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木桌上烛火摇曳,映在宋芙明通红的眼角处,光是瞧一眼都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她娇嗔的瞪了沈万知一眼,故意背过身子不去看他,纤细的腰身因着她的动作愈发勾魂夺魄,直把沈万知迷得什么不满都没了。
沈万知爱死了她这幅样子,当即凑过去抱住她的腰身,满足的喟叹了声,这才道:“什么人让我夫人生这么大的气?”
“还不是苏旖年?!”宋芙明恨恨的咬牙,道:“今儿我去老夫人房里尽孝,本想着打好关系也能为常安的未来铺路,可那苏旖年,就因着春桃叫我一声夫人,便大发雷霆!还唬的老夫人也不敢和我再亲近了!”
顿了顿,宋芙明看着沈万知阴沉下来的脸色,转头小鸟依人的靠进他怀里,委屈道:“我不被待见也就罢了,但是常安的事情,却是再拖不了了——我今天算是看出来了,不仅以后你做生意要看苏旖年的脸色,就连咱们常安入族谱,也得她点头!万知,哪有这样的道理嘛!”
“荒唐!”
沈万知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巨大的声响将怀里人吓得一抖。
他赶紧拍着宋芙明的后背安抚,承诺道:“你才是正妻,苏旖年个上不了台面的贱妾,居然敢这样给你难堪!明天,明天我就去找娘,让她赶紧把该给你的东西都给你!”
达成自己的目的,宋芙明也不哭了,脸上立马挂起了笑:“真的?”
“真的,我带你和常安回来,可不是为了让那贱妾在你们头上耀武扬威的,芙明,我答应你,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那我以后可就都靠着相公了。”宋芙明伸出手指在他胸口打圈,媚眼如丝的看着沈万知。
沈万知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那作乱的手,眼底欲情翻涌:“自然。”
........
寅时刚过一半,沈时浔的房中已经有了动静。
进来伺候的水竹像往常那样笑呵呵开口:“侯爷.......”
话音未落,沈时浔的目光冷冷的看了过来,水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能觑着侯爷的脸色闭了嘴。
直到侯爷收拾完,轻手轻脚的出了院子,期间还看了看苏旖年房间方向的时候,水竹这才回过味来——这....这总不能是怕吵了那位夫人吧?
虽说同在西苑,可实际上两人居住的地方还要隔了片不小的竹林。
真不至于早起都要这般小心翼翼。
当然,这话水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胆子说出来。
马车骨碌碌行驶在官道上,行驶至宫门前时,已经有不少官员都到了。
沈时浔的马车刚刚停下,就已经有人开始往前凑了。
那人和沈时浔一样,穿着紫色的官服,只是颜色比沈时浔还要再浅些,是二品的样式。
“沈时浔!”
沈时浔权当没听到,偏头低声嘱咐水竹:“回去告诉夫人,等我下朝和她一起去京西。”
“啧,你这也太过了,去京西看个铺子也要陪着去。”
沈时浔淡淡看了来人一眼:“等你找到你家那位,自然就会懂了。”
“..........”宋彦霖能让自己这位好友气笑了,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实则开口就能把人噎死。
明知道他夫人几年没音讯,还偏要说出来,专门戳他肺管子。
他咬牙道:“你别说我,就你那心思,你敢让苏旖年知道?”
宋彦霖声音压的极低,除了水竹这个第三者,再没人能听得到。
可怜水竹眼观鼻口观心,愣是半点也不敢发出声音,生怕自家侯爷一个不爽先拿自己开刀。
空气中静默良久,沈时浔轻嗤了声:“总比你见不到人好。”
宋彦霖刚准备说什么,远处钟声响起,不仅提醒了众人上朝,也打断了两人互相插刀的行为。
水竹看着两人往里走的背影,默默松口气。
上朝的大臣三三俩俩往里走,宋彦霖见缝插针:“你昨天晚上非要从京郊赶回侯府用膳,也是为了她?”
沈时浔挑眉,没说话,但是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可是你.....表哥不是来了吗?”
“她不在意,就是好消息。”
宋彦霖算是为数不多知道内情的人之一。
他知道事关重大,这里又人多眼杂,不便多说,便只能含糊道:“你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
沈时浔眼底泄出笑意:“多谢。”
宋彦霖摆了摆手,没再言语。
朝中,因着沈时浔这位横空出世的一品将军,周遭几个小国和蛮夷被揍的服服帖帖,再没人敢在边境犯事。
所以即便是上朝,也没多少正经事可说。
等到苏旖年接到了消息说沈时浔陪她一起去京西的时候,沈时浔已经下了朝。
待她收拾好,沈时浔穿着厚重的朝服,刚好进了西苑。
两人打了照面,沈时浔带着人进了自己房里。
早上露重,沈时浔在外面走了一趟,朝服边缘已经湿了。
他一面叫人给苏旖年添了热茶,一面将换下的朝服搭在屏风上。
苏旖年冲着冰初微抬下巴,冰初便赶在水竹前笑眯眯的将朝服收走了:“处理这些,还是奴婢有经验,侯爷就交给奴婢吧。”
既是苏旖年的身边人,沈时浔自然不会担心拒绝。
他头发简单竖起,黑袍加身,两指宽的腰带上缀了块白玉。
苏旖年眼尖的认出,这白玉还是她在从微满月酒的时候随手送的。
白玉品相不是很好,自然衬不上沈时浔的身份。
她道:“要不还是换块玉?”
沈时浔看她,眉眼中不怒自威,更显得那道横过眉的疤痕吓人。
水竹和冰初半点不敢有动静,生怕触了侯爷的眉头。
但苏旖年是不怕的,她撑着下巴,继续道:“这玉配不上你的身份,让人瞧了怕是要说闲话。”
原来是为了这个,不是要和他划清界限。
沈时浔心中刚升起的烦闷瞬间消散,眉眼也柔和了下来。
“不妨事,身份放在那,旁人只会觉得这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不会多说。”
苏旖年眼中染了笑:“那也行吧。”
两人并排走出门,苏旖年的目光随着沈时浔走动的动作又落在了那块玉上——话是那么说的不错,但是该换还是要换,还是得留心重买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