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苏煕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挨到吃完,凌一诺又执意送她回家。
苏煕看着两位姓凌的,心里哑然。要是他们知道自己住在凌久泽的青园,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她应付苏家已经够疲惫了,离婚就是胜利的曙光,她绝对!百分之二百!不能在这时候再起波澜!
三个月一过,离婚,和苏家断关系,改姓,她要做回自由自在的她!
想到这里,苏煕淡淡一笑:“顺路的话把我放在江大门口就好。”
“顺路,没问题,我二叔很好说话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贼心虚,苏煕总觉得凌一诺的笑有点意味深长。
“的确。”
一直沉默寡言的凌久泽点了点头。
苏熙干笑两声,要是之前没听到这男人有多难相处,她可能还会信。她看了一眼凌久泽,总觉得他今天有些古怪,仿佛有意无意地逗弄自己。
错觉吗?
还好接下来凌久泽没有再开口说话,二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直到苏煕下车。
……
看着苏煕的背影,
凌一诺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道,“二叔,我想让苏熙做一航的家教。”
凌一航是她弟弟,小孩子处于叛逆期,凌家老大和老爷子又经常不在家,管教凌一航的任务等于落在她身上,她要赶紧再找个人替她分担。
凌久泽眉头微皱,抬起头来,“放着专业的家教不用,找一个学生做什么?”
凌一诺哼道,“专业的根本管不了他!再说苏熙挺可怜的,靠做家教赚学费,我想帮帮她。”
凌久泽狐疑地看着凌一诺,怀疑这个古灵精怪的侄女另有所图。
“你可以直接给她钱!”
“人家也是有自尊的好不好?”凌一诺撒娇,“二叔,你就答应了吧,大不了先让她试试,一航不接受的话,她自己就不干了。”
凌久泽嗤笑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中浮现出那晚被他放飞在夜空中的百元钞票。它逆风而上,奋勇如同一只不屈的蝴蝶。
教不教凌一航,他无所谓。
但苏煕嘛……凌久泽冷眸眯了一下,是个有趣的人。
“那你让她试试吧,能管得了凌一航,也是她的本事。”
凌一诺顿时兴奋点头,“等下我就给她打电话!”
……
“八喜,你怎么又不高兴了呀!”
苏煕刚回到家,吴妈就向她投诉,八喜今天又闹情绪,不愿意吃狗粮了。
苏煕抱着毛乎乎的萨摩耶,揉着他的脑袋,“妈妈这不回来了!”
“我觉得八喜是想二少——”
吴妈说到一半,自觉失言,抬手打了自己一下,“瞧我这张嘴,对不起啊,少奶奶。”
“没事,吴妈,我不会为这个不高兴的。”
苏煕打开肉罐头,一点一点喂八喜吃饭,大概是见到了她,八喜情绪好了不少,一边向她撒娇,一边大口大口吃肉。
八喜是凌久泽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他放在了青园。三年前苏煕来的时候,它才三个月,她含辛茹苦的养到三岁,总有一种替别人养儿子的感觉。
再加上佣人吴妈,老管家林叔,三人一狗,一起住了将近三年,已经像一家人一样亲近,甚至比苏正荣、陈媛都更亲。
如果说让她离开凌家,她有什么不舍得的,那就是这些了。
电话响起,将苏煕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凌一诺,她兴奋地说了让苏煕去家里给自己弟弟做家教的事。
苏熙想了一下那种场景,摇头拒绝,“我不是专业家教,怕耽误了一航,你还是家教公司请人吧。”
“专业的请了一大堆,凌一航一个都不喜欢。苏熙,你就帮帮我吧,我家人都不在家,二叔又忙,你就当是帮帮我行不行?”凌一诺软笑着撒娇。
苏熙被凌一诺缠了好一会儿,最后只能答应试试。
“明天是周日,你就来吧!我在家里等你,不见不散!”凌一诺说完,怕苏熙拒绝,急急忙忙挂了电话。
苏熙看着手机无奈的眨眼,这是什么情况?
很快有微信过来,一诺,“苏熙你家住哪里,明天早晨我让司机去接你。”
苏熙回道,“上午九点,我在江大门口等你。”
“那就说定了!”
挂了电话苏熙有片刻的失神,八喜跳到沙发上咬她的睡衣。
苏熙趴在八喜身上,轻笑道,“明天我要去见你主子,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他吗?”
八喜抬头茫然的看着她。
苏熙抬手拍在他大脑袋上,嗤笑,“地主家的傻儿子!”
……
翌日,八点五十苏熙到江大门口,等了五分钟,一辆奔驰停在苏熙面前,司机下车,礼貌问道,“是苏小姐吗?”
苏熙点头,“是!”
司机越发和气,“小姐让我来接您。”
苏熙道谢,打开车门上去。
凌家老宅在城南,外墙是黑色的镂空铁栅栏,藤萝满墙,汽车沿着花墙跑了十分钟才到门口,穿过黑色的铁门,可以看到独栋的别墅和花园。
“这就是凌家啊。”
苏煕觉得自己像初进荣府的林黛玉,都要被眼前的泼天富贵看迷眼了。
“啧啧,我这素未谋面的婆家,果然气派。”
守在门口的佣人对她点头示意,打开门请她进去。
苏熙换了鞋,抬步往里面走,还没来得及打量别墅内饰,眼尾瞥见一条黑影对她扑过来。
苏熙瞬间脸色大变,抬腿往里面跑,见有人自楼梯上下来,来不及思考,一跃而上抱住男人,随后迅速的往上一蹿,双腿夹住男人的腰,手臂紧紧抱着男人的脖颈。
她怕这世上所有的狗,除了八喜!
“大卫!”男人声音沉淡,带着警告。
扑过来的狗顿时停在凌久泽脚下,好奇的仰头在苏熙身上扫来扫去。
凌久泽转头看着吊在她身上的女人,俊脸黑了黑,“再不下来,我就告你骚扰了。”
苏熙眼眸一眨,看着男人紧绷的侧颜,随后目光落在他耳后的一道疤痕上,很多年了,疤痕已经很浅,几乎看不出来,可是这样的一道疤出现在养尊处优的男人身上,仍旧突兀。
凌久泽长眉一皱,甩手要把苏熙扔下去。
苏熙先一步收紧抱着他肩膀的手,低声道,“你先让它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