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有些疑惑地问道。
连瑾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
“若不是你母后临终嘱托,我才懒得管你这档子事!”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不耐烦。
虽只比苏临年长几岁,却总是一副长辈的姿态,这让苏临颇为无奈。
她紧了紧衣领,以掩饰没有喉结的事实。
正当她准备开口解释时,突然,腰间一紧,整个人腾空而起!
连瑾竟直接将她拎了起来,扔上了马背!夜色如墨,苏临被人稳稳地护在怀中,一股清冽的松木香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
入目,是一件月白色的锦袍,绣着雅致的竹叶纹。她缓缓抬眸,一张俊美绝伦的面孔映入眼帘,剑眉斜飞,星眸深邃,鼻梁挺直,薄唇紧抿。
是他!
那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苏临的心猛地一颤:
这陆清寒,和那晚的男人,像极了!
“殿下!”
“太傅!”
连瑾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几个箭步冲了过来。
雪春更是吓得脸色煞白,一个闪身挡在苏临身前,急切地问道:“殿下,您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太傅大人,您可还好?”连瑾浓眉紧锁,目光在陆清寒身上来回扫视。
他本意是想借此机会锻炼苏临,增强些应变能力,未曾想竟会发生这等意外。方才千钧一发之际,他本有把握及时出手,控制住受惊的马,护她周全,却不料……
“无碍。”
陆清寒的声音平淡如水,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苏临的目光落在了陆清寒的手腕处,那里擦破了皮,渗出点点血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她心中方才的猜疑,瞬间消散了大半。
“太傅受伤了,孤来帮你处理伤口。”
陆清寒不过一介文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又怎会是那晚身手不凡的男人?玲儿被手刀击晕,力道和精准度绝非寻常人能及,定是习武之人所为。
“不必,小伤而已。”
陆清寒的语气依旧清冷,眼神微微闪烁,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那晚,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媚眼如丝,眼角眉梢尽是风情,似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任君采撷。
而今日,她却目光清澈,神态自若,仿佛那晚的一切从未发生过。若非亲身经历,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那怎么行?伤口若不及时处理,容易感染。”
苏临不由分说,拉起陆清寒的胳膊,将他带进了最近的一间厢房。
陆清寒看着她熟练地从药箱中取出金疮药和纱布,为自己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生涩。
他眉头微蹙,心中掠过一丝疑惑:她……似乎经常受伤?
苏临一边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一边在心中盘算着。既然要确认那晚之人,光看外表可不行,还得用些非常手段。
她装作不经意地将手指搭在了陆清寒的脉搏上,暗自调动内息,仔细探查起来。
传闻中,习武之人的脉象与常人不同,或强劲有力,或沉稳内敛,总归有迹可循。可陆清寒的脉象……却让苏临大为意外。
时而如惊涛拍岸,时而如止水微澜,毫无规律可言。
这脉象,古怪至极!
要么,他当真如表面这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要么,他就是一个内力深不可测的绝顶高手,已经到了返璞归真、深藏不露的境界!
就在苏临暗自思忖之际,陆清寒突然将手抽了回去。
“好了。”他的声音依旧平淡。
苏临的动作虽隐蔽,却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心中冷笑:把脉?她以为自己是谁?难道是皇帝派她来试探自己的虚实?可这苏临,平日里胆小如鼠,又怎会有这等心机?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苏临被陆清寒的举动弄得一愣,随即回过神来。
虽然没能探出个所以然,但至少可以确定,陆清寒绝非等闲之辈。那晚之人……
她心中一动:罢了,先排除陆清寒。如此一来,便只剩下了连瑾和陆霄……
“殿下,赶紧出来接着练!”
连瑾催促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打断了苏临的思绪。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知道了!”
她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练习马术时,苏临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不远处的凉亭。
陆清寒独自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副棋盘,黑白棋子错落有致。他一手执黑,一手执白,自己与自己对弈,神情专注而冷漠。
当真是大楚第一美男,高岭之花,生人勿近。他落子的姿态优雅从容,连手指都透着一股子精致劲儿。
视线一转,苏临又看向了另一边。
陆霄正斜倚在一棵大树上,手中把玩着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剑眉星目,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邪气。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身旁这位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的舅爷爷连瑾身上。
苏临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这三人,无论哪一个放到现代,都绝对是能迷倒万千少女的古装美男。个个身材挺拔,容貌俊美,气质出众,若能将他们签到自己麾下……
可惜啊,如今的她,对这三人避之唯恐不及。
“他们俩谁也没安好心,你还是专心练习马术。舅爷也可以教你箭法和其他防身术。”
连瑾冷不丁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突然,他猛地一拉马缰,脸色一沉,语气严肃:
“苏临,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你若再不争气,老人家托我捎话给你,往后你就自己好自为之,不要再回慕家了!”
苏临闻言,心中一凛,连忙收敛了心神,正色道:“舅爷放心,我一定好好练习,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她心里清楚,这次秋猎非同小可,若是搞砸了,不仅亲爹靠不住,就连外祖父一家也不会再管她了。
“舅爷,说真的,你们三人之中,我最信任的就是你。”
苏临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
“我总觉得,他们两个对我有所隐瞒,说不定会暗中使坏。要不……今晚咱们一起睡,也好有个照应?”
“胡闹!”
连瑾想也没想,直接厉声呵斥:
“你是太子,一国储君!怎可如此儿戏?传出去成何体统!”
苏临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我这不是怕有人对我图谋不轨嘛……”
见舅爷爷反应如此激烈,且一脸坦荡,苏临心中已经排除了他的嫌疑。那晚之人,应该不是他。
“以后休要再说这些不着调的话!”
连瑾看着苏临那张雌雄莫辨的脸,眉头紧锁,语气严厉。
苏临见状,眼珠一转,换上一副笑脸,打趣道:
“哎呀,舅爷爷,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