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情并不是这样草草就解决的。宋雅显然不想让这一切就这样荒唐的结束,她想玩下去。
白远说因为嫉妒,夏痕却认为,因为一种夏痕和白远都不懂的,纯粹的喜欢。情窦初开,是有多么美好。
夏痕和白远都不懂,他们的生活早就是黑白占据。宋雅和江忆,都成了悲伤的粉末。
“事情没有结束!”白远提醒夏痕,夏痕点头。
白远带回的只是那一晚的宋雅,他们失去的却是整个宋雅的人生。
夏痕不知道要不要和安时说她和宋雅的事情,这些事她知道怎么说起。这是一个不符合逻辑的事情。
但是,夏痕却言不由衷的担心宋雅。
“宋雅,我……”夏痕拦住一脸僵硬的宋雅。
可是,拦下她却不知道说什么。这注定是一个破裂,又没有营养的谈话。白远站在楼上看着她们,夏痕的局促他全看在眼里。
夏痕没有听从白远的话,让事情顺其自然。就和白远说的一样,夏痕心里有她自己都不知道坎,夏痕过不去了。
“夏痕,别再跟我装多伟大,我知道你是美女,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江忆,但是我就是讨厌,讨厌江忆非要厚着脸皮喜欢你,你以为你是谁?”宋雅说。她说的很多,却没看夏痕一眼。
夏痕的表现糟透了,夏痕看到白远眼中的不满。“宋雅!”夏痕现在似乎只会叫这个名字。
脑子里没有什么想说的词汇,夏痕词穷,这是报应。
“你从不看江忆一眼,哪怕一眼!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我恨得不是你,我恨的是江忆那个白痴!”
宋雅盯着夏痕,她的眼神,是从没有的饱满。原来讨厌和恨意,会让人兴奋,全身的神经似乎都几近爆炸。
“你,夏痕,滚!”宋雅撞开夏痕的阻拦,她的身体硬硬的,冲开夏痕所谓的伪装。伪装善良,原来真不简单。
白远看着夏痕,从戏开始,到落幕。他始终站的高高在上,看尽夏痕的丑态,却只能一声轻叹。
他们相看的瞬间,夏痕忽然好想拥抱白远。为他们骄傲的可怜,拥抱。
牵着安时的手,走回家的路。
夏痕只想一路走下去,随便什么白远,宋雅,江忆或者柳飘飘。他们不过是随意的经过夏痕的生活,却非要滴下眼泪。就是那眼泪,弄湿了夏痕的心。
“小痕,宋雅还好吧?”安时还是问了。他毕竟是聪慧的,他早就察觉了。只是不说,从看见夏痕开始,他就熟练的掌握了沉默的力量。
夏痕还没有想好怎么和安时说,眼巴巴的盯着安时看了很久。
“小痕,别闹!”安时微笑。
夏痕没有闹,只不过多看了他几眼而已。
“宋雅,又向我请假了!”安时缓慢的说,好像难以启齿。
安时的神情,让夏痕觉得她犯罪了。白远说,夏痕不信,但是安时的确发出了无奈的惊叹,这是安时的表达,只有他能让夏痕感到自己的罪过。
多好,青梅竹马,化成灰都认识的默契。
“安时,你别恨我!”夏痕踮起脚尖,捧着安时的脸。安时被夏痕吓到了,“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恨你,不要乱想!”
夏痕嘿嘿的笑,“没事!”夏痕说,夏痕确实没事。
他轻轻的搂住夏痕的肩,如果被校长看到了,多有伤风化。不过,夏痕很喜欢,去他的所有的麻烦事。
夏痕只要安时,可不可以。
柳飘飘又来找夏痕了,这让夏痕无奈。不过也好,反正夏痕有那么多的事情不知道,而且夏痕想知道。
“夏痕,跟我走!”柳飘飘说。那天下着小雨,很小的雨,小的可以忽略。
她说话的语气,真像白远,不愧是青梅竹马。她在校门堵住夏痕,直接就把夏痕拖走,只说了那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
夏痕,跟我走,很多人都这样跟夏痕说过。但是,只有对安时,夏痕是心甘情愿的。
柳飘飘火红的头发,衬着她浓妆艳抹的脸,有种说不出的协调。大红色,喜庆的颜色,这衬着她的心里,也会喜庆一点吧。
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柳飘飘,妆很厚,也实在看不出她妆容后面的心情。柳飘飘和白远一样,谜一样。
柳飘飘可以称得上风景,她的头发好红,像那天被他们卧轨自杀的苹果。红色的太惹人,有毒。夏痕在心里打量着柳飘飘,被她拖着走的感觉很不好,有点晕。
她是把夏痕仍在座位上,夏痕不紧不慢的坐好。
这是一家很小的米线馆,很小,只勉强容的下四五个人。不过生意很好,夏痕和宋雅周末会来,因为它小,小的有安全感。
“两碗米线,你大碗小碗?”柳飘飘在夏痕面前挥了挥手。
夏痕看着她,“大碗!”夏痕说,扯开了嗓子。有点叫骂的架势,夏痕不想打架,不过柳飘飘根本没有注意夏痕的音量。
“两碗大碗米线,多放辣椒!”柳飘飘嚷着。
辣椒的事情,她没有征求夏痕的意见,不过她是对的。夏痕喜欢,多放辣椒,越多越好,多多益善,有点变态。
柳飘飘坐在夏痕面前,不说话,也不看夏痕,夏痕有点着急。
你不说,夏痕也不说,夏痕沉默。
直到米线端上来,他们还是都没有和对方说话,这真是一个无聊的饭局。夏痕还算满意,夏痕不喜欢说话。
吃饭不要说话,老祖宗这样说的,呛着怎么办。
柳飘飘吃着自己的米线,夏痕也只顾着自己的米线。夏痕又去放了勺辣椒,然后也擅作主张的给柳飘飘加了一勺。
后来,夏痕觉得她有点多管闲事。
夏痕没有忘记她打夏痕的两巴掌,夏痕不记仇。如果要记仇的话,夏痕估计头发都恨掉光了,或者根本活不到现在。况且,宋雅打柳飘飘的不止两巴掌。
虽然不是为夏痕,不过也够疼的了。柳飘飘根本就没有掌握打人的诀窍,只是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抽了夏痕两下,挺狠,但绝没有宋雅打的疼。
他们的这顿饭吃的很滑稽,也很无厘头。冤家一起吃饭,要么是鸿门宴,要么就是一拍两散。
不过,他们只是吃了两碗辣椒放多了的米线。
吃完米线,柳飘飘就哭了。不是伤心,是辣椒辣的。夏痕忍着没掉眼泪,第一夏痕不伤心,第二夏痕不敢哭。
自从小时候,夏痕妈抽过夏痕一巴掌之后,夏痕就不是很敢哭了。最多的时候,也就是在心里干嚎,没有眼泪,没有心。
吃饭饭,柳飘飘付了钱,夏痕没有抢着付钱,夏痕没带钱,其实夏痕压根就没打算吃饭。糊里糊涂,就让柳飘飘给喂饱了。
她什么都不说,从头至尾,他们俩就像在演哑剧。
一招一式,入木三分。会喜欢白远的女孩,应是善良的。
走出小店,柳飘飘一直把夏痕送到校门口。一路上,她火红的头发,好惹眼,当然还有她惹眼的漂亮。浓妆艳抹也挡不住她的天生丽质,很耐看的漂亮。
夏痕几乎是在柳飘飘的注视下,进了学校。
“吃饱了吗?”夏痕转过头,看着安静的柳飘飘。她安静下来,很吸引人,漂亮倔强的女孩。
柳飘飘笑了,第一次对夏痕笑。
所以夏痕想不明白,当初打夏痕,她要鼓起多大勇气才下得去手。
“我只是想找个人吃饭!”柳飘飘说,说完就冲夏痕挥了挥手。掉头就走,她去的地方是距离夏痕只有五百米的地方。
五百米,还好,不远。
她只想找个人吃饭,好朴实的想法。
如果夏痕早遇见柳飘飘,夏痕就不会那么害怕吃饭了吧,夏痕想。夏痕也害怕一个人吃饭,直到有一天夏痕发现,夏痕可以对着镜子吃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开心的笑,大口大口的吃泡面。
世界不能只有一个人,两个人是存在的必要。
柳飘飘,多潇洒的名字,夏痕喜欢。
宋雅再次的不见,这一次,不是打架能解决的了。
安时找夏痕,问夏痕宋雅的事情,夏痕不能假装一问三不知。但是,说来话长不是吗?而且夏痕始终觉得一切莫名其妙。
宋雅逃课了,关掉手机,音讯全无。
受伤的人,不会那么容易被找到。宋雅不是白远,夏痕找不到。
江忆看夏痕的眼神,却越来越无从琢磨。错的是夏痕?
望着天上浓重的云层,想起柳飘飘化得妆。云是为了遮住雨,柳飘飘是为了遮住心,同样的都只是伪装。
“江忆我想和你谈谈!”夏痕说的安静。
有那么一刻,夏痕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心跳。
江忆扬起嘴角笑了,他的笑,不好看,夏痕看不到一点阳光。好孩子,也可以变得悲伤,只不过是贪恋坏人的执念。
想当坏人的好人,想要忧伤的灿烂,不幸是学不来的。
但是,怎么回事?江忆好像学会了。
他看着夏痕,一言不发,不强迫不为难。
“你找我,永远都是为了别人,夏痕!”江忆轻轻的说,带着微喘。
宋雅对于江忆,是别人,就如江忆对于夏痕。
“宋雅她已经两天没来上课了!”夏痕说,声音微弱。
夏痕没有底气,才意识到,一切和夏痕有关。
“我会去找她,竭尽全力!”江忆说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