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晚趁乱提出分家,付大有和付二藏还有些担心,他们一直被父亲和后娘安排着的人生,一时之间,也没有奋起反抗的底气。
付晚年纪还小,他们不想妹妹受委屈,可真的要分家,他们还是挺犹豫的。
惠姑拉住付晚。
“你这孩子,别添乱,亲事还没有算清楚呢。”
付晚不急,只是先提一嘴,好让他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田草反应激烈,这门亲事肯定是不能行了,付平财一家打的破算盘,她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可付二狗偏要付香香,他说付香香很香,村子里再也没有这么香的姑娘了。
付香香是又惊又惧,他一只癞蛤蟆尽想吃天鹅肉,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娘,你快把钱给他们,让他们滚,我不想看到他们。”付香香尖叫。
“钱可以退,但只能退二十两,多的我们也没有。”李丽云死咬着只有二十两,“再说,他们也不亏,二十两还给他们,名声差也是我们家女儿担着。”
村长和忠伯好说歹说,还是多给了五两,做为付旺一家的补偿。
李丽云割肉一样的掏出了五两,捏在手里紧紧的,田草看着实在是碍眼,生生的上前抢过来。
一共二十五两,重新回到她的兜里,她才嫌恶的吐了口口水带着丈夫和儿子离开。
付二狗口里还一直叫着付香香。
“他怎么一直惦记着香香,我记得之前,他也没有这毛病啊?”赵明英不解。
强子在一旁笑咪咪的看着自家姑姑。
然后小小声在赵明英耳边说了几句。
赵明英瞪大了眼。
“小晚,真的是你——。”
付晚点了点头,就是她,她不同意这门亲事,要解除这门亲事,就得从外击破。
昨天傍晚,她就让付强带着小伙伴去找付二狗,告诉他,全村只有付香香全身都是香的。
付二狗身上臭臭的,只有香香的付香香才能让他变香。
付二狗信以为真。
今天若不是付二狗一直缠着付香香,李丽云又心疼付香香,进了她兜里的钱,一时半会是拿不出来的。
付平财客客气气的将村长,忠伯和惠姑请了出去,至于付晚说的分家,被他糊弄过去了。
他当爹的没说话,为人子女的就没有资格说分家。
外人一走,付平财立刻板起脸色,让付晚跪下。
付晚歪歪的靠着赵明英,半眯着眼。
“爹可以不顾女儿的死活,大哥,二哥,你们也可以不用顾及我的死活,等我见了娘,会告诉她,这些年,我在这个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你这个小贱蹄子,不想嫁人,还给家里泼脏水,坏了自己的名声不要紧,连带坏了我们香香的名声,香香以后可是要嫁好人家的,你这是生生断了香香的后路,断了我们家的前程啊。”
李丽云哭嚎着。
“今天看我不打死你,为我香香出口气。”李丽云心窝疼得厉害,抄起手边的棍子就要朝付晚打过去。
付二藏用手臂挡住。
生生受着。
李丽云的力道不小,他庆幸是自己挡住了,否则,这一棍子落在妹妹身上,可不得丢了半条命。
妹妹为这个家付出的太多,昨天就差死过去了,付二藏也看出来了,爹偏心后娘和她生的孩子。
后娘更是只为她自己的孩子谋福利。
他老实本份,为家里当牛做马的也心甘情愿,可妹妹何辜。
“娘,你这是要打死小晚吗?”付二藏沉声道。
“打死个赔钱货怎么了?在家里吃喝十几年,到头来,却不为家里付出一点,这样的白眼狼,打死就死了。”李丽云也不藏着,直接将心里话喊了出来,五两啊——
付平财刚才在人前丢了脸,对付晚也是怨着的。
“你娘教你,你听着,以后再胡来,就不是一顿打的事。”
“可是姑姑又没有做错,姑姑辛辛苦苦的从早干到晚,她吃的比小姑姑少多了,长得也比小姑姑瘦多了,为什么阿爷阿奶还要打姑姑。”付强年纪虽小,这些年家里的事,也教得他懂事。
家里的地位排得清清楚楚的。
姑姑和娘是这个家里垫底的,就该任劳任怨。
付强心疼自己的娘,也心疼自家姑姑。
付强只是为付晚说了两句公道话,就惹来李丽云的一顿骂。
“赵明英,看你教的好儿子,没大没小,敢爬在祖母头上拉屎,这个家可是你公爹当家,还轮不到你们指手划脚的。”
李丽云是不喜欢赵明英的,觉得赵明英是上赶着嫁进来的。
大有不过是救了她一命,她就想以身相许,是没有家吗?
嫁进来没多久就怀孕了,合着付家还要养她,养她生的儿子。
本来付大有一个人赚的钱,全都进了她的袋子里,现在还得帮他养妻儿,能用的可不就少了吗?
“婆母,强子还小——。”赵明英脸色一白,嗫嚅道。
“年纪小不教好,长大了还得了,你们舍不得打孩子,那不是为他好,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打不骂,能教出什么好的。”李丽云眼里的狠意,这是想上手了。
付大有和付二藏神情微变。
他们的确是从小被打到大的,稍有不如付平财的意,少不了一顿打,打到最后,也的确是乖乖听话了。
“后娘说的这番话真是可笑,你打过付香香吗?你打过付青龙吗?付青龙都要上天了,你怎么不管管?”付晚冷笑,“大哥,二哥,你们听到了,看见了,以后你们在这个家没有地位,当牛做马也就罢了,大嫂和强子也别想过一天好日子。
大哥,大嫂嫁给你,不是为了来付家受苦的,她是善良,来报恩的,你可别让她一直受苦受累,强子投胎成了你的儿子,你得想想,他长大以后,该是个什么样。”
付平财见付晚说话仍是万分不中听。
也要操起棍子打她。
“你这丫头,是越发不像话,不好好教教你,当真是以为,咱们付家没有家教。”
“家教?”付晚大声嘲笑,“你的家教是把大哥,二哥和我教成她的儿女的奴隶吗?爹,我们身上也流着你的血,你们一年年,一日日的,偏心眼的早就冷了大哥二哥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