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明白,魏宁联系这个胖子,不是怀疑我不行,而是为了帮我找东西。
“胖师傅,这些钱给你。”魏宁这时,又拿出一沓钱来。
“姑娘,找东西的报酬不是付过了?”胖子挑眉。
“你之前说沈先生乌云盖顶,是不是真的?”魏宁反问道。
“你问他不就知道了。”胖子伸手指了指我。
魏宁看向我。
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点点头道:“最近确实碰到了一些麻烦。”
“我知道了。”魏宁嗯了一声,将钱塞到胖子手里,满脸认真道,“胖师傅,希望你能帮帮沈先生。”
我心想无功不受禄,正要说些什么,却见魏宁看向我,嘟了嘟嘴道:
“不许拒绝,就当是你救我爷爷的谢礼。”
“可是报酬已经付过了。”
“那就当是我送给朋友的礼物。”魏宁有些俏皮地眨眨眼,“先生应该不介意多个朋友吧?”
我一愣。
朋友这个词,对我来说太遥远了。
但听到魏宁这句话,心里又暖暖的。
“行,那就谢谢你了。”沉默良久,我才认真道了句谢,拿上东西离开。
胖子收了钱,屁颠屁颠跟在我身后。
我没拒绝。
这胖子虽然看着不靠谱,但其实有几分本事。
何况多个人帮忙,总归是好的……
回去的路上买了几把黄纸,几根香烛,
等到了铺子,我就迫不及待把包裹里的三样东西给拿了出来。
一截雷击枣木。
一瓶无根水。
一对血淋淋的乌鸦眼珠。
三样东西,有不同的功效。
阴婚一事,刻不容缓。
既然东西到位了,那我立刻就得着手处理。
这时在衣服上剪了一截布料下来,点燃之后扔在地上,然后往上面添黄纸。
很快,地上就烧起一个火堆。
“沈老弟,别看俺老范年轻,但资历可不浅!
出道十年,我拳打城北乱葬岗,脚踢江南火葬场,在江湖是远近闻名!
我一看就知道,你是被阴邪缠身。一只小鬼,我手拿把掐。
有我帮忙,你算是捡到宝了……”
正忙碌的时候,胖子在旁边吹得唾沫横飞。
“胖哥,这件事从轻解决,尽量不要结仇。”我一边开口提醒,一边将雷击枣木交给了胖子。
说到底,我与那个阴婚对象无冤无仇,我们俩都是被张远森给整了。
所以能“和平分手”是最好,我并不想与那种东西结仇。
“成。”胖子应了一声。
很快我也准备好了,盘坐在火堆跟前,忍着恶心,将一颗乌鸦眼珠生吞下去。
乌鸦眼,可通幽。
下肚之后,就感觉肚子凉凉的,跟吃了个冰块似的。
我深吸一口气,又将三根香烛点燃,插在面前,同时嘴里喃喃自语:
“九泉通路,烛照归途。”
呼!
话音刚落,密闭的铺子里就起了一阵阴风,吹得烛火抖动。
胖子屏息蹲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盯着这边。
我拿起瓶子,将里面的无根水倒在面前。
烛光之下,水面映照出整个铺子的倒影。
低头看去,我心中一颤。
只见那倒影之中,有一抹鲜红格外扎眼……
铺子里除了我和胖子,明明空无一物。
可倒影之中却能看到,有个红色的曼妙身影就站在火堆前方。
虽然跟着父亲学了十几年的本事,但我还是第一次真正面对这种东西。
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强压下心里的恐惧,我起身单膝跪地,对着面前微微躬身,喊道:
“姑娘,你我受奸人所害,才有了姻缘纠缠。于你而言,此等因果是个拖累。
所以,在下斗胆请求,解此孽缘,两厢自在。
日后,我会给姑娘供奉三年香火,作为补偿!”
一番话说完,我低头等待。
铺子里足足沉默了有两三分钟,地上的无根水才突然开始流动。
水在地面,缓缓形成一个简单的字——
不。
“姑娘……”我心里一沉,表情僵了僵,还想再劝,
可刚蹦出来两个字,面前陡然掀起一阵阴风,将我掀翻在地。
地上的火堆,也应声熄灭。
“敬酒不吃吃罚酒!”胖子见状立刻站起身,震声高呼,
“小小阴魂休张扬,道爷在此你莫狂!黄符桃剑今在手,管教你魂飞魄散无处藏!”
一边喊,他一边大步而来,
操着雷击木,就往面前打。
那气势还挺唬人!
砰!
然而下一秒,他就跟被大运撞了似的,肥硕的身体倒飞出去,重重砸在门上,
竟是连人带门一起飞了出去!
“……”我瞠目结舌。
本来是打算先礼后兵,可谁能想到,我这位娘子这么凶猛?
呼呼……
阴风依旧在吹,面前的香烛几乎也要熄灭。
我心想对方这是要发威,正想着先行跑路,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铃铛声。
叮铃铃。
叮铃铃。
铃铛声响起,香烛原本摇摇欲坠的火苗,顿时稳定下来。
“靠,道爷打那么多年鱼,居然被鱼给咬了?”
门外,胖子捂着屁股,龇牙咧嘴地走进来,手里还摇着个黑色铃铛,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你没事吧?”我问。
“都怪你那雷击木不够纯!”胖子没好气道。
“不是你找的货吗?”
“咳咳,今天要是不让她魂飞魄散,我范大胖三个字就倒过来念!”胖子嘴角一抽,转移了话题,又用眼神示意我噤声,
从腰间掏出几张符来,手腕一抖,符纸便爆燃而起,
随后,另一只手收起铃铛,又掏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来。
“妖孽,在我照妖镜前还不速速现形!”他一边说,一边朝铜镜里面看去。
只一眼,那原本气势汹汹的神情猛地一僵。
紧接着,一双眼睛越瞪越大,额头上竟是滑落下来几滴豆大的汗珠。
“怎么了?”我忙问。
胖子没理我,竟是来了一招无情铁手,徒手将刚刚点燃的符火掐灭,
然后那张肥硕的脸上,挤出一抹贱兮兮的讪笑,
“孩子不懂事,烧着玩的。求仙女高抬贵手,别跟我计较!”
说罢,他又来到我跟前,一改刚刚一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苦口婆心道:
“蒜鸟蒜鸟,都不容易。沈老弟,你知道做夫妻最要紧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我被他这话题转变的速度给整懵了。
“恩爱!”胖子一本正经拍拍我的肩膀,“以后对你娘子好点,你俩把日子过好,比啥都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