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我觉得……”
一直沉默不言的凌糯糯,这一次破天荒的开了口。
红绡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看来刚刚她和福安的话她是听进去了!
就是嘛,在这后宫要想生存,就必须认认真真的宫斗才行!
小主,你放心吧,我和福安一定伴您左右。
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今天晚上不行就吃卤猪蹄吧。”凌糯糯冷不防道。
红绡和福安彻底放弃了。
她们算是看明白了,自家小主的心里,的的确确只有吃的。
宫斗神马的,简直就是浮云。
于是两个人只能默默离去,卤猪蹄子去了。
同一时刻,清欢殿。
清欢殿是南宫绯烟居住的寝宫。
‘清欢’二字,出自苏轼之词,门头上巨大的牌匾上的三个字,乃是去年的时候周承睿亲自所书。
象征着这里主人无上的恩宠。
此时的清欢殿里香烟袅袅,南宫绯烟斜靠在贵妃榻上,一双美目微阖。
近身侍女春萍正拿着团扇轻轻的扇着风。
敬事房总管双喜正候在一旁,手中拿着册子,缓缓念着。
“三月初十,陛下宿在钟粹宫。”
“三月十一,陛下宿在钟粹宫。”
“三月十二,晌午陛下去了钟粹宫用午膳,晚上歇在了御书房。”
“三月十三……”
南宫绯烟的右手边淑妃和梅嫔坐在那里,双喜还没念完,就被淑妃给打断了。
“等一下,合着陛下这快半个月,除了贵妃娘娘的清欢殿,剩下的时间去的都是钟粹宫?”
双喜面色有些为难,但还是应了声。
“是。”
而且还不止如此。
来清欢殿,最多也就是陪着贵妃吃顿饭。
而去钟粹宫,那可是实打实的留宿!
差别,可大着呢。
“这个凌糯糯,到底用了什么狐媚之术,竟然让陛下如此乐不思蜀!”梅嫔也开了口,话里话外颇有不甘。
这时,南宫绯烟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双喜一眼。
“你先回去吧。”
双喜欠欠身子,连忙退了出去。
刚一出去,淑妃再次开口。
“贵妃娘娘,您可要想想办法啊,一个小小的常在,之前藐视您不说,现下还独占恩宠,再这样下去,只怕是后患无穷!”
南宫绯烟面上淡淡的,并没有说话。
并非是她不想办法,而实在是圣心难测。
这段时间周承睿的种种行为,越发的让她捉摸不透。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他对她生出了一丝隔阂?
他,难道察觉了什么?
想着,南宫绯烟的手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小腹。
很快,她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绝对不会,从来杀伐决断的周承睿,倘若真发现了什么,如何也不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过既然行为有异,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
可她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
可倘若这么放任凌糯糯不管,免不了要成大患。
“就是,再这样下去,保不齐连娘娘您的恩宠也要被这个凌糯糯……”
梅嫔气愤难当,没经过深思熟虑就脱口而出。
话没说完,突然察觉不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敢说贵妃娘娘没恩宠,这简直就是在找死!
可南宫绯烟并未发火,眼眸一转,嘴角生出一丝笑意。
“你们刚刚说的,本宫都知道。”
“只是这后宫是陛下的后宫,陛下乐意去哪里,本宫也阻拦不得。”
“好在是,陛下对本宫倒是心有怜惜,所以本宫这里是不打紧的,反倒是你们两个……”
说完,她的目光幽幽的看向淑妃和梅嫔。
“梅嫔,说起来年初的时候你可是这后宫中最得宠,而这个月……陛下似乎一次也没有去你那里。”
“至于淑妃你,倘若不是有你的母家撑着,只怕你的春来宫,早已经是冷宫了。”
南宫绯烟话音一落,淑妃和梅嫔两个人的脸色都是难看至极。
后宫之中,梅嫔的容貌仅次于南宫绯烟。
南宫绯烟盛宠,可就算再得宠也总有不方便的时候,为了巩固自己的宠爱,所以便一路提携了梅嫔。
梅嫔原名梅傲雪,出身不高,却空有一副美貌,性子浅薄,但是心气又高。
她入宫之时被家中寄予厚望,就指望着她,来重振门楣。
至于淑妃,虽然家世显赫,沈家家主是当朝的威武大将军。
但淑妃的容貌普通,就是靠着母家,所以才能坐到妃位。
可是空有其位,却恩宠寥寥。
没有恩宠,就算地位在高,日子也一样不好过。
“那还不是因为那个凌糯糯,抢走了陛下的恩宠!”淑妃咬着牙道。
南宫绯烟冷笑一声,“恩宠这种事情是别人能够抢走的吗?那是要靠自己争取来的。”
“在这样下去,只怕连本宫都帮不了你们两个。”
“不过好在,她就算再得宠也就是个小小的常在,至于以后……那就不好说了。”
说完,南宫绯烟重新闭上眼睛。
淑妃和梅嫔相视一眼,立刻明白了南宫绯烟的意思,二人起身欠了欠身子齐声道。
“臣妾知道了。”
……
于是在凌糯糯依旧沉浸在捯饬美食的时候,却不知道夺宠之战正悄悄的朝着自己逼近。
最先行动起来的,是淑妃。
春来宫里,淑妃正坐在梳妆台前一阵捣鼓。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采薇走上前,一脸不解。
“你懂什么,想要赢得陛下的恩宠,还是要靠手段才行!”淑妃面带得意。
“别傻站着了,赶紧过来帮忙。”
在采薇的协助下,半晌之后,淑妃再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已经是一副十分病恹恹的模样。
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对于淑妃来说,南宫绯烟的话正中下怀。
就算母家再强势又如何,没有恩宠,在后宫狗都不如!
更重要的是,只要能夺走凌糯糯的恩宠,贵妃一定会对她另眼相待的!
如此,简直两全其美。
夜晚。
天色刚一擦黑,淑妃带着采薇就出门去了。
与此同时,前往钟粹宫的路上,周承睿正坐在歩辇之上。
眼看着就要到了钟粹宫的门口,忽然一个人影闪过。
抬脚的轿夫一惊,幸亏反应的快,否则惊了圣驾,那可是杀头的重罪。
“什么人!”李德全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陛下,是臣妾……”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墙角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