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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荒年,家里大黄吃成猪了,渣爹还在啃树皮
洪二少

第一章 重生1957

寒风如刀,撕裂着空气,狠狠撞在破败的窗棂上。糊在窗洞上的烂报纸,被刮得呼呼作响,仿佛随时要彻底碎裂。

王安平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身上只覆着一床脏得看不出原色的薄被褥。他双眼空洞地望着低矮的屋顶,脑子里一片混沌。

他实在想不通。

明明前一秒,他还是个经营着农家乐、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现代小老板。

怎么一睁眼,就被生生摁进了1957年,变成了山沟沟里这个同名同姓,却已经在生产队里捞了几年大粪的捞屎少年?

近在咫尺,一张顶着枯黄稀疏头发的小脸凑了过来。那小姑娘——他的“三妹”,正用她同样脏兮兮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探了探他的额头,又赶紧贴回自己额头上试温度。王安平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沙哑:“三妹,干啥呢?”

“哥,你烫着呢!”小姑娘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担忧,“喝点热水不?我给你端去。”

看着她那泫然欲泣的模样,王安平心头一阵发堵,强撑着精神道:“别瞎操心,哥没事,不渴。”

“哥,你这几天可吓死我了……”王三妹的委屈终于憋不住,带着哭腔呜咽起来。

砰——!

就在这时,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房门,被一股蛮力狠狠踹开!

刺眼的光柱猛地扎进昏暗的屋子,灰尘在光束里狂舞。

王三妹像受惊的小兽,尖叫一声扑向门口那个高大的身影,死死抱住男人的腿:“爹!你干啥!哥还病着呢!”

“滚开!”王兴贵——他们的爹,大手一抓王三妹的后领,像拎小鸡崽似的,毫不留情地将她掼倒在地。

王安平甚至来不及坐直身体。

哗啦——!

一桶冰冷刺骨的井水,兜头浇下!

刺骨的寒意像无数根钢针,瞬间扎透了高烧未退的身体。

王安平猛地坐起,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湿透的破单衣紧贴在身上,冻得他牙齿咯咯打颤。

他抬起头,对上门口那张所谓“憨厚”却写满麻木的脸。

“狗东西!不是病得爬不起来了吗?老子叫你多少遍?你奶叫你多少遍?”王兴贵粗着嗓子,唾沫星子横飞,“装!你再给老子装一个试试?”

“就是!贱皮子!欠收拾的草狗!”门口探出老巫婆——王安平奶奶那张刻薄的脸,她幸灾乐祸地尖声帮腔,“今儿你要不给我挣回十个工分,看老娘怎么扒你的皮!”

王三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抓起长条凳上一块灰扑扑的土布毛巾,扑到床边就要给王安平擦脸。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王安平冰冷的胳膊上。

父子俩的目光再次撞在一起。

王兴贵看着儿子狼狈不堪、浑身湿透的样子,原本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却在王安平那双烧得赤红、却冰冷刺骨的眼睛注视下,瞬间消散,心虚地别开了视线。

“草狗,起…起来吧!躺多少天了?该上工了!不上工,吃啥?”

“吃啥?”王安平积压的怒火被这句话彻底点燃,源自原主的悲愤和他穿越者的憋屈瞬间爆发,对着王兴贵嘶声咆哮:“王兴贵!老子一家上工挣的工分粮,还养不活我们这几张嘴吗?”

王兴贵被这突如其来的顶撞震住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草狗!我是你爹!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门外的老巫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着脚尖叫,“老二!你听见了吧!这就是你养的狗杂种!翅膀还没硬就敢这样!等他真硬了,你还有活路?今儿你要不把他打服帖了,将来有你的罪受!”

王安平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猛地射向门口的老妇:“狗杂种?老娼货!老婊子!那你是什么东西?老子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在外头偷了野汉才生下的王兴贵,要不怎么把我们一家当牲口使唤?”

“哎呦喂——我的老天爷啊——!”老巫婆如遭雷击,捂着胸口,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起来,“老二啊!你听听!你听听这畜生怎么咒他亲奶奶的啊!他这是要逼死我啊!往我老婆子头上泼脏水啊!畜生不如的东西!你今天要不收拾他……”

“王兴贵!”王安平歪着脑袋,眼神凶狠得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孤狼,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来!你今天敢动老子一根手指头试试!老子不让你们全家都后悔从娘胎里爬出来!老子王安平三个字从此以后都倒过来写!”

王三妹眼看王兴贵脸色铁青,手臂肌肉贲张要抬起来,吓得魂飞魄散,再次扑过去死死抱住他的大腿,哭喊道:“爹!爹!哥烧糊涂了!他是烧糊涂了才胡说的啊!哥还病着啊爹!”

王兴贵被王安平那冰冷的眼神和狠戾的话语刺得心头一颤,那点虚张声势的“老实人”面具瞬间碎裂,只剩下哀求般的懦弱,他避开王安平的视线,声音发飘:“草狗……起…起来吧,上工去。你爷常念叨,家和…万事兴。你…你这是干啥呢?”

“家和万事兴?”王安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王兴贵,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你不觉得臊得慌?是我们‘家和’了,养肥了他们这群白眼狼,他们才‘万事兴’吧!”

“草狗!一家人…一家人计较那么多干啥?不就是…谁多出点力,谁少出点力的事儿嘛……”王兴贵的声音越来越低。

“是吗?”王安平的笑容骤然消失,只剩下蚀骨的恨意和悲凉,“那我大姐呢?王兴贵!你告诉我,我大姐呢?被你当牲口一样卖了个高价,塞给一个年纪能当她爹的老鳏夫!怎么?才几年功夫,你就全忘了?”

王兴贵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他猛地低下头,像被什么东西烫着了脚,转身,几乎是踉跄着,逃也似的冲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小屋。

“老二!老二!你家这狗杂种就这样往老娘身上泼脏水,你就这样放过他了?”老巫婆看着王兴贵放下水桶,拿起锄头就跑了出去,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跺着脚喊了起来。

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看着房间里面的兄妹二人,“狗东西,等你爷和大伯他们回来,看老娘怎么收拾你?往老娘身上泼脏水,你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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