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千程此时胃痛到岔气,额头冒出冷汗。
袁芷柔病了,那她呢?
她现在这么难受,还不是拜他所赐?
她唇角露出笑意。
什么叫袁芷柔说什么就是什么?
真是难为他的柔儿把没有发生过的事列举得那么详细。
“柔儿是个可怜人,我希望你和她能好好相处,做一对好姐妹,帮我照顾着她一些。”
谢京宴的语气越发温柔,还动手给她和袁芷柔切好了牛排。
袁芷柔充满爱意地看着他,仿佛这个男人就是天神。
谢京宴回以宠溺的淡笑。
两人的视线都能拉丝了。
祝千程在一旁显然是个局外人,她也想像那些高层一样,识趣地离开。
“你怎么不吃?今天的牛排很嫩。”谢京宴在她身旁淡漠地问。
“是啊千程,宴哥因为带我来公司,特意从家里带的牛排呢。你给我个面子,吃一点嘛。”
千程暗叹。
她胃不好,一直不喜欢吃生的肉类,谢京宴明明是知道的。
而且她胃痛,吃这三分熟的牛排,胃还能要吗?
“你们吃就好,我……”
“你不要不懂事!柔儿已经做出让步,她为你求情我才不计较。牛排也是她提议拿来跟你一起吃的。给你发消息不回,叫你来吃饭你还在耍,难不成别人都要围着你转,天天哄着你吗!”
千程侧目,蹙紧秀眉。
昨晚她给他发消息求救,得到的却是无数个红色感叹号!
现在他还要为了袁芷柔训斥她?
“宴哥,千程是不是看到我在,所以没有胃口?要不,我还是走吧……”
“柔儿坐下,该走的不是你。”
谢京宴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次次扎进千程的心。
她的胃更是痛得说不出话来。
既然如此,她走就是了,又不是她想来的。
可她刚站起来,谢京宴就冷冷地开口:
“昨天的方案怎么没有提交上来?不想签了?”
祝千程一顿。
“坐下,把牛排吃光。”
她缓缓坐下。
为了项目……她咬咬牙,拿起叉子,把牛排一块一块吃光。
忍着痛,忍着呕感。
谢京宴显然很满意。
他掌控她十六年,怎么会允许她忤逆他?
他的话,祝千程必须顺从。
“宴哥,牛排好好吃。”
“柔儿喜欢就好。”
胃里翻涌,拒绝不易消化的食物进入。
千程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跑去了洗手间!
谢京宴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
袁芷柔无辜地问:
“千程怎么吐了?宴哥,她是不喜欢牛排?还是不喜欢我?”
“怎么会呢,是她的问题。乖,你要吃饱,下午才有力气逛街。”
“知道了宴哥,我吃着呢。”袁芷柔羞涩一笑。
祝千程出来时,谢京宴和袁芷柔没有等她,已经准备离开了。
她脑子里全是项目,虚弱地追着他们跑去。
“阿宴……”
谢京宴冷哼一声,揽着袁芷柔下楼。
袁芷柔回头,“怜悯”地扫她一眼,眼尾露出得意,乖巧地跟着谢京宴离开了。
祝千程捂住腹部,无力地蹲下。
“祝秘书,您没事吧?”餐厅员工关切地上前询问。
祝千程摇摇头。
此时她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可为了项目,她用尽全力站起来,
追到楼下,谢京宴的车刚刚离开。
祝千程立马返身去停车场。
谢京宴和袁芷柔一定去了帝都最繁华的商业圈。
开到半路,她再也支撑不住,只好把车停在路边。
她拿出手机给谢京宴打电话,那边不是拒接就是无应答。
她想起谢京宴的话,再次调出他的社交账号。
果然他给她发了几条消息。
可她给他发时,依然是红色的感叹号。
谢京宴,你到底什么意思?耍我吗?
最终,她体力不支,趴在方向盘上晕过去了。
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她后面。
祝千程的车门被人拉开,查看一番。
“先生,祝小姐突发疾病,失去意识了。”
“把她扶到我车上,送她去医院。”
“是。”
两名彪形大汉小心地把祝千程扶到后座。
男人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垂眸盯着她苍白痛苦的小脸儿。
车子启动,前面的大货车落下不少沙石,有些颠簸。
“开慢点。”
司机收到命令,第一反应是诧异。
他家先生在国外大本营可是野惯了的主儿,最讨厌“限速”两个字。
司机降速,忍不住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祝千程醒来时,入目一片米白色,还能闻到淡淡的消毒水味。
她朝头顶看过去,发现自己在吊水。
怎么来医院了?
她偏过头,窗前竟然立着一具阳刚野性的男性身躯。
一米九的个子,肩宽背阔,蜂腰劲瘦,她视野里全是他那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
男人一手插兜,一条手臂垂下,腕长优越,手指间竟在灵活地把玩一支没有点燃的雪茄。
白衬衫外套着英伦风格的马甲,穿衣和品味十分考究。
仅仅一个背影,就让祝千程一个挺身坐起来,拔针就要跑!
男人听见动静,行动敏捷,像头猎食的豹子般三两步跃到她面前,低下头凝着她。
酷似雕塑的脸庞硬朗俊毅,黑目像深不可测的幽潭,浑身散发着玩世不恭的狂妄气息。
“病还没好,跑什么?死了怎么办?”
这男人的嘴真毒!
他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太强,逼得祝千程后退一步。
“我,我没事。”
她避开他朝外走。
可一阵天旋地转,她竟被男人拦腰抱起,放到病床上!
“放开我!”
Vince一只大掌就能轻易攥住她两只不听话的手腕,另一只手按响床头铃。
他伏在千程身上,冷冽的男性气息将她团团包裹,就像一只狮子扑倒可怜的小白兔。
千程毫无反抗之力,她从未接触过这样“大只”的男人。
他的手臂那么长,手掌几乎有她两个大,每一根手指都有茧子,磨得她生疼,特别是食指。
谢京宴说过,这些搞石油的在国外什么勾当都做过,手上沾满了血。
“你放开我,我跟你不熟。”
她现在很愤怒,更害怕,所以出口弱弱的,一点气势都没有。
Vince挑眉,匪气侧漏。
“昨晚我们刚做过,今天就说不熟?”
说着,他粗粝的长指竟然一路往下,勾火燎原。
这股战栗的感觉跟昨晚一样。
祝千程惊叫出声!
“我们真的?”
她和他真的睡了?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
谢京宴也没有!
这个狂妄的野人……他简直就是个疯子!
“什么真的假的?你是成年人吧?这都不懂吗?”
“放开我,你这个变态!救命啊!”
咚咚。
密闭的房门被人敲响。
Vince放过她,起身慵懒地弹一弹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皱。
开门前,他扯过被子盖住她的身体
千程裹紧被子,盯着他的背影,咬牙默念:
【我谢谢你!】
几个医生进来,对Vince点头哈腰。
而他下颔微扬,坐在窗边双腿交叠,安静地盯着医生给她检查身体,重新挂水。
褪去刚刚的野性,此时的他就像一位深沉倨傲的贵族,端正得跟刚才完全是两个人。
“先生,病人挂完水需要再吃些温和的食物,观察后才能出院。”
Vince点头:
“你们去准备就行了。”
“是。”
医生纷纷出去。
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坐在那里不动,意味深长地警告道:
“你如果不配合治疗,就配合我做我想做的事。”
千程身体一僵。
陆胭回来后她就要嫁到那个连谢氏都惹不起的家族,她可不希望跟这个男人沾上什么关系。
她只能背过身去,一滴一滴数着药水,盼望它快点滴完。
可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大,又像个庞然大物般挡住窗外的阳光,黑漆漆的人影笼罩在她身上。
千程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吊水的过程无聊又漫长,她背后始终有道灼热的视线。
不过好在期间有人送电脑进来,他竟然在病房里办起了公,还低声用外文打电话。
“那个……如果你忙的话,可以离开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Vince抬眸扫了她一眼,没出声,也没有走,手指飞快地敲打键盘,继续忙手里的事。
似乎她在说废话一样。
千程只好闭嘴,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
梦中,有人抱起她的身体。
她不安地睁开眼,性感的薄唇与她的眸近在咫尺。
“你干什么?放开……”
她剧烈挣扎,Vince却箍得越来越紧。
“好香。”
他贴着她的侧脸吸了一下。
千程挣脱不开,情急之下一口咬上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