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也就在秦云前脚刚踏出立政殿的时候,谢怀远便一瘸一拐从角落走了出来。
“怎么,谢相还离开,这是找本宫有事?”秦云故作惊讶道。
“是!还请二殿下高抬贵手,放过小女。”既然武帝没下令要自己命,那就说明矛盾还没到不可调和的地步,谢怀远当即拱手朝秦云作揖到。
“谢相这话就不对了,刚刚在朝会上,您可是亲口跟诸位大臣说是受了奸人蒙蔽才误会了本宫,现在怎么又找本宫要女呢?”
秦云当即一闪身躲开了谢怀远的行礼。
闻言,谢怀远气得腮帮子都在抖,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二殿下只要愿意放人,什么条件,老臣都愿意答应。”
“瞧谢相这话说的,就好像本宫是那种强抢民女的人似的?”秦云故作伤心道。
噗!
谢怀远差点被他不要脸的样子给搞破防。
“殿下,老臣的意思是想请您帮忙寻找一下小女。”
“哦,这样啊,本宫其实也爱莫能助。”
“这眼瞅着也快入夏了,本宫又不是太子,总不能一直待在宫里,父皇也准备下旨,让本宫外出立府了,可本宫穷啊,没钱买宅子,也没钱买下人,愁哇!”
“本宫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帮谢相你找人啊!”
秦云故意长吁短叹道。
“买宅子和佣人的钱老臣出,只要殿下愿意帮忙找人就行!”谢怀远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人。
“谢相那怎么好意思呢,这么说起来,就好像本宫故意问你要似的,这要被御史言官知道,还不得参本宫一本!”
“不行!不行!”秦云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自愿的,这是老臣自愿赠予殿下的,不是殿下问老臣索要的。”谢怀远深吸了口气,不得已这才压着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本宫就先谢谢谢相了。”秦云嘿嘿直笑。
“谢相,你也知道本宫不富裕,这立府就得宴请宾客,又是要送请帖,又是要回礼,本宫着实有些捉襟见肘啊。”
“而且这找人总得找探子去打探,这一打探就得花银子不是?”
“那老臣再送殿下白银万两。”此刻谢怀远都想骂娘了。
然而,听了这话,秦云转身就走,“谢相啊,令千金在哪儿本宫真不知道。”
一万两就想打发自己,简直想屁吃。
“三万两。”要不是女儿在对方手里,谢怀远都想跳起来把秦云打成猪头。
可他现在也只能花钱消灾了,因为武帝说不定正在什么地方看着呢。
“好了,郭瑾,你把谢绾绾领过去吧,别让那小子丢人现眼了。”距离两人不远的一处角落里,郭瑾正陪着秦琰静静看着这一幕。
秦琰看得是嘴角直抽,有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冲出去揍人了。
堂堂一国皇子,跟臣子哭穷也就罢了,居然还在宫里讹人家钱。
废物啊!
亏自己刚刚还感动得稀里哗啦。
“是,奴才遵旨。”
“谢姑娘,您就跟着奴才走吧。”
“陛下,臣女告退。”
此刻谢绾绾早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与此同时,秦云一脸不好意思的从谢怀远手里接过了一叠厚厚的银票,心满意足揣进了自己怀里。
“爹!”
冷不丁谢绾绾的声音就从不远处响起。
“谢相你看巧了不是,这说曹操曹操到,你的女儿也找到了,本宫就不打扰你们父女团聚了,记得你答应本宫的宅子和人。”
说着,秦云直接就跑了。
噗!
这下直接把谢怀远的老脸气成了猪肝色,先是被武帝打了十板子不说,现在又被秦云坑了三万两外加一套宅子,他的心简直在滴血啊。
可郭瑾毕竟是司礼监掌印,武帝心腹,他又不好当面发作。
“谢谢郭公公送回小女。”
说着,他当即双手抱拳作揖道。
“首辅大人,折煞咱家了,人是陛下让送回来的,另外陛下也让奴才给首辅大人带句话,皇族不可辱!”
说着,郭瑾面无表情回了一礼,便带着人转身离开了。
听到这话的谢家父女明显身子就是一哆嗦。
而随着二人离开,一道关于秦云的旨意也从宫中流传出来,大意是秦云忠孝仁义,若有人再敢污蔑其谋反,武帝将严惩不贷,另外秦云年纪到了,也该出宫立府了。
……
“姐姐,他该死,他该死啊!”
与此同时,王皇后宫内在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躺在木板上的王彦霖后槽牙差点没咬碎。
要不是太医用不了不少名贵药材,他的命恐怕都保不住,而下身阵阵袭来的痛楚,更是让他恨不得将秦云杀之而后快。
“还不是怪你自己!”王皇后冷冷瞥了自家弟弟一眼。
“若不是你拿着九龙鞭去找秦云麻烦,会发生这种事吗?”
“就秦云那个性子,你给他安什么罪名不好,偏偏要说他谋反,别说满朝文武了,就你自己,你信吗?”
王皇后脸色阴沉的紧。
别说武帝不信,就连她都不信。
窝囊成那样,狗见了都摇头,谁会找这种人一起谋反。
更何况秦云之前还是太子,就算什么都不做,只要按部就班等到武帝百年之后,一样可以登上皇位继承大统。
脑子进水了才去谋反。
“我……”闻言,王彦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你去了谢绾绾就会感激你,他们谢家一门心思都在三皇子身上。”
“你没看到今天谢怀远临时反水吗?”王皇后一语道破了他的心思。
“我就是想吓唬一下那个窝囊废,可没想到他真敢对我下死手。”王彦霖既憋屈又郁闷。
“不下死手难道坐以待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你污蔑他谋反?”王皇后没好气道。
“这两天你就安心养伤,千万别去找秦云麻烦。”
“凭什么,他都差点让我断子绝孙了?”
“姐姐,这口气,你让我怎么咽得下?”
“糊涂!”
闻言,王皇后一边摸着自己肚子,一边骂道,“谢怀远为什么反水,你还没看出来吗?”
“陛下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谢怀远投鼠忌器这才不敢继续刁难秦云,否则这么好的机会,你觉得他会这么轻易放弃掉吗?”
“秦云再废物,那也是陛下的儿子,你要敢再去找秦云麻烦,就是在给陛下对我们王家动手的借口。”
“现在陛下又下了这道圣旨,目的就是在警告我们别太过分。”
听她这么说,一旁的王允也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霖儿,听你姐姐的话。”
“小不忍则乱大谋。”
王彦霖年轻看不懂里面的深浅,可王允作为官场老油子,怎么可能看不懂里面的门道。
“爹,孩儿都这样了,我咽不下这口气。”王彦霖捏拳狠狠砸在了身下的门板上。
“不急,再有几日乞塔使团就要抵达我大乾了,到时候咱们设计让这窝囊废刺死乞塔使臣,挑起两国纷争。”
“就算陛下想保他都保不住。”
“林振北一案军中将领牵连甚广,整个漠北防线的重要将领全被屠戮一空,此时陛下是不会选择跟乞塔开战的,唯有用秦云一死来维持短暂的和平。”
听着王允这话,王家姐弟顿时眼前一亮。
借刀杀人是个好办法。
“更何况,跟秦云有仇的可不仅仅只有我们,谢怀远和三皇子都不急,我们急什么。”
王允老神哉哉瞥了儿子一眼道。
“哼,就暂且让他多活些时日。”思索片刻后,王彦霖默默接受了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