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主任用手指着跪在地上的顾明。可笑的看着她。
“都是她做的，我只是给了她一瓶香水，给没给吕丽欣吃是她的事！”勉强镇静下来，忽然找到借口也就更理直气壮。
“那瓶香水是什么？毒药吗？”顾明身着驼色开衫，孑然一身的缓缓站在风中，胸前的的发丝全部随风剧烈起伏，但她整个人是静止的。
没有动摇。没有焦躁。
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琉璃瓶，很是精致。还是满满的一瓶，就一如刚从瞿悠然手里拿到的一样。
这下轮到瞿悠然哑口无言。
“我没害丽欣，想都没想过。老师，你给我的这个我打开闻过，即使被加了香料，澄清微黄，就像普通的香水一样，但还是有一种腐肉的味道。我根本没让丽欣喝了或是滴在水盆中！”坚定的眼神，紧紧握着作为证物的那个小琉璃瓶，无所畏惧的和一个身高力量都优于她的老师对峙。毫不逊色。“可是我在丽欣死去的水房中，闻到了这个味道，你说，这个瓶子里，是什么！”
情势完全反转。
时间回到，在黑猫之后的一阵冷风后，同学们议论是水房里的冤魂作祟的时候，顾明进了宿舍锁上了门。我在门口快要放弃的时候，从511的门缝中传出了被撕下来的几页日记。
我翻看几页日记瞬间一个演戏试探瞿主任的办法达成共识。
日记中写了什么？
等一下再告诉秦木。
“你说你没下药？”瞿悠然忽然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自口袋中拿出一个和顾明手中小琉璃瓶。双手似是控制不住地，颤抖。
“我……我……这不是我的，一个男……”他自己的一只手呃住自己的咽喉，另一只手已经打开了那个琉璃瓶。整个人被强迫中以诡异的姿态饮下那些液体。
我和顾明四目相对。虽然顾明从没见过这种场面，但接受的很快。帮忙遏止住他不受控制残忍伤害自己的双手。
“鬼啊！鬼啊！”瞿主任绝望的看着前方，眼睑爆裂，用尽全身力气怪叫着。
吕丽欣出现了！
顾明四处看，似乎并没有看到瞿主任口中的鬼。
秦木把惊恐之极瞿主任扔在一边。“你们！快走！”
可是吕丽欣开始靠近，一步一步带着不熟悉这个世界阴冷的风，卷携着一切。原本苍白的侧脸也开始有些黑色的裂痕蔓延。
她要杀掉瞿悠然。
“为什么！我答应会帮你！前提是绝对不要变成厉鬼！”顾不上在旁边的顾明，和已经错乱的瞿悠然，因为，秦木已经召唤了乌鸦在树上，一旦变为厉鬼，意味着必须强制带回阴间，不得轮回！千钧一发。
“不要……伤害小明……”吕丽欣呢喃着。
“丽欣……”顾明看着地面上一步一步向前涌动的灰尘，失神的站起来。
秦木把我控制到一处，与女鬼对峙。
“顾明！如果丽欣在这里，你想对她说什么？”比起让秦木打散她的魂，不如让顾明试试。
虽然顾明看不见被黑气环绕的吕丽欣。但是，莫名的，跨越两个世界的人，相互对视……
有没有一个人，跨越生死，也可以感觉到对方那熟悉的感觉。
顾明意味深长的看着秦木和我。
“丽欣！我没有害你！在你离开后，我设法从老师那里寻找线索！我……对不起！”顾明的对瞿悠然的强硬与坚强，在面对丽欣那不可见的一丝感觉时，还是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顾明把脖子上的闪闪的拽下来。“你记得你之前气我这是老师送给我的，其实，是我要送给你的，我们，一人一个的！”
顾明把项链放在涌动灰尘的上面。
“好好的，走吧，我会常常看你的，不用担心我。我也长大了……”再次泣不成声
吕丽欣想要摸摸这个项链。
“我知道，这身红裙子就是想和你去游乐场穿的。我也知道，我早就死了，谢谢你们。我也该回家了。”吕丽欣身边的黑气渐渐消失了。
我抓着秦木不让他动手。秦木缓缓把我揽进怀中。
“麻烦你们告诉小明，项链我很喜欢。让她好好活下去吧。”
点头！
离开的时候，吕丽欣想起了什么。
“让我去找你帮忙的是个女人，你，注意身边。谢谢你。”
由一只乌鸦引路消失在了一轮弯月下。
秦木回想着那句话：注意身边，女人。
“咳咳，我带瞿主任回办公室，门口餐厅见。”秦木拎起已经昏厥的瞿悠然。用眼色提醒仿佛在说跟顾明解释一下刚才的事。捡起那个琉璃小瓶就下楼了。
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有柔和的风卷携着灰尘向遥远的世界奔去。
肌肤死去，内脏毁坏，表象寸土不生。我们那么气势汹汹的敌对，我们敌对你的入侵，你憎恨我的反抗，可当你用残酷化去表象，重建身体内的山林河海，一切虚无。
我们终将与磅礴世界相连、腐化。
一无所有的，只剩骨、你。骨与你，，白色的桥梁把往事与新生连接在一起。我们的骨是白的，魂是透明，我们的本质是坚硬的纯白，思维也是穿透的，我们和解了。
吕丽欣可以去好好回家了。
幸好，顾明什么都没有问。
“那个项链，很漂亮。如果丽欣同学看到的话，一定非常喜欢！”清风徐来。站在办公楼看着太阳沉入黑暗，随后又期待明日的万物勃发。
“嗯，我相信。”顾明清亮的哦眸子摩挲着手中的项链。
“诶？”
没等我继续说下去，顾明坐在天台上，舒展了腿脚。
“我相信，你说的，丽欣肯定非常喜欢。”
不确定顾明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如果凡事跟秦木商量也许就不会出现这种被其他人看的出的破绽。
不过，好在，顾明没有多问。
“知道吗，我和丽欣，为了这三千元的学费，我们跑遍了自己能找到的所有亲戚，流了多少泪，受过多少白眼，才凑齐了这些。而这些仅仅能维持我们第一年的学费和第一个月的生活费而已。其他的，根本没有着落。但是我一直记得丽欣爸妈和我爸妈的叮嘱：无论前方的路如何曲折艰辛，一定要走下去，永不放弃！”
“你是…口腔系大一新生啊……”才想起来，豆豆说过因为口腔和法医系的同学太多本来计划住一栋楼的，后来没办法就把多余的报道晚的同学直接安排在临床那边东楼了。
“是啊，法医系学姐，苏渡。”顾明看着远处的风景，
“诶？你认识我？”
“记得那次公开课，学姐的朋友在打听东楼猝死的案件。然后我就做学姐前面，听你们讨论就知道了。”
顾明很聪明，原以为是露出马脚，实际她一直都在冷静思考。
“所以，你为什么之前说妒忌丽欣？真的吗？”
“嗯……因为条件艰苦，入学后只有努力学习找地方打工，丽欣她却开始打扮，有次用了一个名牌香水，要知道，我们没钱买，我担心丽欣的早出晚归，所以就发现了她和老师的秘密。”
“老师发现了我，背着丽欣也对我说同样的话，让我觉得……”
突然想起来顾明对瞿悠然的评价：人渣。
“他不是真心对丽欣的，如果是那很好，如果不是的话，他耽误了丽欣。后来瞿悠然来骚扰我，甚至跟我说要我把这个香水滴在丽欣的身边说什么美容，那股子腐肉味一闻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顾明沉了片刻，看着手心中躺着的钥匙形状。“我妒忌的是丽欣竟然会对这种人渣同样付出感情。”
“你妒忌的是瞿悠然啊。”
顾明苦笑。
想起之前在我爸办公室一个老师谈起过一事。
“你这样的，肯定会拿到期末奖学金的，但是奖学金远水解不了近渴，其他系的我不知道。法医系解剖楼缺一个整理文件录入信息的打工职位，要不要考虑来。”自从解剖楼被列为长藤医学院最邪门的地方后就没同学愿意过来，据说以前都是老师指派某个同学来，后来就再没人来了。即便录入信息就在一楼离大门口最近的地方，学生们还是忌讳这个地方。这个情况聪明如顾明。
“这样啊，多谢学姐，我知道了，我会去试试的。”
“能把这个给我看看吗？”指着旁边那小琉璃瓶。刚一靠近就有非常刺鼻的味道，怎么能叫香水呢！
“啊，这个，给你，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告别了顾明，到校门口的餐厅还有一段距离。
这年头，什么都讲究经济市场，长藤医学院也不例外，几个食堂都被学校后勤处对外承包给个人经营去了，好处是明显的，学校每年都有一份不错的额外收入。当然，也有一点点坏处，学校里的大学生对此怨声载道。
市场经济，付出了就有回报，因此食堂的承包者特别吝啬，一般的素菜里面根本找不到油花。就几个好菜还限量供应，去晚了就没了，只能等着吃别人剩下的土豆炖牛丁、西红柿苍蝇汤、八仙过海炒杂烩这些特色菜了，把食堂搞的像菜市场一样，乱七八糟，每次到了吃饭时间学生们就争先恐后的像前冲。当然，学校也不全无事处，至少免费供应萝卜排骨汤，虽然那汤里面几乎看不到萝卜，而超大的排骨也是服役几年的老员工的。
所以在长藤医学院用互联网调查你离开学校最想做的事是什么，排名第一的是炸了这个破食堂，排名第二才是到一所有名的医院做一名优秀的医生。由此可见，学生们对这个食堂的怨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