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棠皱着眉头,顾不得沈时的眼神暗示,继续开口辩解。
“殿下,我生她养她,知她性子顽劣,并不是针对王爷,还请王爷明察。”
柳棠眼眶微红,青禾的手臂已经受伤了,纵火的事绝对不能落在青禾头上。
“她错了一次,便次次都是她?坏人未必事事都恶,好人未必事事都能无愧于心。
依着沈夫人的话,最恶的人当是柳青禾,她害得琳琅身子落下隐疾,你们不把人赶出京城,还留在府上当祖宗一样供着,脑子被驴踢了?”
沈琳琅心头泛起一阵暖意,她落水后,谢尘是第一个提起要把柳青禾赶出京城的。
“王爷,不是的,青禾不是故意的。”
柳棠脸色惨白,她的青禾才不恶毒,如果不是沈琳琅几次为难,青禾又怎会把她推入池中。
柳青禾满脸委屈,为什么谢尘要偏向沈琳琅。
明明她才是真正的沈家嫡女,如果不是沈琳琅占了她的身份,她如今便是谢尘的未婚妻。
沈琳琅不能生养,那样一个嚣张跋扈、无脑自傲的女子根本配不上他,谢尘却几次三番为她将自己踩在尘埃里。
柳青禾倔强的看着谢尘。
“王爷,此事真的不是青禾做的。”
“闭嘴,本王不想听你们的屁话。”
谢尘开口打断柳青禾的委屈,他又不是善人,柳青禾那些委屈,他不屑于知道。
而且,她并不委屈,相反还虚伪得很。
谢尘望向看热闹的允肆,声音也染上几分寒意。
“可有人证?”
“回王爷,若无人证,我怎敢上门叨扰,我算了账正要让人带人证,我也不知沈夫人怎么回事,突然就指责沈姑娘了。”
允肆挥手,金元放下手中的东西退下。
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牵了一个鼻青脸肿的人。
柳青禾身旁的芍药身形一晃,脸色苍白,伸手扯了一下柳青禾的衣袖。
柳青禾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心头生出恐惧,没用的东西,收买个人还能露出马脚。
“允公子,是她给了我一笔钱。”
男子看见芍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他终于不用死了。
呜呜!
沈琳琅嘲讽笑出声,目光落在柳棠身上。
“母亲,你好像错怪我了呢。”
柳棠心绪复杂,可她眼中无半点悔意,甚至连一点愧疚都没有。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帮柳青禾脱罪,她们母女分开六年,她不想再把青禾送离京城。
“殿下,今日若不是你,琳琅恐又要添一身伤。”
沈琳琅也不指着柳棠回答,转头看着谢尘,露出受伤的神情,一双眸子雾蒙蒙,有水汽在里头打转。
谢尘微微怔愣,他不知她如何做到的,分明上一瞬,他还瞥见她弯起的嘴角。
“不怕,本王在。”
谢尘知道她是装的,可还是有一点心疼,不自觉放缓了语气。
“殿下真好!”
沈琳琅目的达成,挑衅的看了脸色难看的柳青禾一眼。
柳青禾气得脸色涨红,加上红肿的巴掌印,柳青禾的脸跟刚卤出来的猪肘一样,好不滑稽。
柳青禾快要气疯了,沈琳琅又在嘲笑她,凭什么嘲笑她?
沈时跟吃了癞蛤蟆一样,吐出来恶心,咽下去也恶心,瞪了柳青禾一眼。
柳青禾跌坐在地上,冷汗不断往外冒,对上沈时不悦和失望的眼神,到嘴的话怎么都说出来。
她,真的不知道!
沈时不是怨怪柳青禾动手,而是怨怪她的愚蠢,没有把尾巴扫干净。
不过一瞬,沈时心里便有了抉择。
“贱婢,究竟怎么回事?”
柳棠会意,朝着芍药发难。
“贱婢,表姑娘待你不够好吗?你为何要害她?你这么做,可想过你的家人?”
芍药浑身发颤,已然跪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不管是表姑娘让她去找人放火,还是此时被迫替表姑娘认下罪责,芍药都没得选,她是家生子,父母兄长都在沈家谋生路。
如果她不死,她的父母兄长如何能承受得起老爷夫人的怒火?
还有她刚满一岁的侄子,还能有活路吗?
芍药弯腰,头贴在冰凉的地板上,眼泪一颗一颗砸下。
“表姑娘对奴婢很好,奴婢没想过要害表姑娘。”
“那这怎么回事?”
柳棠松了一口气,芍药和牡丹是她替青禾挑的,她们都是家生子,全家的身契都捏在她的手里。
“奴婢想要害的人是姑娘,自从奴婢跟了表姑娘,姑娘见到奴婢动则打骂,奴婢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半年前,姑娘身边的黄梨险些打伤奴婢的眼睛,奴婢记恨于心。”
“前几日无意间听到黄梨说姑娘在茶馆约了男子,心生出恶念,拿出平日表姑娘赏的银钱收买这男子让他放火烧茶馆,又拉着表姑娘上街,想借着表姑娘的手揭露姑娘私会外男之事。”
芍药说着,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她活不成了。
“贱婢尔敢?琳琅是主子,她便是将你剥皮抽筋,你也得受着,是我看走了眼,险些叫你害了琳琅和青禾。”
柳棠起身狠狠踹了芍药一脚。
谢尘听了柳棠这话,微微蹙眉,沈夫人还真是不留余力往琳琅身上泼脏水啊。
“芍药,你怎么会?表姐是姑父姑母的心肝,表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让姑父姑母怎么过?”
柳青禾不可置信的看着芍药,捂着心口,愧疚不已。
“姑母,都是青禾不好,青禾没有管教好下人,求姑母饶了芍药一次吧。”
“你求错了人了,芍药要害的是我,合该由我来处置。”
沈琳琅声音十分冷,他们都知道,只要芍药咬死不吐出柳青禾,这件事就只能到芍药的头上。
父亲母亲不会让芍药开口,芍药也不敢开口,不过能折掉柳青禾一根臂膀,那也不错。
柳青禾爬到沈琳琅脚边,无助的看着沈琳琅。
“表姐,芍药伺候我十年,求表姐饶芍药一命,表姐将她发卖或是打残都好,只要留她一口气就好。”
沈琳琅捏着柳青禾的下巴,一双眼睛微微上挑,红唇荡开一个好看的弧度。
“可母亲说我是主子,将她剥皮抽筋都得,你知道的,我从来不背虚名。”
沈琳琅一把甩开柳青禾,嫌弃的擦干净手,笑着看向柳棠。
“母亲,我很想知道她的皮能不能被完整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