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荒山上,旭日初升,朝霞漫天。
倚晚屹立山头,狂风吹动她的白流苏围巾,她的长腰带,她的墨发,一方白底黑纹的面纱掩面,虽是半透明的,但任那个眼力再好的人也无法完全看清她长什么样。毫无疑问,倚晚是那种神秘、高傲、举手投足间都足以令人心颤的大美人。可她总会给人高高在上,生人勿进的感觉,十六少女般的灵动,百岁老人般的沧桑。
宽袖随风飞舞,倚晚的双手看似纠结地比划着许多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身体亦随之舞动,幻影万千,时不时闪现的雷蛇更是把诡异的气氛烘托到了极致。
忽然,一道白影闪过,加入了这场本属于倚晚一个人的狂舞。白影舞得癫狂,却又透着无限魅力。些许妖娆,些许迷乱。很难想像,一个男子可以把舞跳得那么……惊艳!没错,他跳的舞只能用惊艳来形容。完美的舞步和莫名的魅力交织成最让人惊心动魄的风景。
倚晚只是一笑,猫儿似的黑瞳弯了弯。旋身,飞跃,双手张开如展翅状。在野兽的一阵又一阵狂啸中,停在空中不下来。
“夜儿,你的驭兽术倒颇有成就了。”
“夜儿?”倚晚挑眉,“我跟你很熟吗?冶狩大人……不要乱套近乎哦!”姐是电鳗,来一个,电死一个。
“你是我徒儿。”淡淡五个字,解释了他所有的反常行为。
“可,这不太像你的作风哦~想用怀柔政策吗?冶狩大人。”太小看她了吧?“不否认你帅得很,但可惜,不是姐姐的菜。”
冶狩看向天空,“夜儿,有些事,看着是那么回事,可在阴阳家就不一定是了。”一只白色小鸟从他面前的天空掠过,他手指一弹,把它打了下来。
“原来是谍刺……白凤是想来刺探阴阳家的情报?”倚晚用内力催使长长的腰带,将那只谍刺卷到她面前任她观赏。“还活着?冶狩大人的功力还拿捏得挺稳的嘛!”
“白凤暗暗爱慕清兮的事,在阴阳家可是公开的秘密。不过,东皇并不待见他。”
“冷成那样的清兮也有一个差不多冷的白凤喜欢……别告诉我嫣姒这个有点恐怖的女子也有人喜欢!”倚晚在心中暗翻白眼,她是不是太八卦了?
看穿倚晚这是以退为进的冶狩也不是很在意,“阴阳家第一美男子麒麟神枫昔可是相当喜欢她呢……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嫣姒的想法谁知道呢?所以,这事只有他与我知道,如今再加上你。”
第一美男子?冶狩这家伙还不是最帅的?!“麒麟神枫昔?又是一个大人物呢……”
“你不会是想见他吧?他远在天涯。”
倚晚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他当她是花痴吗?她只是好奇!“可白凤近在眼前,他是来见清兮的?”
“你说呢?”冶狩也飞到半空中,抓着倚晚戴了手套的左手,“走,师傅带你去听听何为情愁。”
倚晚看了他搭在她左手上如冰雪般美丽修长的右手一眼,猫儿似的黑瞳中有几道蓝色闪电闪过。冶狩被狠狠电了一下,但没有放手。倚晚冷冷开口:“你想尝试一下雷电的最大威力?”她很乐意……劈死他!
“嘘,开始了……”冶狩放开她,静静地听着琴笛合奏,似乎很享受。
倚晚则被天上飘落的白羽符所吸引,要是白凤撒下这些漂亮的羽毛不是为了布置凤羽阵的话,她想她会更喜欢身处这样浪漫而梦幻的场景。即使身边还有个帅到没天理却差到不行的帅哥师傅……
笛声如慕如怨,似近似离,琴音袅袅,缕缕伤人。
“这真是一曲情愁啊!”冶狩淡如无色的唇却勾起一丝笑意,竟然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倚晚伸出手,接住一片羽符,猫儿似的黑瞳闪烁着不解和忧伤:“情之一字,伤尽世人。世道无常,敢爱者伤……”最后一个字,余音缓缓。
冶狩看向倚晚,她似乎也有个很有趣的故事呢……
“谁?”羽符脱手,速度快得惊人。
羽符在接近两人的瞬间,就被倚晚的长腰带挡下,随着她的一截红腰带的飘落,四人之间的战火似乎就要一发不可收拾地燃起。
“大司命,要来了呢。我们阴阳家的人自是无所谓,但他就……虽然你是不怕大司命,但她那么尽忠职守……”倚晚猫儿似的黑瞳泛着恼人的笑意。
白凤知道不能让清兮为难,往空中一跃,骑上大白鸟飞走了。
“真是不好玩……走,徒儿,师傅带你放风筝去。”冶狩拉着倚晚的长腰带走了,却在倚晚没发现地情况下,看了清兮一眼,那种眼神叫……警告!
“有病啊你!”倚晚被他甩到空中,气得大骂。冶狩向前奔跑,向断崖冲去,眼看就要坠入深渊,白底金纹大老虎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把冶狩接住,点踏着崖壁突出的石头,轻盈优雅地着陆,再拼命地向前奔跑。“啊!!”她被甩得好晕啊~~
“有意思!”冶狩玩得更起劲,“风川,有多快跑多快!跑!”
“啊……野兽(冶狩)!你这个疯子!!”
清兮在山头上看着他们在群山间到处乱窜,一丝冷笑浮上唇角。手中的金色丝弦重新接回凤凰琴上,如果不是冶狩,这个倚晚也就活到今天了。不过,一个不小心放入真心还不知,一个命中注定成为棋子……好笑!有趣!
“虚幻的快乐,也值得人沉醉吗?这种快乐可是毒,一旦沾上,会万劫不复的……”清兮发上的流苏随风飘舞,似在诉说着世道的无常,英雄的惆怅,美人的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