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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个都活不成

第十章 一个都活不成

门铃声急促,一声叠着一声。

季宴州冷着脸从沈初梨身上起身,猛地扯过沙发上的羊毛薄毯,粗暴地盖在的身上。

“滚回房间去!”他的声音沉得像结了冰。

沈初梨指尖死死攥住薄毯边缘,布料的温热挡不住浑身的寒意。

她弯腰捡起地上皱成一团的条纹病服,指尖触到冰凉的布料时微微发颤,却什么也没说,拖着虚浮沉重的步子,回到二楼的房间。

苏青棠!

这个名字像一根烧红的针,猝不及防刺进心脏,瞬间点燃了胸腔里积压的怒火,顺着血管一路烧到头顶,烧得她眼前发黑。

她们相识于初中校门口的公示栏下。

那时两人都仰着脖子在密密麻麻的名字里找自己,又在同一秒伸出手指。

“爸妈,我在这儿!”

指尖相触的瞬间,温热的触感混着夏末的风撞进眼里,四目相对的刹那,谁也没想到,这一眼会牵绊出整整十年的“闺蜜情分”。

苏青棠成绩平平,初中时总躲在课本后看言情小说。

后面全靠舞蹈艺术加分,才踩着线进了京市重点高中,后来又蹭进了京大美术系。

十年里,沈初梨待她掏心掏肺,沈父也因这层情谊,对苏父苏鸿志多了几分关照。

长期观察下,总说苏家人老实肯干,苏鸿志为人正直清廉,便一路提拔他做了自己的左右手,直至推上副市长的位置。

可就在苏鸿志晋升的那一年,风云突变。

上面突然批下跨江大桥的修建文件。

那时京市经济本就吃紧,拖欠的工人工程款早已堆积如山,根本不是动工的时机。

苏鸿志却,天天在沈父耳边念叨,说上面承诺签下同意书就分五次拨款,连旧账一起结清。

“市长,这次消息绝对可靠,工人的工资不能再拖了!”他拍着胸脯保证,眼里的恳切几乎要溢出来。

沈父多方打听后,终究在同意书上签了字。

起初几个月确实风平浪静,拨款如期到账,工人工资也陆续发放,他悬着的心刚放下,噩梦就来了。

那天他正在海市开会,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大桥坍塌的消息像惊雷炸响。

119人受伤,20人死亡。

紧接着,拖欠工程款、豆腐渣工程的丑闻铺天盖地而来,而他的账户却被曝出空空如也。

更致命的是,审查机关查出他出入私人拍卖会,拍下过亿青花瓷器的记录。

可父亲却从来都没去过这种地方!

而法庭上,那个站出来指证父亲的证人,赫然是被他一手提拔的苏鸿志!

苏鸿志靠着“揭发有功”,踩着沈家的尸骨,顺理成章坐上了代理市长的位置。

而几个月后,父亲却在狱中不明不白地病死了。

这四年,秦予安动用所有关系追查,却始终找不到关键线索。

沈初梨比谁都清楚,这张网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早已不是她能撼动的。

她曾真的没怀疑过苏鸿志。

父亲出事那天,苏鸿志跪在沈家门前,额头磕得通红,哽咽着说父亲早有贪污,只是为了给她攒千万嫁妆才隐瞒。

“言言,你爸是为了你啊……”

她和母亲怎么会信?

苏青棠也每天跑来家里,红着眼圈道歉,说都是她爸的错,她什么都不知道。

“言言,你别不理我,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

那时的沈初梨,还天真地觉得罪不及家人。

纵然心里隔了层冰,却仍念着十年情分,没把苏青棠彻底推开。

直到母亲车祸成了植物人,直到那通威胁电话打来。

“想让季宴州活命,就自己去星辉会所。敢告诉任何人,你妈和季宴州,一个都活不成。”

十九岁的她,刚经历父亲惨死、母亲昏迷,早已是惊弓之鸟。

她不敢赌,更不敢拿季宴州的命冒险。

分手后,她像个提线木偶,一步步走进了那个深渊。

眼罩蒙住了视线,胶带封住了嘴,黑暗中传来的声音却让她浑身血液瞬间冻结,是苏青棠!

“呵,我就说这招管用吧?顾溪言这个蠢货,为了季宴州,什么火坑都敢跳!”

苏青棠的声音充满了刻薄的得意和胜利者的炫耀。

“您好好享用我们的前市长千金吧,季宴州喝多了,在楼上酒店房间等我呢。”

沈初梨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眼泪猛地冲破眼罩,滚烫地砸在脸颊上。

原来从始至终,她们一家都被这对父女当成了垫脚石!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只手猛地捏住她的脸颊,尖锐的美甲瞬间划破皮肤,刺痛混着屈辱狠狠扎进心里。

“哦?忘了你还能听见啊?”

苏青棠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边,语气里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顾溪言,你也有今天?曾经众星捧月的市长千金,现在像条狗一样任人摆布,滋味怎么样?”

“真想看你被他们欺负的样子,可惜啊,宴州还在等我呢。他今天被你气到了,喝了好多酒,只有我能照顾他。”

“你知道我喜欢季宴州多久了吗?”

苏青棠的声音突然拔高,指甲也猛得用力,几乎要嵌进沈初梨的皮肉里。

“要不是你仗着市长千金的身份,逼他给你补课,装出那副纯纯欲欲的小白莲样子勾引他,他怎么会喜欢你和你在一起?他本来该是我的!”

指甲掐得更紧了,沈初梨疼得浑身发抖,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呜咽,却只能任由对方的羞辱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喜欢他!你什么都有了,为什么非要抢我的?一个男人而已!你想要多少没有?偏偏盯着我喜欢的!”

“十年!整整十年!我就像你脚下一条摇尾乞怜的狗!跟在你身后,替你收拾那些你看不上的烂摊子,忍受着你高高在上的施舍!现在好了!风水轮流转!”

她的语气充满了扭曲的快意和疯狂。

她松开手,欣赏着沈初梨脸上的血痕和屈辱,笑得得意又残忍。

“他们都说高处不胜寒,可我觉得啊,站在你摔死的地方,空气真是新鲜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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