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来打秋风来了?
百里朝阳当时作的诗,其实是有顺从之意,冯皇后喜欢权利,并且认为女人是天底下最了不得的。
她这诗一出,彰显了野心志愿,让皇后认为是跟她一样的女子,自然会得冯皇后的心。
从这一点来看,百里朝阳确实是有几分聪明。
李司珍思来想去:“是虫是龙,还需要她真本事才行,她要是连初级考试都不及格,我就算是把答案直接给她,也是个空有几分小聪明扶不起来的烂泥。”
入了宫门,这苦日子还在后头,刚开始就要走后门,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孙掌事如醍醐灌顶,顿时明白过来李司珍的意思,“是我糊涂了,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两个人暗中细细观察,百里朝阳可不傻,她知道什么叫做自我价值。
女官初试都考不过,她凭什么让孙掌事跟着她冒险,又凭什么谈报仇?
大周女官初试有两笔,第一笔试,考文学史书见解,第二艺试,选一样拿手的技艺来作为试卷。这初试就这么难,可见后面的考试有多不容易。
孙掌事瞧着已经夜半三更,百里朝阳还在背书,便道:“这些文学史书你心里有点数,主要还是技艺,你想好交什么了吗?”
朝阳笑说:“文学史书我懂得所以不担心,技艺姑姑你也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接下来的半个月,朝阳都是白天干活,晚上看书,直到初试的前三天,朝阳才放下书本,向饰殿的女史请了三天假,安安心心睡了个三天三夜,足了精神头。
再次出来,是参加女官初试那天,桑珠和孙掌事特意来送朝阳去月华殿,这两人比当事人还紧张。
朝阳说笑:“桑珠,姑姑你们放心吧,要相信我的聪明才智,什么都难不倒我的!”
桑珠嘟囔:“我就是紧张的不行,朝阳姐姐你可一定考过,我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靠你了。”
“瞧你这点出息,就不能也靠自己博个女官?”孙掌事打趣,可算缓解了紧张气氛。
桑珠一乐呵:“我还是算了,本来就没有朝阳姐姐聪明,去了也是丢人。”
朝阳笑跟着贫了几句嘴,看似轻松,随后整理了衣衫,跟着一同考试的宫女大方地往月华殿走。
女官初试每五年举办一次,初试若不过,那就再等五年,并且有年龄限制,宫女年满二十八外放,也就是到了二十八周岁就没有资格再考女官了。
朝阳对这次的初试信心满满,大有一举拿下前三名的架势。
进入月华殿按照分配位置坐好后这就不巧了。
朝阳右边靠窗,左边的位置正好是同考女官的凌娟。
她瞥了眼朝阳,笑的装模作样:“朝阳妹妹也考女官?你我真有缘分能坐在一起,不过我听说这次的试卷很难,朝阳妹妹可有把握?”
朝阳没搭理她,凌娟闹个没脸,气的咬牙,直到试卷由王尚宫亲自发放下来,看向窗外才得意一笑。
百里朝阳,这回,你可别太得意!
王尚宫亲自监考,她向来严肃。
“初试时间开始,你们只有两炷香的时间,不得作弊,不得抄袭,一经发现永久取消女官资格!”
王尚宫话音刚落,宫女们就开始发挥。
朝阳认真审了一遍题目,与前世一样,心中大石落地。
笔尖沾墨,轻点宣纸,提笔答卷。
继承了祖父百里济的好书法,一手漂亮的字让人看了心情愉悦,也是会加分的。
两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卷子上的题还真不是人人都会的,一不会就打哈欠犯困,绞尽脑汁,东张西望,挠挠脖子,扣扣手的干什么地都有。
朝阳认真答卷,不料这时水从天降,呼啦的一声好死不死的砸在了卷子上,瞬间墨汁染花,模糊不堪。
朝阳秀眉一蹙。
凌娟眼神锃亮。
监考的王尚宫蹭地站起!
这大正午的太阳热不热?
热啊!
外面等人的一个个拿着帕子擦汗,沈碧莲身上湿了一片。
她看向门口的眼神比孙掌事跟桑珠还要频繁,急切。
孙掌事疑惑:“都这个时候了,应该考试结束,怎么一个都没出来?”
这也太奇怪了,两炷香的时间都超了,日头高挂,再过一会儿午膳时间都过去了。
桑珠摇头:“我也不知,姑姑,你说里面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我这心怎么慌慌的。”
二人正说着,月华殿门口可终于走出来两三个宫女,出来的人兴致高昂,说说笑笑,像极了里面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儿。
“刚才你看清了吗?就是靠窗边的那位,泼天的水哗的一声冲进来,整个人都浇成落汤鸡了,白瞎了那么好的试卷,那么好的字迹。”
大热的天,谁被浇成落汤鸡?
孙掌事凑上去问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谁被水浇?”
宫女说:“回姑姑,答卷时有宫女被人从窗户泼了水,卷子打湿了,王尚宫大人命人查是谁泼的,估计这次的初试要重考了。”
不远处的刘掌事听到这话,神色莫测,在王尚宫眼皮子底下搞事,这下那孩子可闯了祸了。
一样等人的沈碧莲看准了时候,不再等候凌娟,而是原路往回走,逢人就说这次女官初试要重考,全被百里朝阳给连累的。
沸沸扬扬言论又闹了不少风波,冯皇后那边也念着百里朝阳,听到风声,冯皇后竟笑了。
“确定是那小老虎被欺负?腊梅你去打听下,今天月华殿发生的事本宫都要知晓。”
百里朝阳才十四岁,一个从小就被百里济亲自管教的孩子,能被人轻易欺负了,冯皇后压根不信。
不过说来年纪小,心气儿高,这宫里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又是刚进宫不久……
冯皇后觉得此事她很有必要插手。
百里朝阳被留在了月华殿。
被人从窗外泼水的那一刻,朝阳第一反应就是收卷子,之后很好的这水越过她泼到了凌娟卷子上。
她不知道是谁泼水害她,靠窗的宫女不止她一个,偏偏水从她这窗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