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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谁在黑暗处

“时不我待,我们还有重要任务没完成,为师这就传授摄魂铃的法诀给你们,你们记好后,尽快追踪恶鬼老巢所在,查明真相。”

“这两只鬼就够呛了,去了他们老巢那还得了……”阿发小声嘀咕道。

茅无极并不理会,将摄魂铃的使用方法说了一遍,阿桓和巧云记性极好,一遍就记熟了,阿发却是抓耳挠腮,似懂非懂。

茅无极说道:“这次东南之行,阿桓和巧云去就行了,阿发你不用去了,一会你代我去见汪镇长,说明今日之事。牢狱里死了这么多人,马如龙又喜欢搬弄是非,是该让汪镇长出面来解决了……”

阿发闻言心中暗喜,虽说入行多年,但他对鬼魂之类的物事仍是噤若寒蝉。

茅无极又道:“桓儿、云儿,你们俩经验尚浅,遇到劲敌需随机应变,莫要逞一时之能,查明原因后立刻返回……”想着,终究仍是不放心:“师父此刻抽身不得,便迫出元神跟你们一同前往,必要之时可助你们脱身……”

“迫出元神?”三个弟子同时吃了一惊,他们跟随师父多年,还从来没听说过这‘元神出窍’的法术,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茅无极莞尔道:“元神出窍并非技法,而是随着功力增长到一定程度后悟得的境界,你们只需潜心修道,他日一定也能有此成就。时间紧迫,不多说了,桓儿,你把布囊里的羊脂瓶拿来给我。”

阿桓却是知道这瓶子的,平时师父宝贝得紧,他也就模模糊糊瞧过一眼。布囊里面很多法器都被保安队那帮劳什子的搞得破破烂烂,羊脂瓶上也被朱砂和墨迹玷污了,他拿来用袖子擦拭干净,见是一个半尺高的细腰小瓶,十分精致,细看之下却也没什么出奇之处。

茅无极接过瓷瓶,翻过来看它的底部,似乎确认了一下,道:“是它了。”

说着,茅无极一手掐着莲花手诀,一手托羊脂瓶贴到自己额头眉心处,口中开始默念法咒,不一刻便见瓷瓶开始慢慢散发出乳白色的光泽。

三人不敢声张,只是细心看着,却见羊脂瓶的光泽似乎并不是由它发散出的,反而像是往瓶内收敛起来,似乎它在吸收周围的光泽,眼见着灼白的光华慢慢拢聚到瓷瓶上,犹如有了生命一般聚集其中慢慢蠕动。

三个徒弟大开眼界,羡慕不已。没想到这么个不起眼的小瓷瓶竟有如此功用。但三人知道师父做法正是紧要时刻,不能打扰,都屏住了呼吸。

茅无极缓缓吐出一口气,自己印堂忽的一亮,一瞬间,光亮便转入瓷瓶中去了,紧接着,瓷瓶周围旋绕的光泽猛地消失,又恢复成初始模样。

此时再看茅无极,却见他的神色有些暗淡,似乎是劳累过度的样子,阿发总觉得他容貌似乎发生了些某种微妙的变化,可一时却又说不上来,巧云也感觉师父瞬间苍老了不少,可再一看却又全然不像,完全成了一种心理错觉,顿时都觉十分奇异。

茅无极稳了稳心神,道:“阿桓,你拿着这羊脂聚魂瓶,遇到危急之时用右手托瓶,左手掐定神诀,念我教给你的咒语,便可以放出我的元神。”

阿桓双手恭恭敬敬接过瓷瓶,这才发现瓶底微微有些发亮,翻转一看,却是一个艰深拗口的符咒在隐隐放光,这符咒的笔法用意却是阿桓所从未见过的。

“记住,我的元神只能支撑两个时辰,非到生死关头不可乱用。”茅无极叮嘱道。

“晓得了!”阿桓巧云忙答应下来。

茅无极眉宇一动,“阿发留下来,我还要交代你些事情……你们快去快回,一路小心为上。”

阿桓和巧云知道师父是刀子嘴豆腐心,担心着自己安全,心头都是一热,向师父师兄告别,匆匆离开了牢房。

茅无极看着二人离去,忽然喃喃道:“经这一番历练,他们一定会成长很多。”

阿发看茅无极神情有些黯淡,便道:“师父,您太累了,不要再担心他们俩了。先休息一下吧……”

“嗯……”茅无极略一沉吟,道:“你现在就去找汪镇长,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请他出面来处理。记住,一定要有礼数。”

他还没说完,便看到鲁恩带着几个牢卒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各种开锁工具,阿发皱眉道:“我这就去,可是你自己在这里,我不是太放心呢!”

茅无极听了心里十分暖和,这阿发虽是资质愚笨了点,但终归还是有些孝心。

“不用担心。”鲁恩道:“刚才我看到马如龙已经屁滚尿流地跑回自己家去了,他虽然作恶多端,可也知道些轻重的,这次如果不是你们,他早就命丧黄泉。我看他这几天都不敢再来这里了……”

茅无极师徒略微放心,鲁恩笑道:“再说还有我呢,你们放心,马如龙如果再敢找麻烦,大不了我们兄弟几个和他大干一场!”说完摸了摸腰间的盒子炮,信心满满道。

“对对对,我们也是一样!”几个侥幸生还的牢卒也忙跟着喝彩。

阿发这才宽心,向鲁恩问明了镇长家的住址,也便匆匆离开了。

话说阿桓和巧云来到街道口,阿桓刚运起茅无极刚教授的摄魂铃跟踪法术,旋即便听到一串铜铃响声自东南方向传来,铃声虽然有些模糊不清,但指明方向却是绰绰有余。阿桓一阵兴奋,笑道:“这法术果然好用,咱们四个要是身上都装上这玩意儿,可就再也不怕走失掉了。”

“噗……师哥的想象力还挺丰富啊。”巧云莞尔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路上耽搁太久回头又要挨师父骂了!”

“不急……”阿桓一笑,“我们得先回客栈一趟,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

“磨刀不误砍柴工,现在我们身上咒符已经不多了,得回去补充补充,要不然去了也只有干看着的份了。你放心,我听摄魂铃的声音似乎并不远,两个时辰肯定是来得及的。”

二人商量罢,便又返回百祥客栈。

老掌柜这两天一直在店里头修葺拾掇。死了人,闹了鬼,店里早已没人敢入住了,可阿桓等人却没有搬走,掌柜的也乐于让他们住在这里,一来给店里加点人气,二来也稳一稳自己的心神,这几天所受的惊吓足以折他几年阳寿了。

快三更天的时候,掌柜的正对着空荡的大堂摇头叹息,阿桓和巧云却不声不响地回来了。

“你们终于回来了……”掌柜的面露喜色,忙迎了上去,“茅道长如何了?阿发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

“师父一切安好。”见掌柜神情紧张,阿桓安慰道,“师兄留在那里照看他了,我们俩是回来取些随身之物的。”

“又要走啊!”掌柜显然很是失望,本想扯上几个熟人好好聊上一宿的。

阿桓不想随意透露追查厉鬼老巢之事,转头瞧了一眼巧云,笑道:“我们天亮便会回来,掌柜的早些去睡吧,不用担心我们。”

老掌柜还想说些什么,但却没说出口,摇摇头进屋去了。

两人回到房间清点了下法器,手脚十分利索,阿桓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拉着巧云一起来到后院的桐树下,摘了些叶子,将叶子上的露水都擦拭在了桃木剑上。

“师父说了,无根水就是未落地的雨雪或晨露,天然便有净邪气、驱污秽的功效。”阿桓边用露水擦剑边说道。

巧云似懂非懂,道:“我怎么没有听师父讲起过这些啊?”

“这些都是常识,我说与你听便是了。”

巧云呆了呆,黯然道:“师哥,你有没有觉得……师父对我总比不上对你和大师兄上心,他好像都不怎么教我法术……”

阿桓有些尴尬,笑了笑,说道:“可能是因为你年纪还小,等到了师哥这年纪,师父自然会教给你更厉害的法术的。”

“可是他都不告诉我无根水的使用方法!”巧云有些委屈,叹了口气道:“巧云自小便是个孤儿,幸好有师父收养我,并收我为徒。可是从小到大,师父一直都不太愿意教我法术,连画符扎草人之类的都是你和大师兄教的……”

“虽然我也不清楚师父的用意,但他一定是有他的考虑的!”阿桓沉思了一阵,说道。

巧云默默点点头,跟着阿桓来到街上。摄魂铃的声音犹自不绝,阿桓推断道:“方位一直没有变,看来那个厉鬼准是逃回老巢去了,我们得小心些。”

“还有多远啊?”巧云感觉走得有些酸痛了,问道。

“不算太近,不过没关系……”阿桓说着,从怀中拿出四张甲马咒符,对着巧云一笑,“这是神行甲马符,绑在腿上念咒启动,可以一步抵十步,脚下生云缩地千里,这么点脚程根本不成问题!”

巧云从没用过甲马,心中好奇,学着阿桓将两张咒符绑在了腿上。阿桓抓住巧云的手,认真道:“你手掐住流风诀,然后跟我一起念咒语……”

“一步百步,其地自缩。逢山山平,逢水水涸。吾奉三山五岳九侯山鬼地神先生令!敕!”

念完咒语,两人旋即迈步行走,紧接着听到耳边风声雷动,紧凑的“呼呼”声中,二人越走越快,几乎脚不沾地,两旁的房屋如飞一般向后倒退,前方目不暇接,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已经看到黑水镇的城门楼了。

“城门挡住了,这可怎么办呀?”

巧云话还没说完,便觉自己右手一紧,侧头看时,阿桓已经一步越上城楼,竟和跑在平地上一模一样,一转眼功夫便出了城,回过神来时,前方已然是一片树林田野。

巧云心中感觉十分神奇,回头一看,夜色中黑水镇的城楼早已不见了踪影。

晚风低声呼啸,腿上的甲马符散发着流风清爽的幽光,脚步声疾,迈步便是数里之外。

两人在一座山岭的密林中停了下来,突着胸脯微微喘气,这种缩地速行的甲马术也是需要消耗功力的,巧云功力尚浅,行出三四十里已经是接近她的极限了。

阿桓感觉到了她脚步的顿滞,关心道:“巧云,你没事吧?”

“嗯,没事。”巧云额头已经微微有些汗珠。

阿桓侧耳倾听,摄魂铃的声音愈发清晰,便说道:“那恶鬼的巢穴离我们已经很近了,咱们走过去,也有功夫喘喘气,恢复一下功力。”

二人解下腿上的咒符收好,迈步继续向东南方向走,他们一口气跑出了三十多里,此时看看周围才发现自己处在一条山道上。前后寂静无人,虽然天边有弯月悬挂,可眼前却只是漆黑一片,葳蕤的树木铺成一条暗黑色的阴影,延伸至远方。草丛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轻响。

巧云是女孩子,胆子到底还是比较小,紧握着阿桓的手,轻声道:“这么……这么黑,连路都看不清……”

阿桓一笑,“师妹别怕,有师哥在呢!咱好歹也是修道之人,以后就是像师父一样的捉鬼天师,要都这么怕黑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啊?”

巧云哼了一声,故意甩开阿桓的手臂,自己大踏步往前走,阿桓笑着摇了摇头,跟了上去。走出约莫半里地的距离,山路一转,便要向下延伸,阿桓脸色一沉,轻轻拉住巧云。

巧云撅嘴道:“怎么啦?人家才不怕黑呢!”夜色之下,她忽然看到阿桓的脸色有些凝重。

“师哥?”

阿桓四周观察了一阵,小心翼翼说道:“此时摄魂铃的声响如在耳畔,只怕那群恶鬼的巢穴就在附近。”

话音刚落,忽然听到右侧树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巧云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忙抽出桃木剑藏在阿桓背后。

阿桓却是面不改色,低声道:“这周围似乎并没有鬼气,应该只是野兽之类的……”

二人停住脚步,凝神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是黑黝黝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那响声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良久,见仍然没有动静,阿桓便安慰道:“凭咱们的身手,寻常野兽是近不得身的,不必太担心了,还是抓紧赶路吧!”

巧云想想也有道理,刚迈出没几步,不远处的灌木丛后就响起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嗨!原来是两个小娃娃,我还以为今晚交了好运,撞上大皮草了……”

两人循声而望,却见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此人身形十分魁梧,却又敏捷谨慎,只听他道:“我是附近的猎户,这月黑风高的,如果你们两个小娃娃再没点动静,我这一箭可就要射过去了!”

猎人踏着草丛走出,牛皮靴子踩在碎石上哗哗作响,很是霸气。两人发现这猎人穿着竟是兽皮做的衣服,身后背着一个大麻袋,看样子还很有些分量,看来今晚收获十分丰富。

猎人见两人一直盯着自己,很不好意思,摸着后脑勺嘿嘿傻笑。这时两人注意到他的武器——腰下一把无鞘短刀,手上还端着一把弩,看样子十分粗糙,应该是自制的。

阿桓舒了口气,问道:“这位猎户大哥,怎么大晚上的跑出来打猎了?”

山里人都憨厚朴实,猎人咧嘴哈哈一笑,白净的牙齿十分显眼,“白天只能打到些野鸡野兔之类的小玩意儿,要想卖兽皮拆兽骨,还真得晚上出来找。不过今儿个却不怎么走运,才猎到两只獐子……”说着拍了拍背后的大麻袋。

“这么晚出来,你胆子还真大,要是遇上豺狼虎豹该怎么办?”巧云望了望黑不隆冬的四周,有些担心道。

猎人很不以为然:“哈哈,我们这黑山上的猎户,世世代代打猎为生,遇上个什么事张口吆喝便能唤来不少同乡,能有个什么危险?”说着从衣袋里拿出一根简陋的烟卷递给阿桓,“这荒郊野岭的,极少遇到路人,今儿个遇到也算与我王二有缘分,小娃娃要不要来一根?”

阿桓从不抽烟,摆手谢绝。还是巧云嘴快,直入正题:“大哥住在山上,那可曾听说这附近有什么闹鬼闹的凶的地方?”

王二叼着烟卷,正在划着火柴,听巧云这么说,手竟然一抖,把火柴给划断了。他抬头看了看阿桓和巧云,问道:“你们两个小娃娃问这个做什么?”

“这大晚上行路嘛,心里有点怵。”阿桓笑道:“总觉得这山上鬼气森森的,很是怕人!”

王二眼神有些变化,上下打量了阿桓和巧云几眼,忽然笑道:“你们俩不会是私奔出逃的小情侣吧?家里人不同意你们俩结婚,便趁着大晚上……现在的娃娃们啊……哈哈哈哈……”

巧云一怔,脸上顿时绯红一片,正要解释,猎人又道:“现在和以前就是不一样啦,以前大清朝的时候,私奔可是重罪,抓到直接就给浸了猪笼了。现在民国了,还真是开放了……”

“不,不,王大哥你误会了!”阿桓忙摆手辩解。

“咱们萍水相逢,明天就算再见上面也不一定认识了,你们承认了又有什么关系?”王二嘿嘿一笑,忽然加重了语气,“不过老哥劝你们俩不能再向东南方向走了,那里……很不太平!”

“不太平?从何说起?”阿桓见有了线索,马上绷紧了神经,刚才的玩笑话忙抛诸脑后。

“你们……”王二的眼神有些奇怪,“你们不是黑水镇的?这事儿镇上的人都知道啊!”

“我们家住县城,这不一路奔波,刚逃到黑水镇了么,你也知道,这婚姻大事,家里催得急,这才又跑了出来……”阿桓含糊其辞道,心中却十分乐呵,全然没注意到巧云那张气嘟嘟的小嘴。

王二十分淳朴,摸着山羊胡子笑道:“原来如此啊!本来这事儿我们都是只字不提的,但和你们两个小娃娃也算是投缘,便告诉你们吧!”

王二拉着两人坐到路边枯木上,娓娓说道:“相传大明朝的时候,咱们这地儿归属襄王管辖。这襄王可了不得,仗着是朱元璋的龙子龙孙,在这里一手遮天,不少人杰地灵的地方都建了自己的王府,灰鹰山便是其中一处。据说王府里头金银珠宝无数,奢华无比,什么稀罕宝贝都有。可是树大招风,也不知道是惹上哪个冤大头了,最后弄到家破人亡的惨景……”

巧云听得很是入神,见王二欲言又止,忙追问道:“那后来如何了?”

“后来……后来襄王在外被人毒死,王府内也几乎被灭门,据说襄王的馨妃长得如花似玉的,才二十四五岁就被逼得自杀了……”

这时,一阵阴风刮过,巧云捂着肩膀,打了个寒战。

王二继续说道:“但凡这流年不利的时候啊,入了夜就能听到灰鹰山上传来一阵阵哭声。早些年这襄王府中还有些流浪汉在里头寄居,后来听说闹鬼闹得凶,就没人敢去住啦!”

阿桓忽道:“那襄王府中的金银珠宝,可是确有其事?”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王二吸口烟回忆一阵,“听几个老猎户说,刚开始还有一些贪财的家伙偷偷溜去灰鹰山寻宝,可是进到襄王府里去的人就没有出来过的,应该……应该是被里面的怨魂恶鬼拉去作替身了。”

“死了这么多人,难道没人来管管吗?”巧云问道。

王二一哂,笑道:“这里天高皇帝远的,谁管得着?你看看,西北面黑水镇里那么多僵尸,就算来了和尚道士也自然会去那边,这里偏僻,也是灯下黑,无名无利的事,谁有闲工夫来这瞎折腾?”

“灯下黑,灯下黑……”阿桓喃喃念叨了几句,忽道:“王大哥,你且说说,从这里去襄王府该往哪个方向走?”

王二闻言一惊,“你们……你们两个小娃娃不要命了?这可不是好玩的!”

阿桓扑哧笑道:“我说王大哥啊,你还真以为我们是私奔的小情侣呐?我俩是修道之人,师承茅山派茅无极道长!”

“茅无极?”猎人呆了半晌,“你是说在咱湘西赫赫有名的茅无极茅道长?”

“正是!是不是如雷贯耳啊?哈哈哈……”阿桓一脸自豪,开心道。却被巧云拧了一下,似乎又在怪他打着师父旗号招摇撞骗了。

王二沉思道:“你们说想去襄王府,我倒是想起个事来。昨儿个有一伙人从县城过来,说是什么研究所的,要去襄王府里考察。我见他们个个凶巴巴的,不像啥读书人啊,就警告了一下他们,可好心当做驴肝肺啊,差点还挨了顿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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