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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护眼


第七章

梦窗心眼洞明之后,怀着感恩之情去会见一山禅师和佛国禅师,呈上自己所见。佛国大为称赞,立刻为他印证说:“你已经参得祖师密意,今后要善自护持!”

赵州禅师问弟子:“一日看多少佛经啊?”弟子答:“大概七、八卷或十卷吧!”禅师说:“你不会看佛经。”弟子不解,反问禅师:“师父一日看多少经呢?”赵州答:“老僧一日只看一字。”

有道是:口内诵经千卷,体上问经不识,不解佛法圆通,徒劳寻行数墨。

所谓“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佛陀宣说三藏十二部经典,无非探讨我们这个“心”!他老人家横说竖说、东说西说,就是希望藉由各种方式去接引不同根器的众生。然而,佛陀身后留下这许多经论,却是成了后世佛子“光说不练”的藉口,或是徒务名相之学、逞口舌之快,致令忘却学佛修行的真正目的。如今,科技发达、经论流通更便利了,但若大藏经只是拿来看、拿来讲,却不身体力行的话,即使佛陀再世、再讲一部大藏经,也是无济于事啊!

鲁据梧、朱交芦几位居士问湛然圆澄禅师:“经书上说,世界山河大地都是因为个人的妄想变化而成,是吗?”

禅师回答:“是的。”

居士们又问:“那和尚可以为我们想像一锭黄金吗?”

禅师回答:“可以。”

居士们说:“那就把金子亮出来给我们看一下吧!”

禅师反问:“你们在闲暇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杭州城的景色啊?”

居士们回答:“有想过。”

禅师说:“当你们在想的时候,杭州城的楼房、屋宇、人物、街道是否都清晰逼真呢?”

居士们回答:“当然是啦。”

禅师说:“既然如此,何不把杭州城亮出来给我看看?”

居士们回答:“虽然脑海中景物清晰逼真,但是拿不出来啊!”

禅师说:“既然你们拿不出来,那我又如何能将黄金亮出来给你们看呢?” 有道是:三界唯心,万法唯识。唯识唯心,眼声耳色。色不到耳,声何触眼。眼色耳声,万法成办。万法匪缘,岂观如幻。山河大地,谁坚谁变。

科学家告诉我们:自然界的缤纷色彩,并不是客观实存的现象,而是光线从物体反射到我们眼中,经视神经、大脑解读后,依其不同波长而显出不同颜色;而据了解,猫咪的世界是灰色系的、蜜蜂能看见紫外线……因此可知,同一个认知对象,人类以及其他动物所形构的参考座标皆不尽相同,就好像同样是水,饿鬼道众生见如浓血、鱼族则见如住处、天界有情见如琉璃……六道众生随其不同业力,现起各自相应的幻象。也因此,当我们历缘对境时,应以性空、缘起的观照,取代对这幻象世界的执取。

拥绒对芳丛,

由来趣不同。

发从今日白,

花是去年红。

--唐-法眼文益

法远活佛

心安的前提是理得,理不得心更不安。可事实上很多人做事难做到“心安理得”这一层。良心是自我的判官,用自己双翼飞翔的鸟儿,才能真正领悟飞翔的意义。

法远禅师是寺中首座,他负责寺里僧众的衣食,每日打水生火、炒菜煮饭,天天忙得不亦乐乎。这年大旱,田中颗粒无收,寺里米粮有限,施主的供养也越来越少,因此,寺中常常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众僧度日如年。

这一天,住持归省禅师外出化缘去了,门外来了几个面黄肌瘦的师兄弟,他们涌进厨房向法远禅师齐声哀求道:“煮点面汤给大家吃吧!我们都走不动路了。”法远二话没说,取出柜里储藏的油面放进锅里,给大家做起五香粥来。

没想到香粥刚刚做好,归省禅师就回来了,挤在斋堂的众僧跌跌撞撞逃散一空。归省禅师直接走进厨房,厉声质问法远:“今日有施主设斋供养大众吗?”

法远熄灭了灶火,低头回答:“没有。”

“那……这锅粥是从哪里来的?”归省禅师提高嗓门问道。

法远直了直腰,轻声说道:“弟子觉得大家近来都吃不好,面黄肌瘦,形如枯木。我怕大家吃不消,于是就把贮藏的应急油面拿来煮了,请师父原谅。”

归省禅师目光严峻,大声责备道:“你倒是好心,盗用寺中的东西来做人情。来人!依清规打他三十大板,逐出寺门!”

法远默默地缴回了钥匙,又想办法按原价偿还了寺中已用去的油面,接着就离开了寺院。但他却没有下山,而是在寺院外的柴房边找了个角落栖息下来,每天依旧随众僧一起上堂听归省禅师讲法,他就这样在这里度过了半个春秋。

这天晚上归省禅师路过柴房,偶然发现法远住在这里,他问:“你住在这里多久了?”

“已有半年多了!”

“你向寺中交付过房钱吗?”

“没有。”

“没有交钱你怎么敢住在这里!这是寺中房产,要住,就去缴钱!”

法远听到这些,此后就经常托钵走向市集,开始为人诵经、化缘,回来以后就用诵经的收入交付房钱。

归省禅师上堂讲法时,笑着对僧众说:“法远,乃活佛也。”

归省禅师临终前把自己的衣钵传给了法远。

法远禅师住在会圣岩时,受大阳警玄禅师之托为其物色嗣法弟子。一天夜晚,法远梦见自己养了一只青色大鹰,觉得是个吉兆。第二天一早,义青正巧来到会圣岩法远十分热情地招待了他,并要义青认真参究一下“外道问佛、不问有言、不问无言”这段因缘。

三年后法远忽然问义青:“你还记得三年前我要你参的那段话头吗?谈谈你的心得吧。”义青正要开口,法远急忙用手堵住他的嘴。义青一下子觉悟了,于是向法远施礼答谢。法远问:“你妙悟玄机了吗?”

义青答:“要有的话也早已吐出来了。”

法远的侍者在一旁说:“义青今天好像在病中出了一场大汗。”

义青瞪了他一眼说:“闭上你的狗嘴。你再多说,我真的要吐了。”

此后义青又在法远门下学了三年,法远时常用曹洞宗的禅法开示他,义青都能契合无间。

一天,法远将大阳警玄的半身肖像、皮履、直裰交给义青嘱托道:“你要继承大阳警玄的禅法光大其宗风,不要在此地久留。你到圆通法秀禅师那里去吧。”

义青投奔圆通法秀后,并不参禅问道,每天只是蒙头大睡。

职事僧告诉法秀:“有个僧人总是白天睡觉,应该按院规处理。”

法秀问:“是谁?”

职事僧答:“义青上座。”

法秀说:“且慢处理,等我去问问。”

法秀带着柱杖走进僧堂,看见义青正在睡觉,于是用柱杖敲着禅床呵斥道:“我这里可没有闲饭给你吃了,以后睡大觉。”

义青揉着眼睛爬起来问:“师父叫我干什么?”

法秀说:“为什么不去参禅?”

义青不动声色地说:“吃饱了的人对任何美味佳肴都不感兴趣。”

这是一句双关语:一是表明我并不是来吃闲饭的,二是暗示正等待应接禅机。

法秀立即回应:“无奈有些人就是不同意你的看法。”

义青说:“自性自知自用,原应依照本性行事。等到别人都同意还有什么意思?”

法秀见义青机锋凌厉,不禁问道:“上座从什么地方来?”

义青答:“浮山法远禅师那里。”

想到以不拘礼法而著称的法远禅师,法秀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死皮赖脸。”于是两人握手相视而笑。

义青从此名震禅林。义青后住舒州投子山胜因院世称“投子义青”。

溪声尽是广长舌,

山色无非清净身。

夜来八万四千偈,

他日如何举似人?

--宋-苏东坡

棒下悟禅

禅,有时不解释,有时就是解释,但都说些不相干的事。如果能于言外会意,则禅师们的一言一语,一动一静,就无不是禅了。

有僧人从神秀大师的徒孙定州和尚那里来参问乌臼禅师。

乌臼和尚问这僧人:“定州和尚说什么法?和这里是不是一样?”

僧人回答:“和这里没有区别。”

定州和尚也是禅宗传人,禅宗的宗旨没有什么根本差别。乍听起来这答语很好,其实已经有漏洞了--还有一个“不别”!

乌臼禅师就说:“如果没有区别,你就不必到我这里来,那就还回原来的地方去。”说完举棒就打。

那僧人心想:我是开悟的人,你怎么能轻易地举棒就打呢!不由大声叫道:“棒头有眼,不得草草打人!”

乌臼禅师冷笑一声心说:“打的就是你,你说不能瞎打,你是个有道的人。有道还是有东西在,我今天就是要把你这个有道打掉。”边说边又打了僧人三下。

那僧人不再吭气扭头就向外走。

乌臼禅师望着僧人的背影,还要再检验检验他便说:“原来冤枉棒也有人吃啊!”

僧人听了这话,也不与乌臼和尚争论,不过心里是不服气的:若我们俩换换位置,你也不得不吃屈棒。忍不住轻轻地转身说:“争奈构柄在和尚手里。” 乌臼禅师不愧大师,朗声说道:“你不是说因为构柄在我手里,你才不得不吃屈棒么?那好,我就把构柄送给你看你如何处置。”

那僧人也不客气走上前来,从乌臼禅师手里夺过棒子就打了乌臼禅师三下。

乌臼禅师却大叫起来:“屈棒!屈棒!你这是棒头无眼瞎打人!”

那僧人也冷笑一声,说:“你说屈棒,就有漏洞,有漏洞就该吃棒。打你打得正好,并不冤枉。”乌臼禅师哈哈大笑,说:“今天碰上了一个汉子,打中了一个明眼人。”

听乌臼禅师如此说,那僧人急忙礼拜。

乌臼禅师却不上当,尊称一声“和尚!现在构柄还在你手里,你却向我礼拜,想就这么去了么?”在佛教中,“和尚”这个称呼不是随便谁都能承当的,只有主持道场的大祖师才担当得起。

看到彼此的机锋都能识破,那僧人大笑而去,远远地传过来几句话:“这个道场是你的,应该你坐你当之无愧。现在我把构柄还给你,我还是出去云游好了。”

禅心一任蛾眉妒,

佛说原来怨是亲。

雨笠烟衰归去也,

与人无爱亦无策。

--民国-苏曼殊

无风起浪

佛学源远流长,其中充满辩证哲理,细细咀嚼,别有一番风味。禅宗之中充满机锋,到处闪耀智慧之光,认真体会就能真正领悟禅理的魅力。

临济禅师云游到金牛禅师那里,金牛禅师看到临济禅师,便把禅杖横过去挡住门。临济禅师用手敲打禅杖三下,然后就在禅堂的首座位置上坐下。金牛禅师见此情形,十分不悦地说道:“凡是行脚云游的学僧,在谒见寺院禅主时,都要按照一定参学规矩,行宾主之礼,你怎么连这点基本的礼仪都不懂?” 临济禅师诚恳地答道:“我不知道老禅师您在说什么?我敲打禅杖三下,不是早就跟您行过礼了吗?”

金牛禅师听后,更加不悦,刚要开口,临济禅师就动手用禅杖打金牛禅师。

金牛禅师此时若有所悟,但临济禅师却又忽然道:“我今天不方便!”

金牛禅师顺手一掌打去,口中说道:“我倒很方便!”

临济禅师挨了一掌,反而哈哈大笑道:“的确不错!我们今天不方便遇到了方便!”

后来,沩山禅师就问仰山禅师道:“这两位前辈的对话,到底哪一个占了上风?”

仰山禅师回答道:“占上风者上风,居下风者下风!”

此话一出,旁边座主不以为然地道:“占上风者未必上风,居下风者未必下风,上风何在?下风何在?”

仰山禅师和沩山禅师不约而同地说道:“正如座主所说,无风起浪!”

佛学中的辩证思维可以给顽固僵化的大脑以巨大的冲击,我们经常不自觉地处在一种单调、割裂的生活中,学些禅理可以让我们启智明心。

临济禅师跟随老师黄檗禅师一同下田劳作。临济禅师走在黄檗禅师的后面,黄檗禅师回头一看,发现临济禅师空着手,就对他说道:“你怎么忘记把锄头带来了呢?”

临济禅师答道:“不知被谁拿走了。”

黄檗禅师停下脚步道:“你过来,我有事跟你商量。”

临济禅师向前,黄檗禅师就竖起锄头道:“单单是‘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人能拿得动。”

临济禅师一听这话,就毫不客气地立刻从黄檗禅师手中把锄头抢过来,紧紧地握在手中,说道:“刚才老师说谁也拿不动‘这个’,现在为什么‘这个’在我的手中呢?”

黄檗禅师问道:“手中有的未必有,手中无的未必无。你说,今天有谁为我们耕田呢?”

临济禅师答道:“耕田的由他耕田,收成的由他收成,关我们何事?”

临济禅师说完以后,黄檗禅师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回僧院去了。

不久以后,沩山禅师就这件事问仰山禅师道:“锄头在黄檗禅师手中,为什么却被临济禅师夺去?”

仰山禅师答道:“强取豪夺虽然是小人,可是他的智能却在君子之上。”

沩山禅师再问仰山禅师道:“耕种和收成,临济禅师为什么要说关己事呢?”

仰山禅师不答,反问道:“难道就不能超脱对等关系之外吗?”

沩山禅师一句不说,转身也回到僧院去了。

禅宗的哲理富于变化,讲究辩证。对于未知事物强调事实就是,反对凭主观臆断。

有几位座主来礼拜慧忠禅师。寒暄过后,慧忠禅师信口问道:“城外草作什么颜色?”

座主答道;“作黄色。”

慧忠禅师又问小沙弥道:“城外草作什么颜色?”

小沙弥不知老师的用意,如实答道:“作黄色。”

慧忠禅师回头又问道:“座主解经解论,和这小子相比,见解有异同吗?”

几位座主无话可答,但心里很不服气,便反问禅师道:“城外草作什么颜色?”

慧忠禅师不慌不忙地答道:“看见天上的鸟儿了吗?”

“请不要转移话题!”座主叫道,“愿禅师指教。”

听了这话,慧忠禅师叫道:“座主,向前来!”

座主都向前来。

慧忠禅师见诸座主没有领会,遂笑道:“诸座主请回,别日再来。”

见禅师下了逐客令,诸座主默然告辞。

第二天,几位座主又来说道:“愿禅师为某等开示。”

慧忠禅师说:“见就是见,若不见,纵然说得出,亦不得见。”

诸座主最后叹服道:“我们跟随国师参禅,未见禅师这般地机辩。”

一年春尽一年春,

野草山花几度新。

天晓不因钟鼓动,

月明非为夜行人。

--宋-云盖智本

当头棒喝

道理千言不如当头棒喝!可能是心气不平的缘故,现代人都爱讲一个忍字,其实有什么可忍的呢?看不破因果链,忍是很难受的。

棒喝在禅宗的作用颇为广博而微妙。德山棒、临济喝是名震古今的宗门风范。

宋徽宗时,当朝太尉请诸山长老来家开法会,当时禅宗的著名大师圆悟勤禅师也在座,徽宗皇帝也着便衣前来捧场。

会间有华严座主提问道:“在我们看来,要成佛须经几番劫难,而禅宗则说一棒一喝即能修成正果,这和佛所说的大相径庭,不能使人无疑。今天禅宗大师在此如大喝一声能镇服五教之首,则大家从此信服棒喝确有此功效;否则,所谓棒喝能使人成道的观点便是魔说。敬请禅宗大师来开示愚蒙。”

这时圆悟勤禅师以目示意净因成禅师。因成会意站起来对大众说:“此问题很简单,不值前辈长老解答,由我小长老来试答。要镇服五教先将五教的教义说明白,以免下喝时混淆不清:

小乘教:小乘著有,以有法可修,有生死可了,有涅盘可证为义。

大乘始教:乃真空绝相之理法界,以一法不立,一尘不染为尚。

大乘终教:以非空非有为义,空有双非乃空有皆不住之事法界。大乘顿教:以即空即有为义空不碍有,有不碍空,乃空有双运之理事无碍法界。

大乘圆教:以非空而非有,非有而非空,圆融无碍为旨,乃佛祖心髓之事,事无碍法界。

净因成禅师说完,问各位座主:“五教之义旨是否如此?”

大家回答:“是的,是的。”

于是,净因成禅师大喝一声,然后问众人:“大家能听见吗?”

大家纷纷回答:“听见了。”

净因成禅师说:“那么这就是有了,可以说明小乘教。”

过了一会儿,余音消失,净因成禅师又问众人:“这会儿大家还能听见吗?”

众人就说:“听不见。”

净因成禅师笑笑说:“那么这就是空了,能说明大乘始教。”

然后,净因成禅师进一步开示:“现在无声刚刚有声,是非空;刚才虽有而现在则无,是非有,这非有非空能说明大乘终教了。”

“现在说空,因刚刚有才说空,如刚刚无有,现在无从说空。那么,说空之时有在空。所以因空才说有,如果无空说什么有?这是相对,相成的这就是即空即有即有即空。能过大乘圆教这一关了。”

“再说大乘圆教:非有而非空,非空而非有,我一喝不作一喝用,做一切事毫无去留、粘染。终日吃饭,未曾咬着一粒米,终日穿衣未尝挂着一根丝:说无之时周遍沙界,说有之时,纤毫不立。诸子百家,百工技艺莫不如此,这不正是大乘圆教圆融无碍之旨吗?”

众人听后,无不信服赞叹,徽宗在座也点头不止。

万法出无门,

纷纷使智昏。

徒称谁氏子,

独立天地元。

--唐-皎然

洒脱生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浮世的奢华只是表象,真正会令你提升层次的是内在的了悟。做自己所能做的事,享受自己所能享受的生活。

日本的云水僧挑水是一位有名的禅师,曾在好几个丛林禅院住过,可以说饱参饱学。

他所住持的这一座禅院吸引了很多的学僧信徒,但这些人往往不能忍苦耐劳,半途而废。有一天挑水禅师失望地对僧众们表示,他将去行脚参学并劝他们解散,各奔前程。此后谁也没有发现挑水禅师的行踪。

三年后挑水禅师的一位门人发现他在京都的一座桥下与一群乞丐生活在一起。这位门人立即恳求挑水禅师给他开示。挑水禅师不客气地告诉他:“你没有资格接受我的指导。”

门徒问道:“要怎样才能有资格呢?”

挑水禅师道:“如果你能像我一样在桥下过上三五天的时间,我也许可以教你。”

于是,这位门人弟子扮成乞丐模样,与挑水禅师共度了一天乞丐的生活。

第二天,乞丐群中死了一个人。挑水禅师于午夜时分同这位学僧将尸体搬到山边埋了。完事之后仍然回到桥下。

挑水倒身便睡一直睡到天亮,但这位学僧却始终未能入眠。

天明之后,挑水禅师对门人说道:“今天不必出去乞食了。我们那位死了的同伴还剩一些食物在那儿。”然而这位门人看到那肮脏的碗盘,却是一口也吞咽不下去。

于是挑水禅师不客气地说道:“我曾说过你无法跟我学习,这里的天堂你无法享受,你还是回到你的人间吧!请不要把我的住处告诉别人,因为天堂净土的人不希望有别人打扰!”

门人哭着跪下来说道:“老师,您珍重吧!弟子确实没有资格跟您学习。因为您的天堂,弟子无法领会!”

石头希迁禅师来到南台的第二天,对怀让禅师道:“昨天我来到你这里发现有一个荒唐的青年禅僧一动不动地坐在石头上面。”

怀让禅师听后问道:“你有没有弄错?”

希迁禅师道:“没有弄错!”

于是,怀让禅师就吩咐侍者道:“你到山门外调查一下,坐在石头上的那个禅僧是谁?假如是昨天刚来的那个青年禅僧,你就责备他玩弄什么玄虚;假如他承认,你就问他说:‘石头上的东西,移植后还有活的可能吗?’”

侍者就用这句话去问希迁禅师。希迁回答说:“诸佛如来的世界里没有可搬动的东西。也没有死活这句话。”

于是侍者回来将希迁的回答报告给怀让禅师,怀让禅师自语道:“这个禅师他的后代子孙将使天下人噤若寒蝉。”

接着他又派侍者去考问希迁禅师道:“如何才算是真正的解脱?”

希迁反问:“谁绑住了你?”

侍者又问:“什么才是净土。”

希迁还是以问作答:“谁污染了你?”

侍者再问:“什么才是涅盘?”

希迁步步紧逼:“谁把生死给了你?”

侍者回来把这些问答报告给怀让禅师,怀让禅师听后双手合十,一言不发。

六祖慧能大师门下两大弟子青原行思、南岳怀让早已是当代宗师,而他们也都很推崇。石头希迁禅师认为:“在那石头上能听到狮子的吼声。”

青山几度变黄山,

世事纷飞总不干。

眼内有尘三界窄,

心头无事一床宽。

--日本-梦窗国师

祖师西来意

佛教主张因果和轮回,所以真正的修行者并不否认因果法则,但亦不会拘泥于因果的形式。佛教是灵活的,变通的。我们的生活亦应如此,真实的自我是超乎肯定和否定的,没有什么固定的模式。

香岩智闲开悟后,住持河南邓州香岩禅院。弟子们经常讨论达摩祖师为何西来中国这样的话题。

有一天,他对弟子们说:“你们谁也不要讨论了,我来告诉你们。”

弟子们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于是香岩禅师让其中的一位弟子爬上一棵菩提树,然后脚不踩树枝,手也不攀树枝,而是让他悬空用嘴咬住拴在树枝上的一根绳子。众弟子看到师父这样做,心中好生纳闷:这样怎能知道祖师西来意?

弟子们正在嘀咕,这时师父站在树下开口了:“现在我来问你,什么是祖师西来意?”

在树上的那位弟子,现在已经是胆战心惊,哪还顾得回答师父的问题。但他如果不回答师父,显得没有礼貌;假如回答他,一张口便会从高高的树上掉下来摔死。

他正在犯难时,又听到师父说话了:“你们说,正当这时他该怎么办才是?”众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上座虎头站出来回答说:“他在树上时我便不问,未上树时请他回答。”香岩智闲禅师听后哈哈大笑。

宋代无门慧开禅师对此公案评道:即使有口若悬河的辩才,也用不着;即使能讲解一部大藏经,也没有用。如果参这禅机,必使过去走不通的路能够走通,这就需要抛开从前自以为是的活路的想法。如果这样做还不行的话,那就只有去问如来佛了!

百丈禅师每次讲法时,总能见到一位素不相识的老人跟在其中听讲,百丈有些纳闷。

有一天,大家都走了,只有那位老人还没走。

百丈于是走上前去问他:“你是谁?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说:“我不是人,我是只死狐狸。很久以前,在迦叶尊者的时候,我就是山上的方丈。当时有个学生问我,道行极高的人是否仍然会落入因果法则。我回答说:‘不会。’就因为说了这句话,我被罚为狐狸身,足有五百年之久。现在我请求你的开导,以解脱狐狸之身。”

百丈说:“你让我怎么帮你?”

老人说:“在当时,我应该怎么回答?”

百丈说:“你应该说不拘于因果法则。”

老人大悟,便向百丈施礼说:“我现在已解脱了野狐之身,就住在后山洞里,请按照和尚死亡的礼仪来安葬我吧。”

百丈向众僧宣布饭后为一位老人举行葬礼。大家听后甚为惊讶:寺里根本没有人死去,举行什么葬礼?饭后百丈带众弟子在后山洞中果真找到了野狐的尸体,于是他便将野狐安葬了。当晚,百丈把这个故事完完整整地讲给了徒弟们。

听完后,弟子黄檗问:“这位方丈因答错一句话,便被罚做五百年的野狐狸,那么答对了所有的问题,又能如何呢?”

百丈说:“你过来,我告诉你。”黄檗走上前去,却被百丈给了一巴掌道:“我以为你的胡须是赤的,哪料更有一个赤须的胡人。”说完大笑。

尘劳迥脱事非常,

紧抱绳头做一场。

不是一番寒彻骨,

争得梅花扑鼻香。

--唐-黄辟希运

形变性不变

“形变性不变”,变动的是外在的皮肉,不变的是内在的精神,也说明了万物的无常与法性的永恒。禅师在嘻笑怒骂之间,道尽了禅的平凡与精妙。变与不变,有限与无限,我们该如何把握它呢?

天宝三年,敕令中使杨光庭前往司空山礼拜本净禅师。到了寺中的禅师院,和禅师互致问候完毕,中使急切地说:“弟子生死事大,一心慕道,愿和尚慈悲救度。”

本净禅师婉言相拒:“大夫自京城来,那里是帝王之地参禅悟禅的人特别多,应该在那里参问,某甲老病一无知解。”

中使设礼再请。本净禅师见他虔诚,就说:“中使是求佛还是问道?若求作佛即心是佛。若欲问道无心是道。”

中使不能领会,再次恳请禅师解说。

本净禅师便又耐心地开示:“若欲求佛,即心是佛,佛因心得。若悟无心佛亦无佛。若欲会道,无心是道。”

中使大悟说:“京城大德都教导通过布施、持戒、忍辱、苦行等求佛,今天禅师让我明白,圆满的智性是本来就具有的,本身就是清净自如的,并不通过一些外在的形式得来。现在才知道以前是白用功了!”

禅宗的特色即在于心有所悟,若无会心法不可得;而一旦做到了这一点,就明白此心原来不过是无。

岩头禅师是唐代高僧,当时佛教盛行,在唐武帝时却突然下令禁毁佛法,岩头禅师听说了这个消息只好缝制了一套俗装,以备不测。

不久圣旨下来,强令僧尼还俗,有声望的高僧还要被逮捕判刑甚至入狱。这可急坏了岩头禅师,幸好他早已缝好了一套俗装,于是他便穿上俗装,戴了低檐斗笠,悄悄躲到一个师姑的佛堂里。当时师姑正在斋堂吃饭,岩头禅师便大摇大摆走进厨房,拿起碗筷开始盛饭。

这事正好被一个道童看见,他立刻把这事告诉了师姑,师姑来到厨房拿起棒子就要打,仔细一看却发现是岩头禅师,便说:“啊!原来是岩头上座,你怎么变形了?”岩头不慌不忙答道:“形虽变,性却未变。”

有一次,大彦禅师参见岩头禅师时,岩头禅师正在门前拔草。

大彦禅师故意戴着斗笠大摇大摆地走到他面前,用手敲敲斗笠对他说:“禅师还记得我吗?”

岩头禅师一看是大彦在捉弄他,于是抓起一把草就朝大彦禅师脸上打了过去,并且说:“世间变化无常,记不得了。”

大彦禅师仍紧追不放,说道:“世间无常,但法性不变,怎可不认账?”

岩头禅师一听这话,当场又打了大彦禅师两拳。

大彦禅师并不理会,整好行装准备进法堂,岩头禅师却说:“已经寒暄完了,你就没必要再进法堂了。”大彦禅师一听,立刻转身就走。

可是第二天早上大彦禅师却又走进法堂。他刚进门,岩头禅师立刻从法座上跳下来,一把抓住大彦禅师说道:“你快说,你快说,我的前帐在哪里?”

大彦禅师也一把抓住岩头禅师,说道:“就在师姑家的厨房里,‘形虽变,性却未变’!”说罢,两人哈哈大笑。

观影原非有,

观身一是空。

如采水中月,

似捉树头风。

揽之不可见,

寻之不可穷。

众生随业转,

恰似寐梦中。

--唐-王梵志

禅道遁形

精神与灵魂固然重要,但没有了身体它们便失去了最重要的依托。但身体又不仅仅是二者的依托,它还是生命永恒不灭的证据。

深秋,道吾正在为师弟云岩煎药。药锅里热气腾腾,秋风一吹,满屋子里全是药味。

道吾盛了一小碗药汁,回头望望躺在床上的云岩:“师弟,师弟,该吃药了。”

云岩微微睁开了眼睛。“师兄!抛掉了这个空壳子后,我们还能不能在什么地方相见?”

道吾笑笑说:“不生不灭处,凭缘分相见吧!”

“你为什么也这样消极呢?”云岩摆摆手说:“为什么不说宇宙处处皆有缘,即使在任何地方都能相见,何必只限于不生不灭之处呢?”

听到这些,道吾站起身来,拿了斗笠往外走去,云岩低声问:“拿斗笠做什么?”

“遮风避雨,自有用处。”道吾停下脚步回答道。

“出了门,风雨一吹还不是就掉了,能有什么用?”云岩闭上眼道:“这肉身躯壳能有什么用?生死无常一来,还不是要灰飞烟灭吗?

“至少有些覆盖,总会有些用处吧。”

云岩似有所悟:“噢,人生这么大,又能覆盖多少呢?”

道吾笑道:“师弟,虽然人生空虚,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但至少也要无牵无挂地活出一点味道来,这样才能有一点生命永恒不灭的意义!”

云岩默默起身下床,从抽屉里拿出茶叶,放在茶炉里并加满了水。

道吾看到后赶快走过来扶住他:“你想做什么,病没好怎么能下床?快回去躺下!”

“我要煎茶。”

“煎茶?给谁吃?”

“有一个人要吃。”云岩喏喏答道。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煎?”道吾有些惊讶。

“还好,我有这副空壳子在!也想活出点味道来。”

蒸沙拟作饭,

临渴始掘井。

用力磨碌砖,

那堪持作镜。

佛说元平等,

总有真如性。

但自审思量,

不用闲争竞。

--唐-寒山

禅无处不在

参禅打坐离开生活,还有何用?日常生活的搬柴运水,喝茶吃饭,无不蕴藏无限的禅机。我们要让自己享受到人生的幸福,就要体会到日常一言一行的乐趣。

赵州禅师非常注重生活中的佛教,处处从生活里表现他的禅风。

有几位学僧前来问禅,第一位学僧问道:“弟子初入丛林,请求老师开示!

赵州禅师不答反问道:“你吃粥了吗?”

学僧回答道:“吃粥了。”

赵州禅师指示道:“洗钵孟去!”

第一位学僧因此开悟。

第二位学僧前来问道:“弟子初入丛林,请求老师不吝开示!

赵州禅师不答反问道:“来多久了?”

学僧回答道:“今天刚到。”

赵州禅师再问道:“吃过茶没有?”

学僧回答道“吃过了。”

赵州禅师指示道:“到客堂报到去。”

第三位学僧因在赵州禅师住的观音院参学十多年,所以也上前问道:“弟子前来参学,十有余年,不蒙老师开示指导。今日想告假下山,到别处去参学!”

赵州禅师听后,故作大惊道:“你怎可如此冤枉我?自从你来到此地,你每天拿茶来我为你喝:你端饭来我为你吃;你合掌,我低眉;你顶礼,我低头,哪一处我没有教导你?怎么能胡乱冤枉我?”

学僧听后,不由得用心苦参禅师话的深意。赵州禅师在一旁提醒道:“会就会了,假若用心分别,思维则离道远矣!”

学僧似有所悟,问道:“如何保住呢?”

赵州禅师指示道:“但尽凡心,别无圣解。”

寻师认得本心源,

两岸俱玄一不全。

是佛不须更觅佛,

只应如此更忘缘。

--唐-龟山正原

知错就改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人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工作,就难免会犯错误,而知错就改才是最重要的;当别人犯了错误时,要以宽容的心态来加以对待,给他反省改过的机会。修行学佛之人主张发菩提之心,心胸宽广,慈悲济世救人,以行善为根本,使众生从生死苦海之中得以超脱。

唐代著名的智舜禅师一向在外云游参禅。

有一天,在山上林中打坐,忽然看见一个猎人,打中了一只野鸡,野鸡受伤逃到禅师座前,禅师以衣袖掩护着这只虎口逃生的小生命。

不一会儿,猎人跑来向禅师索要野鸡:“请将我射中的野鸡还给我!”

智舜禅师非常耐心地开导猎人:“它也是一条生命,放过它吧。”

猎人说:“你要知道,那只野鸡可以当我的一盘菜哩!”

猎人一直和智舜禅师纠缠,禅师没有办法,立即拿起行脚时防身的戒刀,把自己的耳朵割下来,送给贪婪的猎人,并且说:“这两只耳朵,够不够抵你的野鸡?你可以拿去做一盘菜了。”

猎人大惊,终于觉悟到打猎杀生是残忍的事情。

为了救护生灵,不惜割舍自己的身体,这种“但为众生得离苦,不为自己求安乐”的德性,正是禅师慈悲的具体表现。禅者,不单纯是逃避社会,远离人群,禅者更要具有舍己救人的精神,从智舜禅师割耳救野鸡的行为可见一斑。

有位信徒前来拜访赵州禅师,由于没有准备供养他的礼品,就带着歉意地说:“我空手而来!”赵州禅师望着信徒说:“既是空手而来,那就请放下来吧!”

信徒不解他的意思,反问说:“禅师!我没有带礼品来,你要我放下什么啊?”

“那么,你就带着回去好了。”赵州禅师回答说。

信徒更是疑惑了,问:“我什么都没有,带什么回去啊?”

赵州禅师说:“你就带那个什么都没有的东西回去好了。”

信徒不解赵州禅师话语中的禅机,满腹疑惑,不禁自言自语:“没有的东西怎么好带啊?没有的东西怎么好带啊?”

赵州禅师这才开示信徒:“你不缺少的东西,那就是你没有的东西;你没有的东西,那就是你不缺少的东西!”

“禅师!就请您明白告诉我吧!”信徒仍然疑惑不解。

赵州禅师说:“和你饶舌多言,可惜你没有禅性,但你并不缺禅性。要把去恶行善的心提起,要把争名夺利的心放下:作为一个正常人,最根本的就是要认识到行善是自己份内的事情,止恶是自已应尽的责任,何况你是一个禅者,一个有修行的人啊。”

人生来就是奉献自己的,能为他人作贡献的,这样的人生是高尚,是值得人们永世铭记的。

佛陀过去未成道时,是乾陀尸利国的王太子。太子遇到一位圣明的大师,于是抛弃了荣华富贵,拜大师为师,和大师的弟子一起在山中修道。

这几天一直下着大雪,大师和五百弟子在石室里静心修道。他们用神通力看见山谷中有一只母虎,刚生下七只小虎,母虎紧紧抱着幼虎躺在雪地上,用自己的体温帮小虎取暖,一刻都不敢离开,它怕一离开,七只小老虎就会冻死了。

北风越吹越强劲,雪越下越大,一连下了三天。母虎又饿又冷,虚弱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快要昏死过去。

母虎心想:“不如把小老虎吃了吧!”正张开大口却想到:“它们毕竟是我的亲生孩子啊!”只好用最后一点力气忍着饥饿和内心的煎熬,祈祷大风雪赶快过去,但忍着忍着,母虎就快撑不住了。

大师看到这种情况,心生不忍,就对弟子们说:“你们谁能够舍弃自己的身体,去救济饥饿的老虎呢?”

太子听到老师的话,马上说:“我去吧!今天正好完成我多年的愿望。”

大师问:“太子学佛的时间很短,为什么会忽然发扬自己的慈悲心舍弃身体呢?”

太子回答:“弟子在过去世留下决心,我愿意舍弃一千个身体,以救济受苦难的所有生灵。现在弟子已经舍弃过九百九十九次了,今天再舍弃一个,就可以完成我的愿望,希望老师替我欢喜。”

大师说:“太子的志向宏大,功德很高,一定会先成佛,成佛以后,希望你回来带着我修道。”说完太子就独自走出室内,来到深谷上方的悬崖边,对大家告别:

“我今天舍弃身体,希望大家带着欢喜的心情,不要阻止我,应该替我高兴。”

大师和五百位弟子送太子到悬崖边,听到这话都纷纷掉下眼泪。

太子在众人面前发下宏大的誓愿:“我今天舍弃身体,希望所累积的功德可以让我尽快成佛,解救受痛苦烦恼的众生。”接着又说:

“你们把我剩下的骨头舍利子安置在一个塔里,任何人只要来到塔前诚心供养,不管小病大病,不用一百天,一定治好。如果我所说的话会真正实现,天空马上就下香花雨。”

说也奇怪,太子话刚说完,天空中忽然出现许多香气扑鼻的白色曼陀罗花不断落下,像下雨一样。大家看到这种情形都感到不可思议。

这时,太子解开衣服,纵身跳下悬崖。老虎得到一具菩萨的肉,母子都活了过来。

悬崖上所有人看见太子被老虎吃了,骨头肉片散乱一地,不由得大声号哭,声音震动整个山谷。天上众神看到这样的景象,深深为太子的慈悲而感动,他们一面吹奏着仙乐,一面说着:

“好啊!这真是大慈悲而且有情意啊!”

国王和王后知道了这件事,赶忙带着妃子和大臣来到山中。一看到地上散落着太子的骨头,国王悲痛不已,放声大哭;王后趴在太子的尸体上,哭到整个人快昏厥过去;太子妃跪着前进,把太子的头扶起,一边整理他的头发,一边流泪说:

“我宁愿自己粉身碎骨,也不愿我的丈夫变成这样。”

所有人都哭哭啼啼的,为太子的死感到伤心。

群臣对国王说:“太子发扬自己的慈悲心,用身体布施,救济烦恼痛苦的生灵,这种义行不是那种因为命运不佳或因怨念逼迫而死的可以相比,我们应该好好供养太子。”

于是大家将太子的骸骨收拾好,走出山谷口,就在平坦的地方烧檀香,加香酥油,实行火葬,获得舍利子后,筑起七宝塔供奉。

这件事之后,佛陀不久就悟道成佛,他的五百位同学都发出宏大的修道意念,而大师也立即悟出无生无死的恒常存在境界。

有一次,道吾禅师问云岩:“观世音菩萨有千手千眼,请问你,哪一个眼睛是正眼呢?”

云岩:“如同你晚上睡觉,枕头掉到地下去时,你没睁开眼睛,手往地下一抓就抓起来了,重新睡觉,请问你,你是用什么眼去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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