾。他们在另一幢房子里找到了巴甫洛夫的妻子,发现她已背叛了在前线的丈夫与别人姘居。阿辽沙把肥皂给了住在小学校里的巴甫洛夫的父亲。为了安慰这位老人,阿辽沙向他编造了一段他路遇的陌生朋友的动人事迹。
告别了老人,阿辽沙又同舒拉一起登上一列军用列车。这是他们能呆在一起的最后一段旅程。舒拉到站了,两人话别时舒拉告诉阿辽沙她并没有未婚夫,也没有亲人,现在是到姑妈家去。她以这种含蓄的方式向小伙子表白了自己的爱情。
阿辽沙继续乘火车奔向目的地。敌机炸断了铁桥,列车也起了火。阿辽沙帮着从车厢里救人。他的时间已很紧迫,修桥需两小时,他不能再等,只得找了一个木筏过河。阿辽沙随后又拦了一辆卡车驰往家里。到了家,不巧母亲又在地里。他急忙赶到地里,朝着母亲奔去,母亲也在往回飞跑。母子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阿辽沙匆匆地把头巾给了母亲,和母亲说了三两句话,就要返回前线——他在路上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他的休假期已到尽头。临走时,他答应母亲一定回来。
然而阿辽沙再也没有回来……
他本来可以成为工人、工程师、农艺家……但他却永远只是一个士兵,一个普通的俄罗斯士兵。
伊凡的童年
哈尔采夫上尉正在打盹儿,一个士兵叫醒了他,说他们在河岸边发现一个形迹可疑的十一二岁男孩,已把他带来了。哈尔采夫只见那男孩浑身泥泞,衣服都湿透了,他肤色黝黑、瘦骨嶙峋的。哈尔采夫让他把湿衣服全脱了,用干毛巾擦擦,他惊讶地发现这男孩的背上伤痕累累,问他怎么回事,他不说。男孩叫伊凡,他以命令的口吻让哈尔采夫向军部51号报告。军部51号的格里亚斯诺夫中校命令哈尔采夫别盘问他,也别惊扰他,对他要关怀细致,给他笔和纸,把他写下来的东西封好,立刻送军部。原来,伊凡是个小侦察员,他曾多次完成艰辛的任务。这一次,他侦察归来,本该到吉柯夫卡与军部的卡塔索尼契会合,但他发现那里已有德国鬼子在走动,他无法靠近河岸,只好冒险游到河对岸的哈尔采夫所在的部队来了。
哈尔采夫让伊凡洗了澡,美美地喝了一盆粥,就安置他在床上睡一觉,等着军部派人来接他。睡梦中,他和母亲站在深深的井边,凝望着井底。他欣喜地发现,在最晴朗的日子,井底也能看见星星。突然一阵射击声,母亲手中的水桶掉了下来,头巾落到了井里,身子躺倒在井边了。他惊呼了一声“妈妈!”醒来了。一眼见到哈尔采夫站在桌旁,伊凡担心他刚才睡着的时候说的梦话会被哈尔采夫听见,他过去不说梦话,可现在自己也承认有点神经质……
霍林大尉来接伊凡了。在回军部的汽车上,霍林告诉伊凡:格里亚斯诺夫中校要把伊凡送到后方的苏沃洛夫军校去学习。伊凡觉得特别委屈,他去找中校,说不久要反攻,他留在部队会很有用的,中校坚持要送他去军校。伊凡逃跑了,他来到一个被焚毁的村庄,见到一个老人在家园的废墟上寻找着什么,他低声地唱着,思念着被德国人杀害的老伴,语无伦次地与伊凡说着话。突然,一辆吉普车停在废墟旁,中校、霍林大尉和卡塔索尼契驾车来找伊凡了。在车上,伊凡再次强调自己能完成大人侦察兵不能完成的任务,前几天,里雅霍夫和莫洛兹就牺牲了,而他,个子小,可以到处钻,再说,他孤身一人,没有任何亲人,无牵无挂。
霍林大尉去找哈尔采夫,见他正在卫生站向军医中尉玛莎下达指示。玛莎这动听的名字和她那充满青春活力的形象唤起了霍林对美好爱情的向往。他们一起在卫生站附近的白桦树林里漫步。玛莎在一株倒卧在堑壕上的白桦树干上走着,竭力掩饰着内心的激动和惊慌。当玛莎要跳过堑壕时,霍林两腿跨在堑壕上,一把搂住玛莎,吻了她,玛莎的脚下是深深的堑壕。霍林把玛莎放到堑壕另一边的平地上,玛莎从他身边走了开去,霍林又把她叫回来,玛莎靠在他身上站着。突然,霍林当机立断地让玛莎走开,他似乎意识到这种爱情不是属于他的,眼前他应该想的只能是战争。霍林认为哈尔采夫的部队所处的地理条件不错,从这里出发去侦察很有利。他几次三番地来找哈尔采夫,正是要精心安排一次侦察行动。不久前去执行任务的里雅霍夫和莫洛兹被敌人杀害了,卡塔索尼契用炮镜撩望到了他们被吊死的尸体。霍林想向哈尔采夫借船,哈尔采夫谎称没有,其实,霍林和卡塔索尼契早已偷看到了他的船了。霍林还向哈尔采夫夸奖他的女军医玛莎,谁知哈尔采大已决定把她调往别处了。
白桦树梢随着圆舞曲的节奏旋转着,即将离开哈尔采夫部队的玛莎也旋转着在跳圆舞曲。紧接着画面又转换成了那两个侦察兵的尸体,而圆舞曲的音乐也被一阵射击声取代了。
伊凡来到了哈尔采夫的掩蔽壕,哈尔采夫猜测这次大概又要派伊凡去侦察了,他表示也想一起去执行这项任务。霍林乘机向他要一条平底船。霍林、卡塔索尼契和哈尔采夫打算一起去看看船。临走前,哈尔采夫答应将他的已牺牲的战友留下的一把芬兰刀借给伊凡玩到晚上,卡塔索尼契知道伊凡喜欢这把刀,他答应第二天一定给伊凡弄一把来。
哈尔采夫从霍林那里了解到:伊凡的父亲是个边防军,可能已牺牲,母亲和小妹妹也被打死了,伊凡在游击队、敌人的死亡营里都呆过,他见到过的战争中的残酷景象,大人连做梦也梦不到的,现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报仇报到底。如果战后他找不到亲人,中校或卡塔索尼契将收他做儿子。
这时,伊凡正在掩蔽部,卧倒在桌旁,手持哈尔采夫的芬兰刀,模拟着与德国鬼子作战,他的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的烈火。一道手电筒的光照在墙上,他看到了墙上刻着的字:“我们8个人,都不到19岁,再过一小时就要把我们拉出去处决了……替我们报仇吧!”伊凡把挂着的一件军大衣当成了敌人,哭喊着要审判它,他哭得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一阵爆炸声响过后,黑烟滚滚,太阳都被遮黑了。哈尔采夫从外面冲进掩蔽壕,连声喊着“伊凡”,但伊凡却镇静而严肃地站着,说他一点都不怕。
一小时半以后,伊凡就要去执行任务了。晚饭后,霍林和卡塔索尼契要去送他。可是,卡塔索尼契没有来吃晚饭,伊凡觉得很委屈,责怪他不够朋友,他哪儿知道卡塔索尼契已在刚才那一阵爆炸声中被炸死了。现在,霍林决定让哈尔采夫取代卡塔索尼契去执行任务,哈尔采夫能讲一口流利的德语,还可以掩敌人的耳目。
出发前,伊凡又小睡了一会儿,他梦见他乘坐一辆满载苹果的卡车在雨中的林阴道上行驶,一个小姑娘躺在车上,用手在接雨,伊凡递苹果给她,她没有接,只是微笑着。忽然,卡车的车厢档打开了,苹果撒满在海滩上,几匹马跑过来,开始吃苹果。
严峻的任务把伊凡从睡梦中唤醒。伊凡穿上一身褴褛的衣服,脸上抹了烟黑,带着手榴弹、手枪和干粮与霍林、哈尔采夫一起乘船出发了。他们望见了河岸上被吊死的两个侦察兵的尸体,伊凡很不好受,霍林答应等会儿一定把他们埋了。小船在沼泽中穿行,不断地听到机枪扫射声。他们离开了船,霍林给伊凡找一条干一点的路。伊凡不让霍林他们再送了,怕他们目标大,被发现。他独自一人朝沼泽地的深处走去了。
战争结束。士兵们欢呼着“胜利啦!”他们一个个在乌拉声中被抛上了天。银幕上出现了纪录片镜头:德国的国会大厦,希特勒的办公厅,戈培尔一家人的尸体,苏联军官和士兵。
哈尔采夫在满地散布着纸张的盖世太保总部翻阅着卷宗,他怀念地想起了已经牺牲的霍林,不禁问了一句:“难道这还不是地球上的最后一次战争吗?”哈尔采夫看到了一页页档案上被敌人枪决或绞死的人的姓名和照片,突然他看到了伊凡的照片,伊凡是被绞死的,他眼前出现了吊人的套索……
画面上又出现了伊凡和他的母亲,伊凡在水桶里饮水,与母亲相视微笑。他在河岸边的一棵枯树旁与孩子们嬉戏,并沿着河岸边的浅水滩追逐一个小姑娘……这可能是伊凡生前最后的一个梦!
恋人曲
莫斯科青年谢尔盖·尼基金是电车驾驶员。他年青英俊结实健壮。一双明亮的眼睛总含着笑意。这笑意出自对世界、对生活的爱,出自对心爱的姑娘的真挚的感情。
谢尔盖生活中的每一天都充满了爱情的欢愉。白天他驾驶着心爱的电车沿着宽阔的大街奔跑,下午谢尔盖和塔吉雅娜相会在微风轻拂的树丛下。傍晚,他们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他们难舍难分,爱情使他们感到了巨大的幸福。四周对于他们来说似乎都不复存在,只有他心目中的她和她心目中的他。
谢尔盖接到了入伍服役的通知。为祖国和人民履行义务的时刻到了。他像个真正的男子汉那样豪爽地告别了亲人和朋友,惟有与塔吉雅娜分手却那么困难。
“……我的好姑娘,我不向你告别,我答应你,我要回来的。”
塔吉雅娜犹豫地放开了谢尔盖的手,又立刻向他扑去:
“别忘了自己的话,亲爱的,永远做我的爱人!别了,别了,我亲爱的!”
“再会!”小伙子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再会’!”
“别了!”不知为什么,姑娘再三重复这个不祥的字眼。
谢尔盖·尼基金在东方海军陆战队开始了军人生活。他勇敢地练习擒拿格斗、冲锋射击,可心中无时无刻不在与心爱的姑娘呢喃着绵绵情话。
在莫斯科,塔吉雅娜眺望着东方,那是爱人服役的地方。
两颗相思的心,穿透时空的隔阂交织在一起,相互倾诉着爱慕之情。
太平洋上起了风暴。水兵们面临着惊涛骇浪的考验。狂暴的海浪打断了满载着军火的驳船的一条钢缆。驳船像一匹失去羁绊的野马,一下下地撞击着舰艇。军火随时都可能爆炸。谢尔盖一个箭步跃上驳船。闪光中只见银斧上下飞舞,缆绳终于被砍断了,驳船与舰艇分开了,飞快地漂向外海方向。舰艇得救了,战友得救了,可是驳船和谢尔盖以及另一名战士却不知去向。人们在大海上搜寻了几天几夜,终于相信他们已经牺牲。
讣告随着特卢巴奇悲怆的小号声送到了母亲手中。这位为祖国献出两个亲人的普通妇女默默地擦去泪水。她深信:为国捐躯,虽死犹生。
塔吉雅娜也得到了噩耗。姑娘承受不了这无比悲痛的打击。她憔悴了,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她幼时的同伴伊果尔默默地关心着痛苦中的塔吉雅娜。多年来,他默默地爱着塔吉雅娜。终于有一天,他向她披露了心迹。
伊果尔的爱情感动了塔吉雅娜。如果以前有过谢尔盖,那么如今只剩下伊果尔了。他俩的婚礼在春天举行,塔尼雅找到了新的幸福,生活又充满了甜蜜。
然而谢尔盖和他的战友并没有死。他们挣扎在冰天雪地里。饥寒逼迫着他们,然而,为了亲人,为了职责,坚强的信念支撑着他们。一冬以后,人们终于找到了两名濒临死亡的战士。谢尔盖经历了6个月生命与死神的搏斗,终于恢复了健康。为了表彰他的英雄业绩,海军上将亲自把勋章挂在他胸前。
飞机把谢尔盖送回莫斯科。到家了!这难道是做梦?母亲和弟弟们使劲把他往屋里拉!多么欢乐,多么幸福!谢尔盖拿起一束花就去找曾经许诺等待他的姑娘。
谢尔盖按响了姑娘家的门铃。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谢尔盖拥抱她,吻她,把花献给她。
站在塔吉雅娜面前的是活生生的谢尔盖。他还像从前一样活泼,健壮,他还是她记忆中的恋人,只是额上的伤疤和胸前的勋章表明了他经受过血与火的考验。姑娘惊呆了。她百感交集,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她凝视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悲愁。她避开了谢尔盖的吻和拥抱,这使谢尔盖感到茫然。然而,当他听见回到家的伊果尔称塔吉雅娜为“亲爱的”时,他什么都明白了。
谢尔盖的精神支柱断裂了,爱情的火焰熄灭了。这世界对于他已经失去了光彩,他似乎又回到了死一般的黑暗中。
谢尔盖的心在流血,他在痛苦中挣扎。他想和伊果尔较量一番,想要“找回被伊果尔偷去的东西”。伊果尔冷静友好地劝他:“……难道这样的女人是可以偷来的吗?……你不是侮辱了我,你侮辱了她……”
这时,塔吉雅娜走近了,她流着泪,抱住谢尔盖的双肩,恳求他:“别这样了,为了一切,为了太阳和白云,为了那个曾为你哭泣,等待过你的另一个女人,你醒醒吧……”
谢尔盖又一次凝视姑娘的眼睛:美丽的眼睛依然诚实深情,如今却包含着许多忧伤。他终于明白:一切都已过去,这姑娘再也不可能成为他的未来和希望。谢尔盖惨然地微笑着与伊果尔握手言和。
几年过去了,经受过心灵痛苦的谢尔盖变得更成熟了。他把过去的感情深埋在心底,努力工作着。
一天,在商店柜台边选择唱片时,对一首歌的共同爱好使他结识了一位善良美丽的姑娘柳达。新的交往开始了。终于在一天晚上,谢尔盖鼓起勇气对柳达说了那句最神圣的话:“我爱你。”
谢尔盖和柳达举行了婚礼。谢尔盖找到了新的幸福。可是小弟弟不理解哥哥的感情,他问哥哥:“你幸福吗?……我真不明白,你爱过另一个……”
柳达走过来。妻子懂得自己的丈夫。她对弟弟说:“你知道他爱过,他从冰雪地里回来……你还不知道,活着比死更勇敢!”
“活着比死更勇敢。”弟弟明白了生活的意义。谢尔盖、柳达和小弟弟拥抱在一起,含着泪相互微笑。
在庆贺新居的宴会上,朋友们频频举杯,祝福谢尔盖,大家都为谢尔盖感到骄傲,因为他不害怕生活,勇敢地正视生活。
夜深了,客人都走了。谢尔盖和柳达紧紧地偎依在一起。四周静悄悄的。谢尔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他凝视着挂在墙上的那张在军舰上他与战友们的合影。他似乎看见了海洋、军舰、旗帜和水兵的队列。他知道,他们不是单独的,和成年人在一起的是他们的孩子们。军舰缓缓地驶向遥远的航程,这就是生活。这就是无穷无尽的航程。
愿望的时代
某地作曲家疗养所。一个陌生而神秘的中年女人的出现,引起人们的猜测。她那绰约的风姿,出众的容貌立即吸引了作曲家协会副主席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的兴趣。一个偶然的机遇,两人互诉了“衷肠”。这个女人自称斯维特兰娜·瓦西里耶夫娜,工艺师,眼下正为自己选择适宜的生活伴侣。作曲家尼古拉恰好是一个才华出众的单身汉,是一个值得考虑的对象。但是尼古拉坦率地告诉斯维特兰娜,尽管自己对她很倾心,不过考虑到婚姻将给他带来种种拘束和麻烦,他对斯维特兰娜进一步发展关系的表示婉言谢绝了。
斯维特兰娜的女友米拉和丈夫到疗养所来找她,还给她带来一位朋友——某机关工作人员弗拉基米尔·季米特里耶维奇。这是一位50开外的单身汉,沉默寡言,忠厚老实。米拉极力为两人撮合。弗拉基米尔似乎也愿意进一步交往,但斯维特兰娜对这个一板一眼的正经人显然毫无兴趣。
度假结束后回到了莫斯科,斯维特兰娜又重新干起了自己真正的老本行——美容师。她上班时异常忙碌,下班后交游广阔。在和弗拉基米尔进一步接触后,她逐渐感到他是一个诚实可靠、颇有“潜力”、甚具“可塑性”的人选。弗拉基米尔资历很深,但由于老实巴交,至今仍是一名普通工作人员,他往昔的下属如今成了他的领导。他的妻子在六年前去世,唯一的儿子已经成人,但儿子落落寡合,和他来往也不密切。经过一番思量,斯维特兰娜发现在弗拉基米尔身上存在着使自己种种愿望得以实现的条件,而他本人在她帮助下也会大有前途的。斯维特兰娜当机立断嫁给了他。
婚后的生活看来很美满。丈夫每天清早按时步行去上班,妻子倚窗挥手相送。斯维特兰娜暗暗在心里酝酿着一个彻底改变生活的计划。她先设法与丈夫的儿子、那个难于相处的人搞好关系,然后为他活动了一个在国外工作的职务。她说服丈夫把那幢能唤起儿时回忆的乡间旧别墅卖掉,认为它已毫无价值。在弗拉基米尔亡妻生日的那一天,她遵照惯例举行了小型纪念聚会,招待他们以前的朋友,使大家都感到满意。但是斯维特兰娜最惊人的举动,还是使几十年来默默无闻、安于普通职位的丈夫得到了提升,成为某单位的领导人。这是她费尽心机,在丈夫的前部下、现作为领导丈夫的年轻的顶头上司面前施展浑身解数弄到手的。而斯维特兰娜本人则和过去一刀两断,她拒绝和前夫来往,也尽量避免和了解她底细的女友米拉保持联系,但她的社交活动则未停止。最后,她又千方百计将两人原来的旧住所换成了一套地点适中、设备齐全、质量上乘的新居。她置办了一套新式家具,现在惟一欠缺的是一个时髦漂亮的水晶大吊灯,她正在托老朋友四处物色。
弗拉基米尔从内心来说并不赞成妻子的一切活动,而且也自感适应不了领导岗位,但是由于他对妻子有着真挚的爱,同时,他一向善于体谅人,不忍心拂逆妻子的要求,只好违心地一一接受。现在弗拉基米尔被打扮得焕然一新,每天早上,他不用再步行去上班,而是等待专车接送了。斯维特兰娜对新的生活十分满意。一天早上,她接到电话,朋友告诉她水晶大吊灯已为她弄到了,就等她来取,看来,她的一切愿望都一一实现了,她该感到心满意足了……
正当斯维特兰娜准备去取吊灯时,门铃响了。满脸病容的丈夫踉踉跄跄进屋来,他感到心里很不舒服,一下子倒在床上起不来了。这个质朴的老实人身心承受不了生活中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致使心脏病猝发,已经奄奄一息……斯维特兰娜被这突然降临的灾难搞得心慌意乱,她起先还没料到情况会这样严重,后来当她知道丈夫的生命已无力挽回时,她不禁号啕痛哭,她的所有愿望才刚开始实现,如今转眼间便为泡影……
国际女郎
列宁格勒夏季。白夜。塔尼亚走出一家高级饭店,看见民警局的中尉已经在门口恭候她了。这对于她实在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塔尼亚是个称职的护士,而她的兼职工作则是专接外国客的高级妓女,说得好听些,叫“国际女郎”。在前苏联各大城市里,像她这样的人为数不少,而民警局对此却也无可奈何。在前苏联这样一个不承认存在此种社会现象的国家里,还没有一个法律适用于她们。所以民警局能做的事充其量也只是罚款、教育。
在民警办公室里,中尉正在对塔尼亚进行例行公事的询问。塔尼亚对他的问话却所答非所问。她全身心地沉浸在回忆中。今天凌晨,她和瑞典人爱德华做爱后,那个瑞典工程师非常郑重地对她说:“我要和你结婚。”
她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正是这句话。对于塔尼亚来说,这是最好的归宿。
“我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刚刚走出民警局的塔尼亚这样想。她的全身似乎都洋溢着快乐和欣慰。
“妈,我要结婚了,去瑞典……”当塔尼亚把这个消息告诉妈妈时,这位年迈的中学教师惊叫起来,接着就用充满忧虑和恐惧的目光久久地盯着塔尼亚。塔尼亚的母亲是个传统的普通知识分子,很难接受女儿嫁给外国人这样的事实。如果不是老太太过去的学生丽雅莉卡在早餐时来找塔尼亚,母女间关于女儿出嫁的争论就无法收场了。丽雅莉卡才18岁,非常漂亮,可惜没考上大学。塔尼亚给她在医院找了个工作,但她却非常羡慕塔尼亚的“第二职业”。当然,塔尼亚的母亲对这些全然不知。
塔尼亚开始为办理复杂的涉外结婚手续奔忙,当然会有许多麻烦在等着她,因为涉外婚姻在前苏联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前苏联政策规定,苏联青年出国定居必须经父母同意,并声明对他无经济要求。塔尼亚的酒鬼父亲多年以前就抛弃了她们母女俩。但他非要塔尼亚拿出3000卢布才肯签字同意她出国。为了筹措这3000卢布,塔尼亚只得再次“兼职”。尽管同爱德华相爱后她已决心不再干这种事,但此刻她却无可奈何。当她被她从前认识的一个日本阔佬抱在怀里时,她对自己感到非常厌恶。
终于,她办齐了所有的出国手续。
塔尼亚外嫁了。母亲和朋友们为她举行了一个小型的告别宴会,然而宴会的气氛并不欢快。塔尼亚默默地凝视着窗外,那笼罩在月光下的造型难看的楼房、狭窄的结了冰的通道、简陋的住宅区,这一切对她来说,似乎都变得亲切了。这里毕竟是她的家,她的祖国。曾经有一次,当她和一位忠于职守的民警上尉聊天时,她讽刺对方说:“咱们俩到底谁更富于悲剧性呢?是你,还是我?”现在,大概她自己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塔尼亚把丽雅莉卡叫到身边,嘱咐她好好照顾她的母亲。丽雅莉卡答应着说:“我也想去那边。”
塔尼亚开始了侨居生活。她每天收拾寓所,去超级市场买东西,给爱德华打电话。尽管瑞典的生活方式与前苏联不尽相同,塔尼亚还是逐渐习惯了。她只是抑制不住对母亲的思念。
一个偶然的机会,她邂逅了一个前苏联卡车司机,他常在列宁格勒和斯德哥尔摩之间跑运输。塔尼亚请他吃饭,还买了一大堆东西送给他,当然也托他给母亲和丽雅莉卡带些礼物。他们分手时,她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伤感。
“告诉他们,我这里一切都非常、非常、非常好……”塔尼亚再也忍不住了,终于放声痛哭起来。
不久,爱德华于一个星期天在家宴请宾客。糟糕的是,几乎所有在座的男人都是塔尼亚在列宁格勒从事兼职工作时认识的,其中有一人在餐桌上死死地盯着她。塔尼亚记得当初正是此人把她介绍给爱德华的。聚餐时塔尼亚不小心弄脏了衣服,当她上楼换衣服时,这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并试图强迫她重温旧梦。塔尼亚不肯就范,他便恶狠狠地骂道:“你该感激我,是我把你让给爱德华的。别忘了你过去是干什么的,臭婊子!”
塔尼亚把一个酒瓶重重地砸在他头上,并用猎枪对着他警告说:“听着,是你感觉不适,自己摔倒的。”
餐桌旁,爱德华疑虑地望着她,塔尼亚暗自希望他没有发现什么。
塔尼亚曾是“国际女郎”的流言在爱德华供职的公司传开了,他因此而丧失了提升的机会。来自前苏联的消息也不妙:塔尼亚的女伴们因倒卖外汇被捕,事件涉及塔尼亚在国内的活动。那个为塔尼亚传递祖国消息的卡车司机再也不到斯德哥尔摩来了。爱德华和塔尼亚的情绪都很糟糕。一天,为了一点小事,他们终于大吵起来……过后又言归于好,因为爱德华毕竟很爱她。
塔尼亚接到母亲病重的电报,决定马上赶回列宁格勒。为了不耽误飞机,她把车在高速公路上开得飞快。雨天的路面不断打滑。她突然发现前方有一辆车迎面驶来。刹车时,她听到了金属的撞击声……就在同一时刻,塔尼亚的母亲因不能接受女儿曾是“国际女郎”这个事实,忍受不了侮辱,打开煤气自杀了。
在列宁格勒某一高级饭店里,丽雅莉卡正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同外国人调情。她的装扮奢华昂贵。她那艳丽无比的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第三节法国电影名片
拿破仑
1780年,少年时期的拿破仑在军校学习时就显示出非凡的英雄气概。一次,士官生们在校园打雪仗,拿破仑头部受伤,帽子被打掉,但他毫不气馁,继续坚定沉着地指挥他的那一队同学抵御并反击另一队同学的进攻。这种不仅不服输,而且还要转败为胜的勇气,深得军校厨师弗娄里的钦佩。
拿破仑喜欢高翔的雄鹰。他养了一头小鹰,被几个淘气的同学有意放走了。拿破仑怒不可遏,在宿舍里与他们大打出手。后来小鹰又飞回来了,从此,它成为拿破仑荣辱一生的命运的象征。
1789年,法国爆发资产阶级大革命。在革命党人集会的科德里埃俱乐部的大厅内,革命领袖丹东指挥涌动的群众在高唱《马赛曲》。歌毕,又把歌曲作者德·里斯勒介绍给与会的群众。后来成为法兰西共和国国歌的《马赛曲》当时已成为革命者向专制暴政决一死战的战斗宣言。群众纷纷向革命的作曲家致敬——青年军官拿破仑中尉也在致敬的人群当中。那天,他还首次与约瑟芬相遇。归途中一位看手相的算命先生预言约瑟芬将来会成为皇后。
1792年,已晋升为上尉的拿破仑回到故乡科西嘉岛。那时英法两国已经交战。科西嘉民族主义领袖正阴谋投靠英国,拿破仑因鼓吹共和而遭通缉。翌年5月,拿破仑携带共和国的旗帜,乘一条小船,潜离科西嘉,投奔革命的法国大陆。在海上他遇到惊涛骇浪的考验,他用共和国的旗帜当风帆,同狂风巨浪进行了顽强的搏斗。这时,巴黎的国民议会也像汹涌的大海:激进的雅各宾派和温和的吉伦特派为了争夺革命的领导权,正展开一场殊死的政治斗争。议员们唇枪舌剑的辩论,好比大海中前推后涌的激浪。
得到英国及欧洲大陆各国反动势力支持的法国保王党趁机在法国南方发动反革命叛乱。已晋升为少将的拿破仑接替讨伐叛军不力的卡尔多将军,升任前线总指挥。司令部设在土伦郊外的一家饭店内,饭店主人恰巧是军校当年的厨师弗娄里。老厨师眼见10余年前的军校“小鹰”如今已成为英俊的将领,感慨万分;弗娄里的女儿维奥丽娜更对慕名已久的英雄一见钟情。拿破仑果然不负众望,他以雷霆万钧的炮火轰击英军在小直布罗陀的要塞,逼迫英军连夜撤兵。土伦叛军失去英国支持,也就摧枯拉朽般瓦解了。
1794年,巴黎处于由罗伯斯庇尔、圣鞠斯特等雅各宾派领袖组成的公安委员会的恐怖统治下,形势十分紧张。丹东被推上断头台,拿破仑因拒任巴黎地区卫戍司令也遭逮捕;连约瑟芬都因涉嫌通敌而被投入监狱。极端的恐怖政治导致“热月运动”,罗伯斯庇尔下台,冤狱纷纷平反。被释出狱的拿破仑提出出征意大利的作战计划,想以战功建树自己的威望,但计划未被采纳。翌年10月4日的“葡月暴乱”却意外地帮了他的忙:残余的保王势力趁革命阵营因长期内讧而力量大大削弱之际,在巴黎发动暴乱,拿破仑受命镇压,从而成为人们心目中挽救共和国于危难之时的革命英雄。在一次为庆祝冤狱受害者生还而举行的大型舞会上,拿破仑向约瑟芬求婚。1796年春,他们结为伉俪。
然而,蜜月匆匆,新婚的将军就要出征,因为他的出征意大利的计划已被国民议会采纳,他被任命为“意大利军团”总司令。行前,他来到议会大厅,丹东等革命先烈的英魂浮现在他的眼前,他向英魂宣誓,永远忠于革命理想。
连年作战的共和国士兵们集结在阿尔卑斯山下。他们疲惫不堪,而且装备很差。拿破仑骑着白马巡视宿营地,满山遍野的共和国士兵发出山摇地动的欢呼声,拿破仑发表激励士气的演说。浩浩荡荡的共和国军队开进意大利境内。影片结束时,一头雄鹰冲天而起,盘旋在高空,三幅并列的银幕分别显现出蓝白红三种颜色,构成一面巨大的法兰西共和国的旗帜。
幻灭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一个严冬,法国空军马雷夏尔中尉和博瓦尔迪上尉在空战中成了德军的俘虏。在被押送进俘虏营前,他俩在德国空军的一个前线指挥部里认识了一个名叫冯·劳芬斯坦的德国空军军官。冯·劳芬斯坦出身贵族家庭,衣着整洁,态度傲慢。他发现博瓦尔迪也是贵族后裔,在战前的巴黎社交场合有不少共同的熟人,立即另眼相看。他对原为机械工人的马雷夏尔则不屑一顾。
在德军指挥部里,法国俘虏受到了友好招待,因为这里的德国军官都厌恶战争,但好景不长,当地警察局很快就来拘捕了他俩,送往俘虏营。
在第21号俘虏军官营里关着法、英、俄、比等国的一群被俘军官。马雷夏尔和博瓦尔迪在这里结识了几个同房的伙伴:犹太资本家罗森塔尔、一个工程师、一个演员和一个教员。罗森塔尔家里有钱,经常有食物包裹寄来,他总是慷慨地与大家分享。工程师的专业是土地测量,他的专业知识使他成为挖地道潜逃的秘密计划的组织者。在马雷夏尔和博瓦尔迪来到之前,地道已接近完工。但就在他们准备出逃的前夕,全体战俘奉命转移。
在新的战俘营里,马雷夏尔和博瓦尔迪意外地与劳芬斯坦重逢。劳芬斯坦因在空战中受重伤,打坏了脊椎,不得不穿上钢丝马甲,退出了空军,调任战俘营的主管。劳芬斯坦欢迎他们的到来,但警告他们不要再策划潜逃。
在新的通铺房间里,他们又和罗森塔尔住在一起,罗森塔尔还像过去一样慷慨地与大家分享食物。新伙伴中有一个书呆子教授和一个好色的锁匠。安顿下来才几天,马雷夏尔、博瓦尔迪和罗森塔尔便又开始策划潜逃。他们仔细观察了地形,准备用被单编成绳子,从窗口吊下几十米高的陡壁,然后步行300多千米逃进瑞士。
绳子准备就绪后,博瓦尔迪提出他的具体出逃方案。他说,他将去买一些笛子分发给全营的人,组织大家于下午五点钟开一个音乐会。五分钟后,看守会来干涉,并把笛子全部没收。五点一刻,大家尽量利用一切能发声的东西,大吵大闹,大敲大打,结果必然是全体集合,这时由他负责断后,让他俩出逃。马雷夏尔和罗森塔尔为博瓦尔迪的自我牺牲精神大为感动。
一切按预定的步骤进行。当战俘们被集合在院子里时,突然又响起了笛子的声音。人们发现博瓦尔迪高高地站在围墙顶部的巡逻道上,吹着笛子。劳芬斯坦警告他必须立即下来,否则便要开枪。博瓦尔迪尽量拖延时间,劳芬斯坦开枪打死了他。当看守发现马雷夏尔和罗森塔尔失踪时,他俩已经逃出了战俘营。
罗森塔尔在中途扭了脚,无法赶路。马雷夏尔本来不喜欢他,气愤之下抛下了他,但很快又回来扶着他躲进一家农舍。农舍的女主人是个年轻寡妇,带着一个女儿独自生活。她冒着危险保护这两个外国人,使罗森塔尔有机会养好了伤。埃尔萨说她的丈夫和兄弟们全都死于战争,她憎恨战争。在他们患难与共的日子里,马雷夏尔和埃尔萨相爱了,然而,在圣诞过后的第二天,他们要出发了。马雷夏尔和埃尔萨虽然语言不通,但相信终有一天他们会在和平中重新团聚。
在漫天大雪中,马雷夏尔和罗森塔尔成功地越过边界,重获了自由。
天堂的儿女们
本片分上、下两集。
上集《罪恶大街》。法国王政复辟时期(1824~1830)。初春的巴黎。“罪恶大街”上行人如织。那里剧院林立,酒馆咖啡厅鳞次栉比。剧院中演出描写杀人越货的情节剧,大街上也时时出现男盗女娼的案例,大街因此而得名。
忽然,人声鼎沸:有个胖子发现自己的怀表失窃,他认定是在他身边搔首弄姿的美丽女子迦朗丝所为,便不由分说将她扭到派出所。这时一位青年见义勇为,挺身而出,为无辜的女子辩诬。因为他亲眼见到小偷行窃,他用哑剧的手势表现那小偷行窃的过程。无罪开释的迦朗丝扔给他一朵玫瑰花,以示感谢。青年人受宠若惊,因为他已为迦朗丝的美貌所倾倒。这位青年是“杂耍剧院”哑剧名角德比洛的儿子,名叫巴蒂斯特。
“杂耍剧院”演员巴里尼阿斯因与人发生争执离职而去,这倒为剧院的两名青年提供了登台的机会。巴蒂斯特热衷于表演哑剧,弗雷德里克则梦想主演莎士比亚的戏剧。
舞台监督的女儿娜达莉钟情于巴蒂斯特,而巴蒂斯特却对迦朗丝梦萦魂牵。有一次,他的一位乔装成瞎子行乞的朋友,把他带进“红酥胸”酒馆,让他见见世面。巴蒂斯特发现迦朗丝正陪着一个男人喝酒。他鼓起勇气去请迦朗丝跳舞,岂知迦朗丝陪伴的是黑社会里出名的“智多星”拉瑟奈。他正兴冲冲地与迦朗丝婆娑起舞,拉瑟奈的打手过来,硬把巴蒂斯特推出酒馆。怒不可遏的巴蒂斯特冲回酒馆,挥拳痛打这无礼的流氓,他的勇猛让迦朗丝惊喜不已。
两人在散步时,迦朗丝向巴蒂斯特诉说了自己下贱的身世。巴蒂斯特并不因此轻视这卖笑为生的女子,反而更爱怜她了。这时忽然风雨袭来。巴蒂斯特为迦朗丝在自己寄寓的旅馆里租下一间客房。他向迦朗丝表白了自己对她的倾慕,然后,他羞怯地回自己的客房去了。
寄寓在同一家旅馆的弗雷德里克却与巴蒂斯特不同。他也爱上了迦朗丝,同她形影相随。巴蒂斯特只把迦朗丝当作美丽的女神,他把纯洁的爱埋在内心深处。他创作了一出名为《幻象之宫》的哑剧,以表达他单相思的苦恋之情。
腰缠万贯的爱德华伯爵也迷恋迦朗丝的美貌,他常炫耀自己的富有,想以此打动美人的心。但迦朗丝并不贪慕金钱,她也深爱着巴蒂斯特,只因为她知道娜达莉热恋着他,她才把自己的真情隐瞒起来。
那时恶棍拉瑟奈也在这家旅馆租了一间客房。他在这里策划一次抢劫。案发之后,迦朗丝因为同拉瑟奈有过往来而受到牵连。幸亏她出示了伯爵给她的名片,才没有被警察带走。至此,她知道像她这样的风尘女子,少不了伯爵那样有钱有势的人的保护。
下集《白衣人》。时间距离上集已七年之久了,法国“七月王朝”时期(1830~1848)。迦朗丝虽已成为伯爵的情妇,但她一直念念不忘巴蒂斯特。巴蒂斯特那时已同娜达莉结婚,而且他们已有一个五岁的儿子。他在艺术上已经成名,他创造了一个人称“比埃洛”的哑剧人物:满脸涂成青白色,表情木然,身穿肥大的白衣裳。弗雷德里克也已成为舞台上的名角,过着一掷千金、放浪形骸的生活。
弗雷德里克应付罢一群债主之后,又挖苦三位剧作者。当时他正在演出他们编写的剧本。他故意把戏演得夸张可笑,三位自尊心受到损害的蹩脚剧作者气得提出同他决斗。
弗雷德里克因决斗而受轻伤。那天他来“杂耍剧院”观看巴蒂斯特演出的哑剧新节目,不意遇到了蒙着面纱的迦朗丝。原来每当巴蒂斯特上演新节目,迦朗丝总要悄然来到包厢观看。她把这些年的生活告诉了弗雷德里克,并表示很想同巴蒂斯特见面。弗雷德里克让她不要走开,他马上去后台找巴蒂斯特。
服装师耶里旭抢先把这消息告诉了娜达莉。娜达莉怕失去巴蒂斯特,便派五岁的儿子去包厢对迦朗丝说,他们一家生活得很幸福、很安定。迦朗丝痛感自己已是多余的人,黯然离开剧院。当巴蒂斯特赶来找她时,早已人去楼空。
拉瑟奈打听到迦朗丝的住处后,前来找她,临别时正巧遇到伯爵。伯爵对他倨傲不恭,拉瑟奈也不客气地羞辱了伯爵一番。要面子的伯爵气得要同他决斗,无耻的拉瑟奈干脆不予置理。这件事很使伯爵耿耿于怀,拉瑟奈的话使他认识到迦朗丝另有所爱。但谁是他的情敌?伯爵颇费思量。有一次他陪迦朗丝去“大剧院”观看弗雷德里克主演的《奥赛罗》。演出很成功。伯爵从迦朗丝的激动中却产生了强烈的嫉妒,他怀疑弗雷德里克就是他的情敌。于是他故意找茬,想挑动弗雷德里克同他决斗。赶巧那天巴蒂斯特也来观剧。他发现了分手10年的迦朗丝,便悄悄把她引到剧院窗外的阳台上,以叙别后思念之情。拉瑟奈这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一面恶毒地辱骂伯爵,一面别有用心地挑开窗帘,有意让人们看到阳台上的情侣,但伯爵那时只顾向弗雷德里克挑衅,根本顾不上注意他们。他要弗雷德里克明天与他决斗。
迦朗丝见状只得与巴蒂斯特分手,因为她要制止决斗;为了救弗雷德里克,她同意跟伯爵远走高飞。偏偏这时娜达莉也闻讯赶来,见到丈夫果然同迦朗丝在一起,便不依不饶地声称要维护自己作为妻子的权利。迦朗丝匆匆跑出剧院,在街上截了一辆马车走了。巴蒂斯特在马车后追着,呼喊她的名字,但是街上狂欢的人群阻挡了他,在奇装异服的狂欢声中,有不少人装扮成巴蒂斯特创造的哑剧人物——比埃洛。
四百下
艾菲尔铁塔在银幕上摇来晃去,巴黎街头灰暗的墙壁似乎马上就要倾倒,凄凉的街景把观众带入一种沉闷的氛围中。
在巴黎的一所学校里,老师正以填鸭式的教学方法向学生授课,他不但要求同学们死记硬背课文,还强迫他们抄写黑板上的笔记。稍有不驯,即加以处罚。同学们对此异常反感,他们在下面悄悄地做着各种小动作以示反抗。老师背过脸在黑板上写字时,他们在下面传看一张身穿泳装的女性照片。正当照片传到安托万·杜瓦内尔手中时,被老师发现了,他当即被轰出教室。课间休息,老师也不准他和同学们一起到操场上去玩耍,让他一人留在教室里反省。他不服气,就在墙上写了一首讽刺诗。与老师的粗暴行为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学校的门楣上竟醒目地写着:自由、平等、博爱。
安托万在学校里受罚,回到家里也并不轻松,因为他没有一个温馨的家庭。他母亲是个风流人物,他就是她和别的男人鬼混的结果。怀了安托万后,他母亲曾经想做流产,在祖母的劝说下,才把孩子留下来。迫不得已,她与并不真心相爱的杜瓦内尔先生结了婚。这样,安托万的存在就成了她的累赘。安托万在8岁之前,一直由祖母照管,祖母去世后,母亲才不得不把他领回来。继父待他稍好于母亲,但也谈不上爱。继父是个懦夫,对杜瓦内尔太太的放荡行为只能置若罔闻,听之任之。
安托万一家三口住在一间非常拥挤、狭小的公寓里,连他做功课用的桌子都没有,只能挤占饭桌的一角写作业。晚上睡觉,他也没有固定的床位,天天打地铺睡在过道里。母亲只要求他得好分数,却根本不考虑为他创造良好的环境。安托万放学回家后,首先要承担生火、倒垃圾、摆盘子等家务,然后才能做功课。他在父母面前,总是面带惧色,不敢言笑。父母一不在家,他就无拘无束,既敢偷拿家里的钱,还敢坐在母亲的梳妆台前摆弄她的香水和化妆用品。
安托万和志趣相投的密友雷内都很讨厌那个刻板严厉的学校。清晨,两人拿着书包从家里出来相遇后,商妥一起逃学。他们把书包藏匿起来,就去尽情玩耍:逛街,看电影,到游乐场玩大转筒。此时,他俩显得如此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可就在他们得意之际,安托万看到母亲正和一个男人在树下亲吻。顿时,他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心慌意乱地躲闪到另一条路上去。
逃学一天,怎样才能蒙混过老师的质询呢?安托万回到家后,马上按照雷内的主意抄写起请假条来。他模仿母亲的笔体一连写了几张,都写不像,只好把这些废纸揉成一团投到壁炉中烧掉。恰巧父亲回来了,当父亲问起他今天的学习情况时,他搪塞地说还不错。接着就去帮助父亲做饭。
放荡不羁的母亲深更半夜才回家,她踮着脚迈过睡在地板上的安托万,一进卧室就和父亲大吵起来。安托万佯装睡觉,耳闻目睹了这一切,心绪十分烦乱。
第二天,安托万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上学,一进校门,就被老师像猫抓老鼠似的一把抓住,厉声质问昨天为什么没上学?他没好气地回答说:“妈妈死了。”
安托万离家上学后,有个同学受老师之托到家里询问安托万逃学之事。他的父母得知此事后,随即赶到学校。正在授课的老师一见他母亲,不禁大吃一惊,随后把安托万所说的谎言和盘托出,并把安托万叫出教室。他父亲不由分说,举手就向刚刚走到教室门口的安托万狠狠揍去。安托万含泪走回教室。
老师、家长的粗暴行为加剧了安托万的逆反心理。这个桀骜不驯的孩子怀着既悲愤又害怕的心情离家出走了。他一人流落街头,晚上便栖身在雷内帮他找到的一家印刷厂的角落里。早上起来,他饥肠辘辘,看到送奶工把牛奶放到别人家门口离去时,就慌慌张张地溜过去,趁四周无人,偷了一瓶奶,匆匆躲到一边大口大口地喝下去,随手把奶瓶扔进下水道。他到街头花坛的淤水中洗了几下沾上奶迹的手和脸,就上学去了。
当他母亲发现他留下的出走信后,十分内疚,来学校找他,并把他领回家,给他洗澡,劝他好好读书,并许愿说,如果得了好分数,就给奖品。
安托万虽然厌恶课堂学习,却酷爱巴尔扎克的小说。晚上,当他倾心阅读巴尔扎克的《上帝研究》一文时,突然产生了一种幻觉:一个临终老头站起来,他的脸上闪烁着火的光芒,微微地笑了……第二天的作文课,老师要求同学写一篇自己亲身经历或目击的事。他凭着昨天读书的灵感,写下《祖父之死》一文。
放学回家后,他发现了一张巴尔扎克的肖像,就小心翼翼地把它别在储物架的帘上,并在像前点燃一枝蜡烛,以示崇敬。他万万没有料到,在他离去吃饭的一瞬间,蜡烛竟引起了一场大火。他遭到父亲的痛斥,这回母亲却采取了迥然不同的态度,她过来劝说,并提议去看电影。
在另一次作文课上,安托万因抄袭巴尔扎克的作品被老师推出教室,雷内站起来为他辩解,也被强行赶出。
在街上,安托万告诉雷内说自己不能再回家了,雷内就把他带到自己家来。雷内的家虽然阔绰,但并不和谐。父母之间从不见面,来去匆匆,只把家当作旅馆。雷内也是得不到家庭温暖的孩子。雷内偷了母亲的钱,母亲回家取钱,未找到,很不高兴地走了。父亲来家吃午饭,雷内趁父亲不注意,把餐桌上的食品偷了一些给藏在家中的安托万吃。雷内还故意把闹钟拨快,让父亲赶快去上班。接着,他们又到店里去偷闹钟;趁下班之机,到安托万父亲所在的办公大楼去偷打字机。他们吃力地抱着沉甸甸的打字机在街上寻找买主。因警察的巡视,打字机的交易未能做成,只好物归原主。不巧的是,他们抱着打字机刚进大楼,就被值班人员抓获。安托万的父亲得知情况来到大楼后,不问青红皂白,抓着安托万的脖领就把他扭送到警察局。经过一番审讯之后,他又坐上带栅栏的囚车,同妓女和其他成人犯为伍,穿过繁华的巴黎市区,被押送到少管所。
少管所里非人性的教育比学校更是变本加厉。一次,他未等吹哨就先吃饭,看守见状给了他一耳光。心理分析医生来访,他尽管倾吐衷肠,但他未能得到什么慰藉和帮助。他的好朋友雷内来看他,看守不允许他们见面。他的母亲来探监,留下的竟是“我们可以把你领回去,但我们忍受不了邻居的议论”等冷冰冰的话语。人世间到处没有温暖,绝望的安托万只有逃跑一条路。在足球场上,他乘人不备,偷偷溜掉。他跑向围墙,从一个洞里钻出去。他继续向前跑,穿过树林,越过田野,滑下陡坡,一直跑到茫茫的大海边。他中法淌着海水,浪花拍击着他的双腿,他突然转身向岸边走来,以一种神秘莫测的面部表情久久地凝视着观众。
最后一班地铁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1942年的冬天,巴黎在德军的占领下。这是一个黑夜与浓雾的时代。巴黎人的日子很不好过,食物定量配给:燃料严重缺乏,饥饿,寒冷,痛苦,孤独,晚上只得到影剧院去,既能取暖,也能暂时逃避一下现实。当时,占领当局实行宵禁,因此演出必须在最后一班地铁前结束,以便人们能搭乘最后一班地铁回家。演员们也聚集在最后一班地铁的车厢里,交谈着各种情况和消息。因此,“最后一班地铁”一词有时代的特征:它与占领时期的巴黎戏剧界的生活紧密相连。
巴黎市中心的蒙玛特剧院的经理兼导演吕卡斯·斯坦奈是一个德国犹太人,1933年为逃避纳粹的种族迫害而逃亡到巴黎。德军占领巴黎后,使他不得不计划再次逃亡。但由于某种原因,他的逃亡南美的计划没有实现,而只得藏身在剧院的地下室,对外伪称已离开巴黎。他把领导剧院的重任交给他的妻子、美丽而著名的女演员玛丽恩·斯坦奈。他的生活也是靠她每天晚上送来从黑市上买来的食物维持。在这样困难而危险的情况下,剧团仍旧坚持把戏演下去。玛丽恩领导剧团人员继续排演一出她丈夫已经准备好的挪威名剧《失踪的女人》。在排戏的时候,藏身在地窖里的吕卡斯,通过一个由暖气管道改装成的通风系统,一句句地倾听着舞台上的排练,从而实施他的远距离指挥。
在这出戏中,扮演男主角的是新来的青年演员贝尔纳·格朗惹。女主角由玛丽恩扮演。他们在排戏时配合默契,真切,交融。吕卡斯在地窖里认真细听排戏的过程中,觉察到了贝尔纳与玛丽恩之间有种微妙的感情变化。他是一个有教养而明智的人,考虑到自己的命运难免最终被活埋在地窖中,因此,为了妻子的幸福想帮助促成玛丽恩与贝尔纳之间的爱情。
那时候,戏剧界有一条著名的规矩:“戏必须演下去。”为了“把戏演下去”,为了剧院的生存,玛丽恩与全剧团人员需要对付各种棘手的问题:如纳粹当局的严格的戏剧检查;合作分子(法奸)的破坏、刁难;盖世太保的突然搜捕……有一次彩排,亲纳粹的报刊《处处有我》的戏剧评论员达克西阿,一个对剧团的生存举足轻重的人物,故意迟到。第二天发表了一篇粗暴的评论,指责剧团排演这出戏是受犹太人的影响。血气方刚的青年演员贝尔纳为此把达克西阿痛打了一顿。
又有一次,盖世太保突然来到剧院来搜查,甚至查到地窖,几乎发现吕卡斯的藏身之处。幸亏剧团同仁用种种手法拖延时间,使吕卡斯得以躲过。但贝尔纳却发现了藏在地窖中的吕卡斯。
玛丽恩为了剧团的生存,不得不以两面派手法周旋于占领当局和合作分子之间,但贝尔纳不了解她的苦心而激烈地反对她这种态度。当贝尔纳在地下室发现了玛丽恩的丈夫吕卡斯以后,就毅然离开剧院投身抵抗运动。
1944年6月,盟军在诺曼底登陆,德国法西斯败局已定。吕卡斯从隐藏了813天的地下室走出来。1945年战争结束后,吕卡斯重新导演新戏,贝尔纳也重返剧院演出,仍和玛丽恩配戏。在观众热烈的掌声中,玛丽恩一手拉着贝尔纳,一手拉着吕卡斯,向观众频频致礼谢幕。
戏在演下去。历尽种种艰辛,戏剧界那条著名的规则“戏必须演下去”实现了。尽管道路曲折,艺术家们坚持献身于艺术的精神始终不渝。人们和睦相处,生活也在继续。
第四节德国电影名片
卡里加里博士
在公园的长凳上,大学生弗朗西斯正在和另一个男子谈话。一个女人神情茫然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弗朗西斯告诉他的朋友说,她叫珍妮,是他的未婚妻,“她和我遭遇到的事情要比我刚才告诉你的故事更奇特。你听我说吧……”
弗朗西斯的故乡霍尔斯登沃尔。那是一个小镇,建筑在一座尖顶的小山上。密集的房子都有尖尖的屋顶,仿佛摇摇欲坠似地紧贴在陡峭的山坡上。小山尖顶上矗立着一座大教堂,它有两个尖顶,古怪地互相倾斜到一起。这一切都是画在油布上的。
一个巡回市集来到小镇上。各式各样样子奇特的帐篷。戴高礼帽的卡里加里博士从很陡的石级上爬上来。他身上紧紧裹着一件黑斗篷,一双眼睛在厚得出奇的镜片后面骨碌碌地向四周张望。他一手拄杖,一手拿着一本书。手上的白手套背上有三条黑色的粗杠。他走路一瘸一拐,显然是个瘸子。他面相凶恶,帽檐下飘动着几绺白发。
弗朗西斯的同学阿仑正坐在他的居室里读书。那是一间顶楼,墙是倾斜的,有一个风筝形的窗子,阿仑表情严肃,衣着邋遢,完全是一个文科大学生的模样。他突然放下书,下楼来到街上。一个男人塞给他一张杂技演出的宣传品。他高高兴兴地来到弗朗西斯的住处,那是一间有着三角形窗户的大房间。他几乎用强力把弗朗西斯拉出了房间,和他一起去看杂技演出。
卡里加里博士出现在镇长办公室里,他要求获准演出催眠术。镇长不置可否。就在卡里加里的帐篷正式开演节目的当晚,镇长被发现死在他的房间里,身上有利器造成的伤口。
弗朗西斯和阿仑来到卡里加里博士的帐篷。帐篷中央有一条走道,通向后景中的舞台。观众或坐或站在通道两旁。舞台右侧有一个狭长的小木柜,像一具棺材。卡里加里博士拉开柜门,舍扎尔出现了。他穿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其瘦无比,脸色死白,眼睛紧闭。他脸上化了浓妆,粘了长睫毛,眉毛上画了粗黑的线条,嘴描成弓形,两个眼睛下面各有一块三角形的黑斑。在卡里加里的命令下,他的嘴开始扭动,然后微微张开,眼睛也慢慢睁开,最后睁得大大的,完全像个疯子。卡里加里向观众宣布,舍扎尔能回答大家的任何问题,因为他能预知未来。阿仑好奇地发问:我能活多久?回答是:活到明天凌晨。弗朗西斯表示不可置信,阿仑则满脸惶惑的神色。
在回家的路上,弗朗西斯和阿仑遇见了珍妮。珍妮的眼睛和眉毛化了浓妆。他们三人显然谈得非常融洽。他们身后的街道是一排排图案光怪陆离的景象。在分手时,弗朗西斯和阿仑约定,他们虽然都很爱珍妮,但一定尊重珍妮的选择。无论她选择谁,他俩永远是好朋友。
当夜在阿仑的房间里,一个黑色的人影突然出现在阿仑身后,墙上出现两个人影格斗的场面。阿仑被刺死了。
弗朗西斯急忙去警察局报案,发誓要查出凶手。他把消息告诉了珍妮和她的父亲(一名医生)。他们一致认为舍扎尔有重大嫌疑。弗朗西斯要求警方允许他去搜查卡里加里博士的住处。
在卡里加里的篷车上,卡里加里正在调制一碗食品。放在舞台上的狭长小木柜现在横放在地上。他调好食物后,打开木柜门,舍扎尔在里面直僵僵地躺着,似乎正在熟睡。卡里加里用双臂围住舍扎尔的脖颈,让他坐起来,开始喂他食物。弗朗西斯和珍妮的父亲敲门,卡里加里赶紧让舍扎尔躺下,关上柜门,再去开门。他知道对方的来意后,愤怒地不许他们进门,但在医生出示警方证明后,卡里加里立即改变了态度,同意医生对舍扎尔进行检查。这时弗朗西斯听到车外在叫卖号外,号外上用大号字报道:“霍尔斯登沃尔谋杀案真相大白,凶手第三次行凶时当场落网”。弗朗西斯急忙招呼医生离开了篷车。卡里加里博士狞笑着目送他们离开。
在警察局,弗朗西斯和医生听着凶手的口供。他供认不讳企图杀死他的妻子,使用的是和前两次神秘杀手使用的匕首相同的凶器,为的是想嫁祸给那个神秘杀手。
珍妮因父亲久出不归而心绪不宁,她独自去到卡里加里那里。卡里加里招呼她进去,让她参观木柜里的舍扎尔。舍扎尔突然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她吓得大叫起来,夺门而逃。卡里加里和舍扎尔默默地目送她离去。
当天夜里,在珍妮的卧室外面,身穿紧身衣的舍扎尔悄无声息地站在窗外,手里的匕首闪着寒光。他手脚灵活地潜行到珍妮床边,正当他举起匕首要往下刺时,他突然停住了。他呆呆地看着熟睡中的珍妮,手里的匕首掉落在地上,惊醒了珍妮。她吓得大叫起来,舍扎尔努力制服了她,把她抱起来夺门而逃。他在陡峭的屋顶上行走如飞,如履平地,最后消失在一个屋顶后面。
潜伏在卡里加里的篷车里的弗朗西斯透过窗格监视着卡里加里,他看见舍扎尔仍一动不动地躺在小木柜里。
被惊醒的镇民群起追截舍扎尔。在一座小桥上,舍扎尔终于筋疲力尽,不得不抛下了珍妮。他蹒跚地走了几步,跌倒在地上,从山坡上滚落了下去。
珍妮被救回了家。她在昏迷中不时狂喊:“舍扎尔!”弗朗西斯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因为他确实看到舍扎尔一直在木柜里躺着。他又赶到警察局去,发现那个被捕的嫌疑犯也仍然被锁在牢房里。但是,当他随警察再次光临卡里加里的住处时,他终于发现躺在木柜里的是一个假人。
一场追捕开始了。弗朗西斯在卡里加里博士后面紧追不舍,他发现他逃进了一座门前挂着疯人院牌子的大院落,随即失去了踪影。疯人院里的医生们告诉弗朗西斯,卡里加里博士是这里的院长。弗朗西斯大惊失色,他要求谒见院长,但院长正在休息,医生们让他去门外看到了睡着的卡里加里博士。他声嘶力竭地向医生们讲述他追捕卡里加里的经过,但是没有人相信他。医生们同意帮助他进行调查。
在卡里加里的办公室里,弗朗西斯发现了一本详细记载了卡里加里博士研究如何对舍扎尔施行催眠术并利用他去行凶杀人的日记,内容与已发生的事件完全相符。这时,山下的农民送来了跌死在道旁的舍扎尔的尸体。卡里加里博士被叫醒了,他一见到舍扎尔的尸体便发起狂来,扼住了一个医生的脖颈。人们制服了他,给他穿上紧身衣,送给了禁闭室。
故事讲完了。弗朗西斯向疯人院走去。他突然发现舍扎尔手持一束花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一个酷似卡里加里博士的白发老人走过来。他是疯人院的院长。弗朗西斯惊叫起来,他朝这两人扑过去。众医生制服了他,给他穿上紧身衣,送进了禁闭过卡里加里博士的同一病房。
院长微笑着告诉医生们说:“我终于明白了他的疯病的性质。他以为我是那个神秘的卡里加里。我现在找到使他恢复神智的途径了。”
蓝天使
中学文科教授翁拉特从书房的写字台前站起身来,吹着口哨走近鸟笼,他发现小鸟已经死了。女管家把早点送到书房,翁拉特把鸟扔进火炉,呆呆地望着小鸟慢慢化为灰烬,索然无味地嚼着早点。
学生们正在教室里疯闹。几个人围着洛曼争看两张明信片,戈尔德施陶普在班日记上画漫画,并在旁边写上:这是“垃圾”,有意把“拉特”写成“垃圾”。上课铃响了,衣冠整齐的翁拉特拄着手杖,提着皮包出现在教室门口。学生们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翁拉特发现了班日记上的漫画,沉着脸扫视着每个人。恶作剧的学生收敛起脸上的怪样,若无其事地坐着。教授的目光落到昂斯特身上,把他叫到讲台前,扔过一块橡皮,叫他把班日记上的漫画擦掉。
放学的路上,学生们边走边打闹,昂斯特被推倒在地,教授走到他的身边,从散落在地上的书堆里发现了两张印着洛拉照片的明信片。教授把昂斯特拉起来,并把他带到自己家中。教授严厉地盘问这明信片是从哪里来的,昂斯特说是别人塞到他书包里的。“他们都不跟我好,因为我晚上不愿跟他们去胡混。”“在哪儿混?”“在‘蓝天使’。”学生走后,教授拿着连同在课堂上没收来的那张明信片,一共三张洛拉的照片,翻来覆去地看,一张一张地吹,其中一张是洛拉身绕流苏的,他使劲一吹,流苏掀动起来,露出洛拉的大腿。翁拉特流露出贪婪的目光。
为了弄清学生们在“蓝天使”的情况,教授决定亲临这家游乐场。
“蓝天使”酒店的门道上摆着印有洛拉剧照的广告牌。洛拉正在里头的舞台上演唱。她一边唱着一支动人的爱情歌曲“我从头到脚充满了爱……”一边和着音乐扭动着腰肢,头上的发网和紧身的舞服在灯光下不断闪烁,浑身散发着诱人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