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浅暖往韩稹身后躲了躲,她轻轻拽着他的衬衫,精美的五官露了一半出来。
说话的那个男子是一直纠缠盛浅暖的校外黑车司机,大家都知道,他原来是流氓出身人称:“阿山哥”。
因为盛浅暖和同学坐了一次他的车就被缠上了,这货也是不知趣,也不想想就他那逼样也想追盛浅暖?
“妹妹,你躲什么呀?”
阿山哥上去就想拽盛浅暖,韩稹伸手挡住他前进的步伐。
“你没看出她很讨厌你?”
韩稹语气冷淡并隐隐透出讽刺的意味,他突然想到一句话“人而无耻,何不遄死”真是足以形容面前这个傻缺。
“关你屁事,识相就给老子滚开。”
阿山哥并没有把韩稹放在眼里,一个小白脸,能威胁到他什么!
韩稹动了动唇,直接迈开长腿往阿山哥胸口踹去,只见他团成一团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盛浅暖咬着唇,偷偷打量韩稹,他刚才那一脚真是有种说不出的帅气。
“卧槽。”
在楼梯下的小弟们不由自主的“口吐芬芳”想以此来表达他们心里的震惊。
这小狼狗特么是活腻歪了吧。
“阿山哥,你没事吧?”
小弟们簇拥上前,纷纷送上关心。
“他妈的问个鸡毛,给老子上,今天不把那小子打报废了,老子就把你们打残废。”
开什么玩笑,让他在女神面前丢脸,这小子真是欠扁。
韩稹初中就打的一手好架,区区几个辣鸡不是他对手,只是凡事都有例外,这个例外就是其中一个人手上有刀。
“啊~”
伴随盛浅暖一声惊叫,韩稹微微转头瞥见了自己胳膊上的殷红。
“韩稹,你没事吧?”
“……”
韩稹没应,他转身抬腿将那个划伤他的小弟踢飞。
就在这时,校园保安闻声而来,阿山哥和同伙狼狈逃走。
“同学你没事吧?”
保安大哥紧张问道,盛浅暖跟着追问:“韩稹,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小伤。”
说完便径直走了,他不需要盛浅暖陪他去医院,他不要她的感激,他要的是她将自己记住。
韩稹自己去了医院。
事实上这不是小伤,他的胳膊缝了十九针。
南荞接到电话的时候她正在上班,眼看两千块小费到手,结果韩稹一个电话她硬生生的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周小娟。
南荞大汗淋漓赶到医院,她还来不及喘气,便直接对着韩稹关心问道:
“稹哥,你为什么会弄伤?要不要紧?”
南荞来的很着急,身上穿的还是服务员的衣服。
“没什么,钱带了吗?”
“恩,带了。”
南荞从口袋掏出2000元,“够吗,不够我再去取。”
韩稹也不过才上大一,他的经济来源就是他那小气的舅舅,一个月1500这等同于没有,这次缝针加打破伤风一下就去了1600,他的钱根本不够,所以韩稹想到了南荞。
“够了,下个月还你。”
南荞哪会真要韩稹还钱,从七岁偷零食给韩稹吃到现在,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他还什么。
南荞交了医药费,她慢慢的扶着韩稹出了门诊大门。
“稹哥,回去伤口别碰水啊。”
南荞脸上尽是担心之色,她刚才看了那伤口挺深的,她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你这伤怎么来的?是和人打架了吗?”
“没有,不小心弄伤的,我回学校了。”
“我送你,记得不要剧烈运动,不然伤口要裂开了。”
韩稹回头看了一眼南荞,淡淡说道:“你这样很像老妈子,挺招人烦的。”
没有过激的语气词,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伤人话,但南荞还是觉得自己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半晌,她笑了笑,然后努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知道啦,你回去小心,我还要回去上班。”
“恩。”
韩稹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一路上都在想今天的事,虽然受了伤,但却值得,如果不出意外,盛浅暖应该是记住了他这个人。
公交车慢悠悠的在车道上行驶着,韩稹把头靠在玻璃窗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他心中暗叹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他都快喜欢盛浅暖四年了。
并且从荆县追到了北城,着实不易。
这是韩稹最佩服自己的地方,他的耐心还真没这么好过,可以喜欢一个人这么久。
南荞回到天悦的时候,花姐正在训斥周小娟,她身后还站着一堆人,杀鸡给猴看,杀一儆百,说的就是眼前的情景。
周小娟心里那个委屈啊,她想自己这回算是被南荞给坑死了,拿了两千块小费结果又被经理扣了半个月工资还当众被骂,真是倒霉倒到奶奶家了。
“花姐,我回来了。”
南荞走到花姐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花姐,对不起,是我的错,和小娟无关,我有点急事所以先走了。”
花姐瞟了一眼南荞,然后继续骂周小娟,教训了十分钟之后才把目光转向南荞。
“去干嘛了?”
“……”
南荞没有开口,她不知道怎么解释,也不知道如何向花姐开口。
“对不起。”
“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就给我离开天悦,上班期间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你当这酒店是你家开的不成,要是我这上百来号员工都像你一样来去自由我这经理还要不要干了?”
花姐语气非常不好,甚至比刚才训斥周小娟还重,大厅里黑压压的一班人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是南荞第一次被骂,她把头压的很低,眼里起了一些雾,她努力压制悲伤再次向花姐道歉:“对不起,花姐,下次我一定注意。”
道歉在残酷的社会里是最没用的东西,职场规矩该怎样就怎样。
“南荞,这次我先不追究,若是有下次,你直接滚蛋。”
“是。”
周小娟刚想埋怨南荞怎么没有被扣工资,就见花姐转头和财务说道:“南荞善自离岗扣一个月工资,周小娟知情不报扣半个月。”
南荞在难过之余又不免庆幸,还好工作保住了。
晚上十点下班,南荞没回公寓,她坐在路边看着大街上来往的车辆,她第一次萌生了想回家的念头。
荆县多好啊,城市小,没有这么多车,节奏也没这么快,延龄巷的邻居都很好相处,奶奶的小卖部有许多好吃的……
“奶奶。”
想到奶奶南荞终于是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她埋首于膝盖之间小心翼翼的抽泣着。
北城从来都不是一个同情弱者的地方,像她这样的人不计其数。
忽然,南荞面前停了一辆红色的别克,车窗降下,花姐的脸露了出来。
她一声不响的看着在路边哭泣的南荞,大约一分钟后,她发动车子离去。
生活本来就没那么容易,人生来就是受苦的,哪里会有那么多福去享,尤其是像他们这种从外地来北漂的,那就更没有“容易”二字。
她希望通过这个机会能让这个小女孩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