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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正在警方对吴春燕加大询问力度的时候,村里发生了一件不应该发生的事情:莫支书家搭在山地里看瓜的瓜棚,夜里突然起火,烧个精光,差点把树林引燃了。这里四周都是山林树木和茂盛的野草,倘若燃烧起来,整个村庄都难逃脱厄运。幸亏众人扑救及时,方才躲过一劫。

现在是秋后季节,瓜果早已下山。莫支书家的瓜棚,实质上是个闲置的空棚,烧掉一个闲置的空棚,有何意义呢?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小孩们不懂事引起的,之后就排除了。

这件事儿的发生,多少有些蹊跷。胡大卫一时琢磨不透,估计是有人冲着警察来的!其目的,可能是想搅乱或转移警方的视线。这类转移视线的做法,在刑案侦查中,是经常遇到的。

皮得保住屋的背后,也就是村子背后十来米远的地方,有一条约三十米长、三五米宽、两尺来深的不规则的污水沟。沟边四周生长着绿色的菖蒲草和野蒿子。胡大卫老是不忘用审视的目光,瞟上它一两眼,直觉告诉他,这沟里可能有他们几个警察需要寻找的东西呢!

这天夜里,趁村里人全都睡觉之后,胡大卫拿着金属探测仪,沿着沟边,在水面上进行探测,就像昔日日本皇军探测我们游击队埋的地雷一样。结果,大家辛辛苦苦的,忙碌了很长时间,一无所获。

但胡大卫不死心,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这个判断与猜测。

第二天夜里,他横下心来,再次趁村里人全都安静下来之后,一齐打着赤脚,穿着短裤,悄无声息的在沟里摸了好长时间;从这头摸到那头,又从那头摸到这头,虽然有些冷,任然坚持不舍。功夫不负有人,他们果然摸到了一把疑似凶手作案用的斧头。斧头并未生锈,还有少许血迹,泡在水里的时间,明显不长。经过鉴定,与死者伤口、血型完全吻合一致。这让胡大卫和几名一线刑警兴奋不已。

可是,令人质疑的是:斧把上刻有莫支书独生儿子“狗宝”的字样。

整个村子,就莫支书家一个“狗宝”。“狗宝”今年十一岁,还未成年,当然不可能是作案人。是否有其他人“借斧作案”呢?经过进一步摸查,也被排除了。莫支书家的斧头,既未被盗,也未外借;而且当天下午,还有村民看见莫支书拿着斧头在自家菜园边砍过树桩的。

吴春燕再次提到的人就是莫支书。这让众人不敢想。

莫支书到底有没有可能是杀害皮得保的作案人呢?

警察们虽然不愿意这么去想,但胡大卫还是毫不犹豫的对莫支书展开了摸查。

人世间,有很多的案子,很难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似乎显得有些怪异。比如说:来说是非者,就是是非人,而且自古就有。当然这是个例。2004年,我国某地发生过多起火灾,纵火犯曹某某报警后,还主动跑到现场去救火;2006年,有个地方仓库后山的小路上,发现一个被砍坏了一只腿的人。实际上是受害人自己所为,他自残后报警,试图诈骗保险金。所以说,有的案子,很难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

既然要调查莫支书,那么,就涉及到莫支书的动机问题。

吴春燕说莫支书是个色狼,经常缠她。吴春燕说的话是否真实?

胡大卫首先就从这个切入口入手,查莫支书与皮得保老婆之间的桃花新闻?

谁知这一查,莫支书的疑点果然飙升,值得质疑的地方很快露出水面。

从一个叫黑球的村民口中,胡大卫了解到莫支书与吴春燕,还真有那么一回事。黑球上山砍柴时,曾两次悄然目击到吴春燕在莫支书家的瓜棚里和莫支书幽会,滚在一起,嘻嘻哈哈。这里偏僻,他们以为没人知道。黑球悄悄的躲在草木深处,把两人幽会的细节,看了个底朝天。若不是怕得罪莫支书,黑球就会故意大吼几声,吓死他们。

看来,这件事,再一次证实吴春燕并没有说假话。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莫支书就是凶手,只能证实他作为村官,作风腐败。

莫支书老婆长期身体不好,半年前就被中心医院及武汉医院确诊为不治之症,已经是“已如朝露,去日无多”之人。这段日子,她的病情愈加严重,估计再过一两个月,可能就会仙逝,离开人世。

针对这一情况,警方分析认为:莫支书如果真想把吴春燕弄到手,同吴春燕结为夫妻的话,就有可能趁他老婆还未离开人世之前干掉皮得保,消除路障,为日后的事情做好铺垫。一旦时机成熟,他就可以同吴春燕名正言顺的结为夫妻,不易引起众人猜疑,警方也不会轻易查到他头上去。

相反,如果莫支书在老婆去世之后,再动恶念干掉皮得保,隔段时间同吴春燕结婚的话,就很容易让人质疑到他的头上去,会认为他有夺妻作案的阴谋。莫支书是个聪明人,他可能会认为,在他老婆死之前这段时间干掉皮得保是个机会,并利用了这个机会。

警察们沿着这条思路继续查下去,案情立马又有了新的进展。

次日,张小东、罗布,在莫支书家养猪屋的门角稻草里,发现了一双41码、带红筋的黑色球鞋,鞋的右脚底前半部分,与胡大卫在皮得保窗户下、和污水沟边,提取到的两枚右脚前半部脚印的长度、宽度、花纹密度等,完全吻合。这个侦查结果,让胡大卫和兄弟们十分吃惊,有一种陨石撞击地球般的震撼和意外。根本不愿相信是莫支书所为。但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至此,应该是揭开凶案真相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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