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眼刀子恨恨剐着苏青梨,后悔刚才没早点把人拽进自家院子里。
这会儿在大门口让人看笑话不说。
消息要是传到村长耳朵里,叶岚音还怎么可能嫁给她家宴礼?
“不是,你们听我说……”
张翠花绞尽了脑汁想说词,“她是资本家的狗崽子,根本配不上我们家一表人才的宴礼!”
苏青梨等的就是这句话。
沈宴礼这种人渣,跪在她面前磕破头她也不会嫁!
要嫁,就嫁给重情重义的好男人!
“这份婚约是我爷爷的遗愿,我必须得圆了他的心愿。”
苏青梨擦干眼泪,然后指着正走过来的一道高大身影,“既然你说我配不上沈宴礼,好,那我嫁给他,他也是沈家的儿子。”
众人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
穿着一身补丁粗布衣服的沈宴臣满脸惊愕。
这不是苏家女儿么,也是二弟的未婚妻。
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要嫁给他?
阳光正热的灼眼。
却远远比不过沈宴臣身上那夺目的光芒。
甚至为他镀上了一层虚化的金边,勾勒出他藏在补丁粗布衣下的完美线条。
那宽肩窄腰,那逆天的大长腿……
就是太瘦了点,脸色憔悴的很。
不过那上扬的眉眼,挺直的鼻梁,一看就是养好了,就很能干的样子。
真的太帅了!
苏青梨满意地笑弯了唇。
这才应该是男主模版长相啊!
短剧里的沈宴臣是个病秧子。
张翠花对他非打即骂。
八岁时,就让他下地干活挣工分,养活沈家一家子。
还给他洗脑当大哥就是要为了弟弟妹妹们付出一切。
当时苏青梨看到这一集时还奇怪,同样是儿子,张翠花怎么这么区别对待。
直到后面她才明白,原来沈宴臣根本就不是沈家人。
他是张翠花在外面捡回来的。
真正的身份,是首富丢失的独生子。
可惜却被张翠花哄着累成了病秧子,操劳病死在了饥荒年里。
后来首富寻子,沈宴臣的贴身玉佩被张翠花塞给了沈宴礼。
让沈宴礼靠着它被首富认回家,带着叶岚音过得风生水起。
可怜重情孝顺的沈宴臣,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捧黄土草草掩埋在青山村。
苏青梨心疼沈宴臣。
这么帅的男人,怎么能给沈家当一辈子血袋呢?
既然她被拉进这个时代。
那这辈子,她来罩着他!
首富夫人的位置她来坐!
至于作恶横行的沈家,她当然也要一起收拾了!
沈宴臣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苏青梨,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没错,他重生了,上一世自己操劳一生,硬是把自己累倒了,生病后被母亲和弟弟妹妹们抛弃,最终死在土炕上。
青山村的邻居把他用草席一卷掩埋的。
他记得很清楚,上辈子苏青梨嫁进沈家的时候,性格怯懦又胆小,现在怎么变得鲜活了不少?
那双眼睛晶亮的跟星星似的,一身的活力。
而且,她怎么突然要放弃沈宴礼,嫁给病怏怏的自己?
难道……
张翠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你要嫁、嫁给沈宴臣?”
“对啊。”
苏青梨答得干脆,冲张翠花伸出白净秀气的手掌心,“要么帮我完成爷爷的遗愿,让我嫁进沈家;要么,就把当年的订婚信物和爷爷这些年接济你们的钱还回来。”
“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
张翠花眼一翻,把苏青梨的手推回去,“我可从来都是把你当没过门的儿媳妇看的。”
“以后你进了门啊,就是咱们沈家的长媳,要跟宴臣一起把家里的担子给挑起来。”
既不用还苏家的人情债,也不用退回当年的信物。
沈家还能再多个壮劳力,和老大一起伺候他们一家,张翠花简直乐不可支。
她笑得满脸褶子看向几个围观的妇女们,“哎呀,择日不如撞日,今晚上我就给他们俩成亲,大家别忘了来喝喜酒随礼啊!”
几个妇女戏没看成,还被催着要随礼,晦气地撇嘴走了。
只剩下沈宴臣还站在原地,眼神深邃。
他紧紧注视着苏青梨,问出盘在心里的疑惑。
“我是个病秧子,很可能会短命……嫁给我,你不后悔?”
他不知道苏青梨为什么非要嫁给他。
只要有脑子的,都会选身体更健康的沈宴礼吧!
而他,病了一辈子,给沈家当牛做马的一辈子。
这样的他,凭什么被长得像仙女似得苏青梨选中?
苏青梨愣了下。
沈宴臣怎么会知道他会短命?
该不会,他是重生回来的吧?
不着急,她有的是时间慢慢验证。
眼下最重要的,是俘获这个大帅哥的心。
苏青梨冲沈宴臣露出一抹最明媚的笑,“不后悔,因为你值得。”
“嫁给你,我心甘情愿。”
“不过,你记得帮我把订婚信物从你妈手里要回来,那对我很重要。”
苏家给沈家的定情信物,是一个老旧的翡翠戒指。
看着不太起眼,其实却是那部短剧最大的金手指。
里面不仅带空间,还藏着能治病救人的灵泉。
在短剧里的苏青梨暴毙后,那枚戒指就被沈宴礼献宝似得给了叶岚音,让她成了心想事成的锦鲤附体。
这次她要先拿回那件信物,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和沈宴臣过热乎乎的小日子!
傍晚的时候。
张翠花还真就把婚礼的事给张罗好了。
院子里支着借来的几张圆木桌,上面摆着喜糖和花生,还有八个煮熟的红鸡蛋。
正中央放着圆白菜炖的猪下水,还有几斤散装白酒,就算是齐活了。
倒也没有谁觉得寒酸。
毕竟在这饥荒年,能见点荤腥就不错了。
苏青梨在众人的见证下,和沈宴臣拜了天地。
然后就回了沈宴臣收拾了一下午的房间。
里面只有一张土炕,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靠窗的位置有个掉漆的矮旧三角柜,上面放着一束野花,开得正艳。
估计是沈宴臣临时去摘回来的。
屋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大概就是邻居随礼送的搪瓷洗脸盆了。
听着外面吃喝的嬉笑声,苏青梨有些心急。
不知道沈宴臣有没有把翡翠戒指要过来。
夜色渐晚。
酒宴终于散了。
张翠花躲进东屋里,对着昏暗的煤油灯数钱,“一个个抠搜的,就随个三两块钱,早知道不买那么多猪下水回来,亏大了。”
“妈,青梨已经嫁给我,当年那个信物戒指你还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