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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霍氏扶舟

秦芳华这几日总感觉有人在暗中跟着他,她的直觉一向很准,除了做好安姑姑指派的事情外,秦芳华便很少走出菀宣榭,毕竟她现在只是个婢女,没有权利到处走动。

“芳儿,安姑姑说小厨房还炖着雪梨蜜花羹,让你去瞧瞧。”秦芳华刚刚才把后院的水给装满了,还没歇一口气,就见安姑姑身边的小丫头走了过来,将自己手上的活交给了她。

秦芳华皱了皱眉,存心是故意整她,她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安姑姑,自打她进了菀宣榭的门,这位安姑姑就经常给她找事情,即便是四小姐都已经安歇了,也要她守着炉上的炭火,用文火一直温着小米粥,名义上呢,是为四小姐好,可在她看来就是在故意整她。这位安姑姑是秦沐溪身边的老人,仗着自己年长又被小姐敬重,所以对下人有时候便不客气。但大家伙都得看着她吃饭,即便是有怨言也只能打破牙齿往肚里咽,谁敢放在嘴上?

秦芳华在菀宣榭的里,多多少也了解到这位安姑姑的脾性,除了比较爱财外,便是有些小心眼,往往一件小事情也没被她夸大其词的说。

秦芳华在家学的是琴棋书画,在外也是和一群女人们唇枪舌剑,何时干过下人的活,好在她记忆力强,任何事情一学便会,否则真不知道如何在秦宅里混下去。

这不,安姑姑不知又起了什么幺蛾子,竟让她去将菀宣榭大大小小内外凡事能踏足的地方都扫一遍。

秋风起时,黄花遍地。

只见一抹淡蓝色的身形,走进了菀宣榭,秦芳华正好将落叶扫到了那人面前,刚想说什么,秦沐溪不知何时走了出来,“表哥,你可终于来了。”脸上的笑容纯洁无暇,秦沐溪挽着那个叫表哥的人走了进去。

恍然间有一束明媚的阳光照上了秦芳华,她愣愣的站在原地,曾几何时的她,似乎也这样过。

“芳儿,芳儿。”一声叫喊将秦芳华唤醒,“别发呆了,快干活,若是天黑之前干不完,今晚就没饭吃了。”站在走廊上洒水的春花,好意的提醒,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跑到了秦芳华的身侧,“表少爷是不是很俊美?”

“是的,很俊美。”秦芳华的目光从某个点上移开,继续手上的活。

表少爷?

被春花这么一说,她突然想起秦之言的确有位姓霍的侄子,莫非就是他?

当日,在湖心亭弹琴的也是他?

若是这样,那就一切说的通了。

不知不觉间已在秦府待了半月,这半个月内,倒是没有遇见那位表少爷,听说,他最近在研究棋艺甚少出门。不过,这跟秦芳华可没关系。

秦芳华在乎的是秦之言手里的东西?

有了那样东西,她就能为秦氏嫡系一脉彻底报仇。

几月前,她的暗卫曾在秦之言的手里探听到那样东西的踪影,而秦芳华此行的目的就是将它握在手里,有了它,不但是秦之言就算是容禹也该好好忌惮忌惮。

夜深人静,明月坠空。

一袭黑影,悄悄摸了出去,身手敏捷,不出一刻,便出了内院,隐藏在阴影里。看着来来回回的巡视队,秦芳华捏了一把汗,随即抱出怀中的…“乖。”随即,喵的一声,从东边传了过来,“什么人?”护卫队,警惕性高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有所知觉,这既是他们的优点却也是致命点。

不出秦芳华所料,护卫一队立刻离开了东处,给了秦芳华可趁之机。

秦芳华微微一笑,来到门前随即,“咔嚓。”一声,锁顺利落了下来。

书房,秦之言的书房。

秦芳华暗暗摸索,成排成列的书籍,乌压压的印在她的脑海里。

莫非有暗格?

脑子灵光一闪,试着去推书架,不过,并没有推开,而是,“咔咔……”声响不绝,连带着四周书架都发生了变化,外面的脚步声越发密集,心下一惊,莫非…还没看清暗格里面的东西的真假,突然,有一股力量将她一把拉了过去,随即一阵风将原本打开的暗格又给重新合上。

“嚯。”黑暗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暗门,那道门只有一丈,而窗外的火光骤然亮起,集合到了门口,隐约间听见了秦之言的声音。

在秦芳华一愣时,一双手生生将她塞了进去,没错,是塞!

随即一股温和的气息贴近自己的鼻尖,环住了自己的腰,带着淡淡的清香,秦芳华心下警铃大作,这是个男人,还是个敢抱住她的男人,本想随手断了他的筋脉,但是仔细一想,如今的处境在加上…能够偷摸进书房并且熟门熟路的人,定然不会是秦之言的人。

而且这身上的味道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别动。”清冷的声音从额头传来,秦芳华微微蹙眉,本想着推开他,毕竟对于一个不熟悉的人她比较反感。

不过,他毕竟是在帮她,她也就不再计较,目前的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出去,并且不会被人发现。

秦之言来的速度之快,很显然是早有准备,与其说是早有准备倒不如说他是想要来一招瓮中捉鳖。

想到这儿,秦芳华觉得今日一事,是她太大意了,若没有后者的解救,恐怕现在保住她的就是冰冷无情的刀光。

只听书房里,秦之言怒气冲天的声音。“哪怕是把整个秦府给我翻了个便也得把人给我找到,否则,下场你们是知道的。”

秦之言打开了刚才合上不久的暗格,眉间紧紧皱起,身后的管家不知发生什么竟然惹得老爷大火。

“秦管家,立刻给我召集内院所有人,前去大堂集合,谁若不来,立刻给我绑了。”秦之言将手中的那只盒子重重仍在了地上,顿时化为了齑粉。

“是。”秦管家刚要退出去时,秦之言站在书桌前,阴影下,声音淡漠“老夫人那儿也去请下。”

风呼啸着,“呱嗒。”一声,窗被吹开,桌上的宣纸刷刷翻着。寒冷的月光,落在秦之言冷峻的侧颊,毫无表情的脸上。

待到外面的声响渐渐散开,秦芳华才清了清嗓子道。

“你是谁?”

头上没有传来声音,不过,“啪。”的一声,另一边出现了一道暗窗,随即,秦芳华在自己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又被扔了出去。

没错,是扔!

直到感觉自己身下的软绵绵,才反应过来,自己掉在了内院与外院相连的竹林里。

没想到在暗格处竟然还有机关,秦之言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他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情。对于刚才的那个男人,秦芳华似乎有了点头绪,却又无法找到理由是让自己信服。

毕竟,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会帮她?

无论是在秦家还是霍家,在这些高门大家里,唯有利字才是最可靠的。

不知是不是很凑巧,她竟然在竹林里遇见了四小姐,秦芳华随即编了个借口,四小姐倒也没说什么,倒是身边的安姑姑,不知为何,直直看着她。

以秦芳华多年在东宫里的经验,有种直觉,这位安姑姑也许会给她带来麻烦。

“你这丫头还会不会走路?!”秦芳华的脚突然扭了一下,直直撞上了一旁的安姑姑,安姑姑猝不及防直接倒在了地上,身后的几个丫鬟见急忙上前搀扶,一下子,乱了起来。“奴…婢。”秦芳华慌慌张张的不知所措,“姑姑,没事吧。”看着秦芳华憋的通红的小脸,连连忙出来打个圆场,安姑姑一听小姐都发话了,即使心存不满的,但顾着小姐的身子便也说下去,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后的秦芳华。

又是一夜灯火通明时,秦家内宅上上下下全部被传到大堂,就连一直不出沁澜斋的老夫人也被请了出来,可想而知发生了多么重要的事情。

大堂上,秦之言一身黑袍,坐在上座,不怒而威。

“今晚,有谁出了内院?”秦之言心知肚明,外院的人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绝不肯能背叛他,反而是内院出了问题。

堂下一片寂静,无人答话,“女儿今晚和母亲在一起绣花,有奶娘和一竿子的丫鬟作证。”秦嫣然率先给自己洗清了嫌疑。

“妾身和妹妹在商量一个月后,娘亲大寿的事宜,并且拟下几个帖子请老爷过目。”煜夫人从丫鬟那儿结果递过来的的册子。

“女儿喝了药之后,便早早歇了,安姑姑一直在一旁伴着。”咳咳,秦沐溪脸色苍白,她的病似乎又严重了些许。安姑姑轻轻掺着她,面带心疼。

“………”

有了一就有二就会有三,大多数人的说辞都得到了秦之言的默许。

“发生了什么事,吵吵闹闹的。”从门外缓缓走进一位老妪,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进大堂。不用说,这位老妇人应该就是秦家老夫人,秦芳华依稀记得秦之言最后特地关照过要把老夫人也请来,莫非,今日的那个男子是老夫人的人??

“母亲,儿子的书房进了窃贼,偷了一件重要的东西,须得找出来,请母亲原谅儿子大半夜的将您请出来。”言辞诚恳,说的差点就连秦芳华都信了。

只见那老夫人冷哼一声,敲了敲自己柱着的拐杖,“你别欺负老婆子眼花耳聋,看不清事情,适可而止的时候就该适可而止。”

“儿子今儿不是来与母亲争论些什么,只是希望母亲如实告诉儿子,那件东西您认不认识?”秦之言摆明了就是在怀疑秦老夫人。府里的人都知晓,自从举族到了这江淮后,老夫人和老爷不知为了什么事情大吵一架后,关系便一直恶化…

“若是可以早就阻止了,何必要到今日?”

“老身累了,先走了。”老夫人丝毫不给秦之言半分颜面,不过走出大堂的时候竟然停下来看了一眼站在秦沐溪身后的秦芳华,秦芳华一愣,莫非这老夫人认识她?

“你们还有谁想说的?”

秦之言隐忍着怒气,袖子一挥,摔碎了上好的碧玉盏。

“老奴…老奴有一事相告,却不知该不该说……”

秦芳华心里咯噔一声,不知何时,原本待在秦沐溪另一边的安姑姑走了出去,直直跪在了秦之言面前。

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她的心疼…

“说,老夫给你担着。”

“刚才,小姐的的确确是喝完药歇了,但是老奴刚想找新来的婢女芳儿去煮点白粥给小姐半夜起夜时暖暖身子,可这丫头老奴找遍了菀萱榭也没有见她影子,但是在半路上突然又遇见,才和小姐一道而来……”

安姑姑没说一字秦芳华的脸色便冷却一分。“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芳儿何在?”秦之言厉声喝道,“奴婢…奴婢在。”秦芳华装出哆嗦的模样,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抬起头来看着老夫,在安姑姑找你的这段时间里,你去了哪里?”

秦之言摄着如鹰一般的目光看着她,仿佛要把地上的人看出个洞来才罢休。

“奴婢…奴婢……”

“姑丈就不要难为一个小小婢子了。”一声轻笑从院内传来,只见一个男子白衣黑发手执玉扇,缓缓而至。

那一刹那间,秦芳华顿时认出这个男子就是刚才在秦之言书房里的那个男子,虽然没有看清他的容貌,但是听他声音,秦芳华是不会弄错的。

“因为…这个婢子刚刚和侄儿在一起。”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就连一向疼爱霍扶舟的煜、晟两位夫人也是大为惊讶。

“扶舟,不许胡闹!”煜夫人出言提醒,不要去趟这浑水。

“姑姑,我与芳儿两厢情愿,若是不信,且去看看芳儿发上的那根簪子,是我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簪子?秦芳华一愣,莫非是刚才在暗门里的片刻他趁她不注意插进去的?!微微皱了皱眉,这位霍家公子到底想要做什么?莫非,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刻?

还是…

秦芳华虽然看不清周围人的脸色,但是她知道肯定十分震惊。一个世家少爷竟能站出来承认和她这个小小婢子的私情,愣是谁都不愿意相信的,可是今儿个,却是让各个都长了见识。

“这……”晟夫人闻言瞧向秦芳华的发髻,果然多了根玲珑剔透的碧玉簪,这是霍家女主人的信物,这孩子,怎么能…

“而且,我与芳儿一事早在三日前便告知了家中老母,母亲也知晓了此事,并且不介意芳儿的出身,姑丈若是不信,一问母亲便知侄儿所说的是否属实。”

霍扶舟不慌不忙将‘事实’全盘托出。

“既然如此,何必如此慌张?”秦之言看着芳儿说道,似乎仍旧将信将疑。

“奴婢出生寒门,身份低微,不敢玷污公子身份,即使仰慕霍公子风华却也是望尘莫及,如今奴婢不期当家主母一位,甘为箕帚之妾,侍奉公子前后。”

“这根簪子,奴婢是万万收不得。”秦芳华听着两位夫人的语气,便明了这根簪子来头不小,不可轻易收下,即使是逢场作戏也不成,若是让她私下里去还,到了日后,便说也说不清,不如当着众人,直接说出来。

为了增加点下效果,情深之处,秦芳华硬是挤出几行清泪。

秦之言即使冷漠无情,倒也不能驳了霍家的面子。

“老爷,孩子年轻气盛,在所难免,老爷若是愿意成全,倒不如成就这桩美事。”晟夫人在一旁,柔声道。

“至于这根簪子,牵扯甚大,我便替扶舟收回,望你不要介意。”晟夫人上前取回了秦芳华手里的簪子,“晟姑姑……”霍扶舟刚想说什么,“老爷,要不就将这个婢子收为义女,待到今年老夫人过完八十大寿便让扶舟纳了她可好。”晟夫人再次打断了霍扶舟想要说的话,转而提出了一个建议。

秦之言看着晟夫人,想起晟夫人无法再孕一事,心坎里倒也柔了几分,她的这位晟夫人膝下无子,对于母家的侄子十分疼爱,他也不忍心拂了她的面子。

而且在再加上若是今日成全了他俩,不仅能够得到霍扶舟的效忠,而且那位名叫芳儿的婢子也会愿意为他做事情,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心里隐隐开始算计了起来。

“你先起来吧,既然晟夫人替你求请了并且请了愿,以后你便是我秦之言的义女了,既然做了秦家人就该有秦家人的样子,你可知晓?”

“奴婢,多谢老爷夫人。”秦芳华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表现出对秦之言赐予的恩惠所表现出的极大感激,也渐渐消了他心中的疑虑。不过,没人注意到她眼底的一抹厉色…

“侄儿,多谢姑丈成全,不过,侄儿还有一事想要问下安姑姑。”

霍扶舟见好就收,不过目光转向仍跪在地上的安姑姑,“刚才我在竹林那边眼见安姑姑急急忙忙的走着,怀里似乎装着什么东西的模样,不知可否将怀中的物拾给大家悄悄,也给我解解疑惑?!”

只见安姑姑目光慌张,“奴婢……”闪烁其词,使得秦之言将目光重新移到她的身上。“来人,搜身。”二话不说,从两侧走出来几个嬷嬷,上前拉住了安姑姑,其余的将她的外衣一件件剥落,“不要!”

一旁的四小姐,看着自己的奶娘被人这么侮辱,心有不甘,第一次鼓起勇气跑了上去,“把四小姐拦住。”秦之言的话生生断了秦沐溪的念想。

只见在外衣的夹层里摸出几张银票,上面的数额巨大,非是一个嬷嬷所能得到的数目。

贪污?

“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偷拿小姐的东西出去变卖,奴婢再也不敢,求老爷…安姑姑的话语还没有说完,秦之言的目光如虎一般的盯在了她的身上,缓缓走上前去,鹰一般的看着她,腰间带子夹层里的东西。伸出两根手指,如探囊取物般轻松的从里面夹出了一张纸。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一只手狠狠的掐住了安姑姑的脖子,“奴婢……”安姑姑的脸因为踹不过气来而变得越发通红。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腰间会有一张纸,这不是她的,不是她的!

“你以为有了这张纸上的东西就能扳倒老夫?太天真了!”秦之言冷笑道,今日的一切都是他在很早前就设下的陷阱,他早就在内外院设下了陷阱,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抓出混在秦氏里面的内鬼,不曾想,这个内鬼竟然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安姑姑。

“奴婢……”不是,不是奴婢。

安姑姑的瞳孔因惊慌而放大,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过是想要教训教训那个婢女而已…突然想起了那件意外,她的眼珠使劲的想要看向秦芳华,但是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即使你不说,老夫也知道是谁,你放心秦氏嫡系的余孽,很快就会与你相聚。”

‘咔嚓’安姑姑气绝。

“安姑姑……”秦四小姐瘫软在地上,她不敢相信今日发生的一切。唯一关心她的安姑姑前一刻对她嘘寒问暖,后一刻她俩竟生离死别,而且死在了她的面前,这是多么大的嘲讽?!

从小,她秦沐溪就不得爹娘宠爱,唯有安姑姑愿意陪她度过每一个寒冷的冬天。可是今年的冬天呢?再也不会有了,再也不会有了!

‘噗’的一声,秦之言尚未反应过来,一股鲜血从秦沐溪下咽喉里喷涌而出,洒在煌煌大堂内,洒在各人心尖。

“溪儿……”秦之言从上面疾步而至,将秦沐溪抱在了怀中,这个女儿他永远都是以冷淡的态度去对待,可是谁又知道,这其实是一种别样的保护呢?家族倾轧之争从来都是血雨腥风,栗姬出身寒门无法保全自己更别提保护溪儿,唯有将她置之度外才能使她远离烽烟。

世人都说他秦之言心狠手辣,可有谁知,没了他的心狠手辣,秦氏庶支始终是秦氏嫡系的附属,永远也只能被踩在脚下。

所谓遗憾,所谓绝望,无非就是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其实很爱她,而这种爱只能牺牲她的快乐为代价。

秦芳华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她并不悲哀,要说有悲哀,那也是对于秦沐溪的死亡心存一丝愧疚。不是她害的,却是因她而起的。

安姑姑的下场她早就料到了,即使刚刚霍扶舟没有出现,她也有法子让秦之言怀疑安姑姑。

像安姑姑这样的热不除,她始终无法安心。

那段意外是她有意为之,无非就是想要把安姑姑拖下水,既然怀疑到她身上,那她也没必要留着。而那张纸…上面画的是一副地图。是她从那位霍家公子身上趁着黑暗偷来的,本以为是那样东西,却没想到竟是假的,亏她冒着危险来到着江淮之地。

秦之言竟然以一张假图来引蛇出洞,故意将消息散布出来,为的就是将她或是容禹给引过来。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秦芳华陷入了沉思,刚转身,却对上一双若有所思的黑眸。

她不知道,就在这一眼下,便是万里烽烟。多年以后,再想起今日的种种,爱恨是非,殊途同归。

有时候的缘分似有非无,但往往这似有非无的缘分恰恰能够造成致命的要害,成为心尖上永远也无法抹去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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