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机上郁米的消息,我感觉像是要被撕裂一般,一边是和我两面之缘的‘女邻居’,一边是和我有过过往的郁米,我的脑海里又浮现起无法生育那四个字,眼前开始有些恍惚,这是真的吗?冲动的一夜竟然会给郁米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其实我并不想去郁米那里,外面还在下着雨,并且我都能想象到去了郁米那里,她会怎么折磨我,她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认识两年了,她整我的次数是最多的,每一次都能把我逼到崩溃那种。
记得有一次,她心情不好,非要带着我去KTV玩,而且是找陪唱那种,她说要体验一下男人的感觉,结果那天就碰见了警察突击检查,她是体验到男人的感觉了,而我却体验到了局子的感觉,我的过去的确很渣,但还算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那一次已经把我最后一层底线也干碎了。
我长出一口气,按照我对郁米的了解,她多半是想坑我一把,因为她晚上走的时候淋了雨,所以也想让我试试暴雨中奔波的感觉,睚眦必报的性格,她是有的,而且只对我有。
想了想,便给郁米发了一句:“你就别诓我了,你走的时候跟那个雨中小马达似的,现在告诉我你发烧了,鬼才会信,我知道你就是想让我也淋一遍去,这样吧,我一会出去浇一会,给你拍个视频,成不?”
发过去之后,我拿着药来到苏黎房间,单手托起苏黎的后背将其从床上扶起来,一股女生特有的清香再次充斥在我的鼻腔,苏黎两声咳嗽,歪着头对我说了一句谢谢。
吃下药,我又接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看着床上痛苦呻吟的苏黎,我又想到另一边的郁米,她现在或许真的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着。
“你先休息吧,不行明天就请个假,别去上班了,你这身体太虚了。”
“知道了。”
苏黎点点头,连眼睛都没睁开,看起来一场感冒已经完全将她击败。
离开苏黎的房间,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又点起一支烟,外面的天气变得更加恶劣,一道闪电,从南到北贯穿整个泉城市,估计得有几公里长,泉城已经很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我眼神有些空洞,那张诊断单的四个字貌似又出现在我眼前,但郁米为什么不自己告诉我,而是选择隐瞒呢,如果不是我发现,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抬头看着窗外的路灯,这一夜,也注定是难眠的一夜。
直到一支烟燃尽,我终于站起身,长出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要去找郁米问个清楚,其实更多是我不放心郁米,拿出手机看了看,郁米果然没有回复我的消息,也没有对我的反驳和咒骂,对此我反而心里更加没底,因为郁米对我的态度我太了解了,但凡还有一丝精力,也一定是在咒我死或者骂我是人渣。
将烟头插进烟灰缸里,拿上伞,悄悄拧开门把手,离开出租屋来到外面的街道上。
路上的水已经没过小腿,垃圾桶漂在水面上,泉城这座城市就是这样,它很垃圾,却又有太多回忆。
如此大雨根本打不到车,这里距离郁米那里走过去需要半个小时,我心里又萌生了返回出租屋的想法,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拿出手机又给郁米连着打了三个电话,全部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这让我的心又悬了起来,顾不得大雨,徒步朝着郁米的出租房出发。
夏季的泉城很热,现在却有些刺骨,尤其是运动鞋泡在水里,每走一步都是脚趾和鞋尖的触碰,开始只是感觉摩擦,后来逐渐变的刺痛。
走了二十分钟之后,我终于远远看见郁米居住的小区,是一片公寓房,提供一室一卫的开间,是很多外地人在泉城的家。
我刚松了口气,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是郁米发来的消息,只有两个字:“人渣!”
我已经不想和郁米扯皮了,光是走到这里就已经筋疲力尽,正准备继续走的时候,脚下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身形一个向前咧呛扑倒在路边的花坛上,左臂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是被路边砖石蹭破了一大块皮,饶是大雨夜,额头疼的冒起一层细密的汗珠。
艹!
我愤怒至极,直接坐在了马路边,将伞撑在自己头上,看着雨帘顺着伞骨滴落,我想不明白,我到底是让我造了什么孽,非要有这一遭,还是说,这是上天替郁米对我的报复。
我想抽颗烟,却发现唯一一盒烟,也在刚才扑倒在水里的时候湿透了,奋力一攥,只攥出来一些和着烟叶的水,将烟盒狠狠砸在水里,脑袋耷拉在手臂上,闭着眼睛听着周围,我现在,哪都不想去了,只想在这里,安静的待一会。
手臂的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在水里,又被路面积水接二连三泛起的涟漪冲散,慢慢飘向远方,这座城市,是不是都有了我的血液。
“渣男。”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传进我的耳朵,抬头一看,竟然是郁米!
郁米就站在我身前两米,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身穿一条白色睡裙,双脚踩在水里,眼眶还有些红肿。
“郁米。”
我抬头看着郁米,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反倒是郁米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我滴血的手臂,滴落在路面的积水里。
“你是为了找我,才伤成这样吗?”
“废话,不然来着还能干什么,找虐吗?”
“傻瓜。”
郁米轻骂了一句,然后对我伸出手:“起来吧,先回家再说”
站起身,我朝前面走了几步,才发现郁米还站在原地,我回头望着她,有些不解。
郁米突然朝我伸出双手,说了一句:“背我。”
郁米并不沉,饶是我手臂受伤,背着八十斤的郁米也毫不费力,此刻郁米的胸口完全贴在我的背上,穿着睡衣的原因,郁米并没有穿内衣,而我却不没心思感受这些,满脑子都是如何问郁米那诊断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