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六皇子给骗走了!他说您痴傻,拿着也是浪费,不如交给他代为打理,每年给您分红。可这么多年了,老奴是一文钱都没见着啊!”
“老六么……”
李显点了点头。
很好,又多了一个要清算的目标。
拿了他的东西,就得连本带利地给他吐出来!
随后,李显在福伯的帮助下,开始处理景福宫的内部人员。
福伯是跟着他母妃进宫的老人,对殿里的情况最是清楚,李显让他挑了几个身世清白,老实能干的丫鬟留下。
至于那些曾经欺辱过原主,阳奉阴违的丫鬟太监,李显一个都没留,全部打包赶出了景福宫。
经过一番整顿后,李显终于可以暂时放松一会儿。
而皇宫这边,又传来了新的消息。
“报——!”
“璃月国已回复国书,同意和亲!其使臣正昼夜兼程行进,不日将抵达玉京!”
璃月使臣即将抵京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座皇宫。
这意味着,李显被送去和亲的日子,近在眼前了。
景福宫内,福伯忧心忡忡。
“殿下,咱们还是安分些吧,再过不久就要启程了,可千万别再节外生枝了。”
李显却只是笑了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
他今日特意穿了一件崭新的皇子蟒袍,虽然料子普通,但穿在他身上,却也衬得身姿挺拔,气宇不凡。
只是那张俊朗的脸上,依旧挂着几分痴傻的憨笑。
“福伯,随我上朝。”
“上朝?”
福伯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自古以来,哪有痴呆皇子去上朝的道理?
那不是去议政,是去捣乱的!
李显没有解释,只是径直朝殿外走去。
他就是要去捣乱。
去和亲之前,他得先给这满朝文武,送上一份“大礼”才行。
……
金銮殿。
胤帝高坐龙椅,面色不虞地听着底下大臣的奏报。
文武百官分列两旁,气氛庄严肃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
“站住!此乃金銮殿,岂是你能擅闯的!”
“滚开!我要见父皇!”
一个疯疯癫癫的声音由远及近。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李显推开拦路的侍卫,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他像地主家的傻儿子逛自家后花园一样,在金銮殿里左看看,右瞧瞧,脸上挂着痴傻而好奇的笑容,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儿。
满朝文武都看呆了。
这九皇子是真疯了!
金銮殿是国之重地!
别说他一个痴傻皇子,就算是正常的皇子,没有传召,也不得擅入!
太子李璟,看到这一幕,眼中先是惊愕,随即闪过一抹幸灾乐祸。
这个傻子,真是自寻死路!
擅闯金銮殿,咆哮朝堂,这可是死罪!
他玷污二皇子妃的事情能轻轻揭过。
他倒要看看,这样的大祸,父皇还怎么保他!
胤帝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家门不幸啊!
他强忍着将这个逆子拖出去砍了的冲动,毕竟和亲在即,璃月使臣马上就到,这个傻子现在还动不得。
这个孽障,就是算准了自己不敢拿他怎么样,才敢如此放肆!
他沉了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让他留下。”
既然他自己要来丢人现眼,那就让他丢个够!
反正一个傻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得到特许,李显笑得更开心了,他随便找了个柱子,一屁股靠了上去,两条腿晃荡着,好奇地打量着殿内的一切。
朝议继续,户部侍郎站了出来。
他手持朝笏,一脸悲痛地奏报。
“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青州近日盗匪横行,三日前,一伙悍匪竟胆大包天,攻破府库,将库中十万两官银洗劫一空!青州府库,失守了啊!”
说着,他便声泪俱下地跪了下去,重重磕头。
“臣有罪!请陛下降罪!”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胤帝的眼皮一跳,露出心疼之色。
国库本就空虚,现在又丢了十万两,简直是雪上加霜。
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懒洋洋地响了起来。
“哟,平账啦?”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靠在柱子上的李显身上。
李显毫不在意地抠了抠鼻子,憨傻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这下平账平得爽了吧?十万两银子,说没就没了,匪患一来,死无对证,谁也查不出来。”
“贪了多少,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父皇,恭喜发财呀!”
他这话说的颠三倒四,语气更是痴傻无比。
可听在众人耳朵里,却如同平地惊雷!
整个金銮殿,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名户部侍郎更是面如死灰,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惊恐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陛下!臣冤枉啊!九殿下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请陛下明察!臣对大胤,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
胤帝的眼皮狂跳不止。
他当然知道,底下这帮蛀虫没一个是干净的。
所谓匪患,十有八九就是这帮人监守自盗,用来平账的借口。
可知道归知道,现在大胤内忧外患,实在不是清算这些人的时候。
稳定,比什么都重要。
可偏偏,这个傻儿子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他想发作,可看着李显那副痴痴呆呆,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又发作不出来。
跟一个傻子计较?
岂不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而且,和亲在即。
胤帝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强压下怒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行了!此事朕知道了,交由刑部、大理寺严查,务必将匪徒缉拿归案,追回库银!退下吧!”
“谢陛下!”
那侍郎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回去。
他偷偷瞥了一眼还在那傻笑的李显,心中惊疑不定,但更多的,是怨恨。
这个傻子,怎么会知道这些?
难道是有人教他说的?
不可能,他一个痴呆,谁会费这么大劲去教他?
肯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胡说八道罢了。
一个傻子的话,不足为信。
风波暂时平息,宰相林若海的党羽,一名兵部官员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