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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哪怕千里

尽管完全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心里十万个不相信,但甄笑杨知道,现在绝不是问十万个为什么的时候,他拉住洛齐的衣袖,低喝道:“走!快走!”

洛齐像喝醉了似的,猛的反应过来,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跟着甄笑杨一起,扭头挤入了围观人群,一路走,一路不相信。围观党慑于二人威势,散开一个小口子,尽显人间百态,但唯一改变不了的,是疑似丧尸嗜血吊带妹的前进步伐……

二人刚挤出人潮,就听身后爆发出一阵更尖锐的厉叫,又有人被咬了!快走!然而与此同时,不远的几个地方同时爆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惨叫、怒骂和呐喊!甄笑杨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想,这就是生化危机!再没有丝毫迟疑,和洛齐一起,挤开逃命的、围观的、向着事发地加速前进的人群,逐渐加速,向着海河方向小跑过去。

“我们往哪走?”洛齐边跑边问。看着周围纷乱的人群,甄笑杨沉声说:“海河。”洛齐点了点头,没有问为什么,这也是二人多年的习惯。洛齐是个聪明人,甄笑杨也是个聪明人,但甄笑杨常说:“洛齐是最聪明的。”因为洛齐常说:“笑杨说了,我就做,不必问为什么,他不会坑我。”因此费脑子的事全交给了甄笑杨,洛大爷一般都坐享其成。

人群密度随着逐步走出金街、毗邻海河而变得稀薄起来。二人长长出了口气,来回观察着周围纷乱嘈杂的熙熙攘攘。街里已经炸了锅,商场里不断有人捂着伤口涌出,身后的大桥上人群奔走,河面上的游轮中都不断有人跳船逃生。这是怎么了?真的是生化危机?逗我呢?甄笑杨心道,扭头看向洛齐。洛齐刚要开口,就听不远处嗵嗵嗵几声巨响,二人猛的扭头,四五辆车连续追尾了。离二人最近的车是位于车祸最后的奇瑞,司机一脸懵逼的看着被自己撞烂车尾的兰博基尼,考虑到对方的车尾都比自己整车值钱,司机一脸惨然。正在纠结要不要过去救人,忽然排在事故队伍第一辆的大众发生了剧烈爆炸!是油箱泄露了,碰到了火花!一时间惊天动地!哥俩儿第一时间鱼跃倒地,躲过了头顶上飞溅过的纷纷扬扬!

乱了!全乱了!快走!快点走!四周一片纷乱,别说洛齐,连一向沉稳的甄笑杨都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拉了一把发呆的洛齐,随便找了一个人最少的方向,全力跑去……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甄笑杨和洛齐二人几经辗转,终于找到了目前的藏身点位于哈密道上的一个小便利店,他们身后是已然吓傻了的夫妻档便利店老板。二十分钟前,二人闯进来的时候,男老板正准备拉下卷闸门,可巧了,卷闸门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卡住了,说什么也拉不下来。兄弟二人见状果断上前帮忙,三人合力放下了卷闸门,才有了如今供他们喘息的安全屋,算是双赢的格局。

确认小店没有其他出入口,基本保证安全之后,甄洛二人第一件事,就是给远在两千公里外的家里打了电话。洛齐没打通,甄笑杨这边通了,接电话的是甄妈妈笑杨爸爸去世后,她独自把笑杨拉扯大,培养的儿子独立、坚强、冷静且富有爱心,人们都说,她是个伟大的妈妈,也是个过硬的士兵。

电话里,甄妈妈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却因掩不住内心的焦急而微微呼吸急促:“儿子,你那边……没出什么事吧?”听到母亲的声音,想起一天的经历,甄笑杨有一瞬间竟眼圈发红,本来就是出个小差,谁知道差点儿就闹成生离死别。稳了稳情绪,甄笑杨才开口,尽量让自己平稳的说:“出了些事,妈,家里那边怎么样?”

电话里甄妈妈沉默了两秒钟,才缓缓开口道:“如果所料不差,TJ和LZ两地的情况应该相当,听说这次疫病爆发是全球性的……”甄笑杨急了,正要插话告诉亲妈务必小心,甄妈妈却低喝道:“听我说!”声音有些沙哑:“儿子,我这里你不用担心,单位上接到通报,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我们这些退休干部,目前我们家属院已经封闭了,毕竟我们是士兵,自保的手段要多于群众。目前同事们正和团队一起在市区里层层设卡,防止疫病蔓延,不过……形势并不乐观……毕竟,只有破坏神经中枢才能让它们安静下来……但我们自保应该问题不大,后勤上也有足够的补给物资。对了,洛齐的妈妈也和我在一起,小糖豆他们也很安全……”说到这里,电话突然断了,甄笑杨连续拨打了几次都是忙音,洛齐拿起手机尝试,也是忙音,信号没了……

二人久久对望,旁边的夫妻老板也默不作声。终于,洛齐开口了:“至少她们都是安全的,不是么?”说话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没错,至少,我们和她们都是安全的。”想起远方的母亲和妻女,甄笑杨突然笑了,笑的很真诚,他望着洛齐到:“我必须回去!我们必须回去!对不对?”

洛齐也笑了,笑的也很坚定:“那就一起回去!兄弟!”

心中再无恐惧,二人组才开始真正为今后做起了打算。甄笑杨回头,再次挤出一个微笑,向小店老板问到:“杨哥,事已至此,你和嫂子怎么打算?”毕竟,夫妻二人是土生土长的TJ本地人,虽然刚才被吓得失了魂,但恢复了这一阵子,应该听听他们的想法和建议,说不定有什么好办法。杨老板四十多岁,头顶上农村包围城市,微胖,目光里透着生意人的伶俐,此时却因为恐惧,声音带着颤儿:“兄弟,我们都是本地人,老人都不在了,全家已经在这里了,吃用也够,就在这了。倒是你们,外面多危险那,你们真要走?”一脸旺夫相的老板娘也跟着道:“外面的玩意儿我看且凶着呢,这出去不得要了亲命了?小伙子你俩家住LZ,得两千公里开外啊,靠啥回去呢?”是啊,靠什么呢?勇气?还是信心?二人组心中颤栗,却无言以对,空气一时间仿佛凝滞了。杨老板看出尴尬,轻轻瞪了老婆子一眼,清清嗓子才道:“折腾了一天,先休息会儿吧,日子且长着呢。只要人没事,就有希望。来,先吃点儿东西垫垫。”甄洛二人对视一眼,感受到对方的坚定,都一扫之前的颓唐,随着老板夫妻二人坐到柜台里的长条凳上,边吃边商量。“我看,眼下的情景,航空系统即使不崩溃,也至少得进入国家管制阶段,估计走不通。”甄笑杨皱着眉头说道。“水路也不通,毕竟,黄河的河运……你懂的”洛齐还是那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刚才电话断线后,急得跳脚的架势,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含糊不清的说。“那就只有走陆运了……火车……”想了想人挤人的场面,甄笑杨就觉得不靠谱,在这个人咬人的年代,最不靠谱的就是人。任你再有钱、美出花儿来,让咬咬们逮住来一口,保准去见阎王爷

“只能自驾游了,亲!”

“那就自驾游吧。为了回家,为了见到咱的妈和娃,哪怕千里,咱们也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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