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保护
“你看这包子，皮薄馅大，又白又软，还冒着热气呢。”
王勇把一袋热气腾腾的包子递到乔惜惜面前，一双小眼睛色眯眯地在她胸前和腰臀间来回打转：“跟你似的。多诱人啊。”
“王叔，我真的不要，我妈做好早饭了。”
乔惜惜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一时间上厕所的事都给忘了。
王勇看她怕自己，反而胆子更大了，嘿嘿一笑，就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别跟叔叔客气啊。”
他把装着包子的塑料袋硬往她手里塞：“小时候，叔叔给你买根冰棍，你不也让叔叔摸摸小手，捏捏脸蛋吗？”
乔惜惜见他提以前，就更怕了，包括他抓住她手腕那一下，又粗糙又粘腻，一些被她遗忘在角落的画面猛地翻涌上来。
也是这样闷热的夏天，快要融化的冰棍往下滴着糖水，黏住了她的小手。
王勇也是这样笑着，用那双又黄又糙的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在她细嫩的皮肤上反复摩挲。
那种感觉很奇怪。
不疼，但很痒，痒得她想躲，又觉得他的手很脏。
可让他碰一下，就能换一根五毛钱的冰棍，很划算。
后来被妈妈李桂花看见了。
李桂花一把将她拽回家，拧着她的耳朵骂：“馋死你算了！以后离那个光棍远点，听见没！一脸的穷酸相，别把晦气沾我们家来！”
妈妈只骂她馋，骂王勇穷，却从没告诉过她那种奇怪的眼神和不舒服的触碰到底意味着什么。
但现在她自然全懂了。
因为懂，所以恐惧、恶心。
“怎么，现在长大了，这身上的肉也金贵了？”
王勇见她不接自己的包子，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语气变得又强硬又露骨：“听话，换个地方给叔叔摸摸。叔叔会疼你的。”
说着，另一只手就不安分地朝她的腰伸了过去。
眼见那粗糙的油腻手指，即将触碰到她腰间被T恤包裹着的软肉，长久以来积压的恐惧和恶心，终于在这一刻冲破她迟钝的神经，化作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啊——”
乔昭昭见妹妹快速跑没了影，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个时间点，巷子里那些游手好闲的男人都醒了，而她那个美丽不自知的妹妹就像一块流着蜜的肥肉，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狼群。
今天可是决定乔家能否翻身的关键时刻，绝不能出任何岔子！
这么一想，她顾不上镜子里那张只画了一半的精致面容，扔下眼线笔就追了出去，连鞋都来不及换。
果然，刚找到巷子口，就听到了乔惜惜那带着哭腔的尖叫。
乔昭昭的眼珠子瞬间就红了，视线飞快地在巷子里一扫，一眼就锁定了墙角那把沾着烂菜叶和不明污渍的扫帚。
她想也不想就抄了起来，疯了一样冲过去。
“王勇！你他妈的，那只狗爪子不想要了！”
一声怒吼炸开。
人未到，声先至。
王勇只觉得后心一阵恶风，还没来得及回头，扫帚夹杂着一股馊味，结结实实地抽在了他的后背上！
“哎哟——”
王勇痛得惨叫一声，那只正要伸向乔惜惜纤腰的油腻爪子，猛地缩了回来。
看清来人是乔家最不好惹的二女儿，那张猥琐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乔昭昭，你他妈疯了！我跟三三开个玩笑！”
“我开你老母！”
乔昭昭又是一扫帚抽在他身上，眼神凶得像要吃人。
“我数三声，你再不滚，我就报警，告你猥亵！让全楼的人都来看看你这张老脸还要不要！”
她怒吼着，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王勇看着她那副豁出去的架势，瞬间就怂了。
他这种人，也就敢在乔惜惜这种看起来就软弱可欺的小姑娘面前耍横。
“算你狠！”
他啐了一口，捂着火辣辣的后背，一瘸一拐地滚远了。
巷子里恢复了安静。
乔惜惜还愣在原地，浑身发着抖，看到二姐后，似乎安全感袭来，反而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乔昭昭扔了扫帚，走过去，一把握住她冰凉的手。
她眼睛飞快地扫过乔惜惜的脸和衣服，确认没有被弄脏，没有留下任何不体面的痕迹，心头那块悬着的巨石刚一落下，无边的怒火就冲了上来。
“哭！就知道哭！”
她的声音里全是压不住的火气：“他手伸过来，你不会躲？不会踹他？嘴巴只会用来吃饭吗？不会叫人吗！”
乔惜惜被她吼得身子一抖，抽噎着说：“我、我忘了……”
“忘了？”
乔昭昭气得用食指狠狠戳她的脑门：“你这脑子，除了吃，还能装点什么！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一味忍让只会让人觉得你好欺负！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就照着他命根子，给我往死里踹，听见没有！”
乔惜惜捂着被戳疼的额头，委屈巴巴地点了头。
乔昭昭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的火气又被心疼压了下去。
她拉着乔惜惜，护送着她去了巷尾那个气味熏人的公共厕所，自己就守在门口。
回家的路上，乔惜惜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叫起来。
乔昭昭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还是拉着她走到了包子摊前。
“老板，四个肉包，两杯豆浆，再来两根烤肠。”
热腾腾的烤肠一到手，乔惜惜刚才的惊吓全被抛到了脑后。
她咬下一大口，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
乔昭昭看着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从口袋里抽出湿巾，仔细擦掉她嘴角的油渍，语气缓和了些：“都是些垃圾食品，以后在商总面前可不能吃这些。”
乔惜惜正嚼着烤肠，闻言含糊不清地问：“为什么呀？烤肠好香……”
乔昭昭懒得解释垃圾食品没影响，且非常影响她形象，甚至会让商宴弛怀疑自己品味，只冷着脸，强势道：“没有为什么。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这是命令，听不听？”
乔惜惜不敢不听，就闷闷地点头应了声：“哦。”
可她心里不服啊。
一想到以后可能吃不了烤肠，就觉得嘴里的烤肠都不香了，为此，反而讨厌了商宴弛，小声哼哼：“他不让我吃烤肠，我讨厌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