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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蜜桔色小伤口下着雪

[1]

窗外,太阳光线越来越强烈,一丝丝明晃晃的带着色彩的光亮从窗帘边射进来,阮瓷瓷将头扎进黑熊抱枕里,任凭阮晨歌在楼下大声地叫唤,就是一声不吭。

“阮瓷瓷,阮瓷瓷!快起来,我们带你去游湖……”他微带沙哑的好听声音带着诱惑,阮瓷瓷的心里有些蠢蠢欲动了,但是她一想起昨天事就气恼得抓狂——他们两个竟然抛下她,自己跑出去玩!于是她继续趴在床上作诈尸状。

“嘿,那丫头是真的生气呢。”竖着耳朵,阮瓷瓷听到江楼的笑声,眼前立刻出现他扯着一边嘴角坏笑的样子。

“谁给阮瓷瓷买草莓派,阮瓷瓷就原谅谁。”阮瓷瓷大声叫,准备给他们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话刚说完,不一会儿就听到敲门声,阮瓷瓷穿着有Kitty猫图案的睡衣光着脚一溜烟地跑去开门,就迎上江楼明亮的眼神,邪气的微笑,他将藏在背后的手伸出来,正是一个草莓派冰淇淋。

伸出手揉揉她蓬乱的头发,他笑着说:“就知道丫头你又会来这招,我们早有准备……”

而跟在他的笑容身后则是阮晨歌一脸忧郁装酷的脸,他装作生气地敲了下阮瓷瓷的额头,咚咚作响:“你昨天不是要考试么?就想着好玩……”

阮瓷瓷不理他,但是在小声嘟咙:不就是政治小考么……

江楼背对着窗口站立,对他们笑得阳光灿烂,都要比过正午外面的骄阳。颀长的身材,俊朗如玉的外形,背后的阳光光线衬托,使他周身看起来都聚着光芒。阮瓷瓷迎下他墨黑的双眼后,立刻低下头装作认真地吃起冰淇淋,而草莓溜派的甜早在心底淡淡晕染。

她记得阮晨歌第一次带他到家里来的时候,他抱着一纸箱的碟,敲开门后默不作声地就走了进门。放下纸箱,他冲站立在一旁早目瞪口呆的阮瓷瓷灿然一笑:“你就是阮瓷瓷吧,我是你哥的朋友江楼。”

帅气而自然,清澈的眼睛墨黑如漆,倾刻间,平日里口齿伶俐的阮瓷瓷竟然默言了,直到哥哥阮晨歌抱着另一个纸盒爬上楼来,惊奇地唤她:瓷瓷你怎么呆在一旁呢,帮忙啊……

发呆间,冰淇淋化开了,流到指间,冰凉。江楼摇摇头,笑着拿出纸巾递给她。她一抬头,迎上他美好不可方物的脸,忽然想起小瑾说过,每个人的心里都下着雪,那么在他和哥哥如此美好的男生心中,也会下雪么?

如果在江楼的心间也有纷纷扬扬的雪飘的话,那也是蜜桔色的吧,因为,他总给她一种身在蜜桔色的错觉,满心都是甜橙的香气。

[2]

下午的放学铃声一响,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往校门口涌出,潮水般。只有岑小瑾还在教室里磨蹭,她慢腾腾地从书桌拿出版报的素材,走到教室后面的黑板上认真画着。齐腰的长发静静流泻肩头,就好似它的主人一般,给人安谧而美好的暇想。

忽然有人在身后猛地拍了下她的肩,她单薄的双肩立刻随着被惊吓地颤抖起来。恼怒地一回头,看见阮瓷瓷灿烂的笑脸。

她紧绷的神经立刻松懈下来,转怒为笑,仍佯装生气地说道,“瓷瓷!你怎么又吓我?”

阮瓷瓷顽皮地笑着,走过去轻昵地搂住她的双肩,“小瑾,我哥回来了,还带了一个朋友,这次他们班级活动去户外烧烤,他们说叫我们去呢。”

“你哥?他不是一直跟你爸住在北方了么,怎么又回来了?还在转学到这里呢?”

“我爸爸再婚了,所以他过来了跟我一起生活了……走啦,这个黑板报明天再弄……”说着,她就将岑小瑾拖出了教室。被拽着的岑小瑾身不由己地跟着阮瓷瓷走,她在身后听着漫不经心的话,心钝钝地疼了一下。

这就是阮瓷瓷,她总是笑着,当她爸妈离婚,各奔东西,她独自一个人勇敢地留在这座城市里,笑着同她说着他们幸福的过去。

她说,“当爱都已经消逝,强留在身边又能怎样呢,不是吗,小瑾。”那时,她什么都不能说,只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指节。其实真正的情谊也无需多余的语言,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个相视会心的微笑,彼此明了便好。

阮晨歌和江楼见到岑小瑾的时候,都露出惊喜的神情。

“你就是阮瓷瓷最好的朋友小瑾?你比她要显得淑女多了。”江楼戏谑地笑,而戴着眼镜在一旁的阮晨歌则斯文地笑。

好动地阮瓷瓷很快和哥哥班上的同学们打成一片,他们啧叹,阮瓷瓷你真是好幸福,一个养眼的哥哥还不够,还附带了一个美少年。

另外大部分的目光则注视到阮晨歌以及站在他身旁的岑小瑾,他们互相配合着烧烤。

随着他们的目光,阮瓷瓷也注意到,一个高大斯文,一个娇弱文静,真是登对呢。

趁哥哥到另一地去的时候,拿着几串烤好的牛肉串,阮瓷瓷绕到岑小瑾身边,递给她,俏皮地笑道:“小瑾,他们说你跟我哥很配哦。”

“你瞎说!”小瑾立刻红了脸反驳,但眼波流动的温柔光芒清晰可见。阮瓷瓷偷偷地笑了。

而另一边,江楼拿着烤好的食物大声招呼着阮瓷瓷过去,小瑾立刻打趣起她来:“呵,我看,你跟那位才配呢。”

甜蜜的感觉又浮上来。似乎所有的故事是都在美好的顺利进行着……

[3]

“这个星期六我不要考试了,你们一定要带我出去玩!还要带上小瑾!”

周六的早上,阮瓷瓷一反平常睡懒觉的习惯,早早地堵在家门口,拦住又准备丢下丢下她自己出去玩的两个大男生。

阮晨哥为难地看了一眼江楼,江楼无奈地耸耸肩。

“呃,瓷瓷,我们可是去登山呢,你们女生不适合去。”江楼拿着身上的登山道具比划着说。

“登山?好玩呢,我这就给小瑾打电话!”

两男生无奈地对视而笑,自从他们搬过来,每个周末,她就缠着他们,要同进同出。

电话打后,岑小瑾很快来了。

宽阔的林荫道,梧桐亭亭如盖盖,明晃晃的阳光被阻隔在清凉之外。

阮瓷瓷在前方踩着光点跳跃着,不时回头冲三个美好如玉的少年龇牙咧嘴地笑。

“我们第一次登山呢,哥,你要教小瑾!江楼,你教我好吗?”

“为什么不让哥教你呢?”阮晨歌皱着眉头,眼里的神色古怪。

哥哥是在害羞吧。阮瓷瓷这样想,更加坚定了刚才的提议。

江楼不知什么时候跟上了阮瓷瓷,走到她身边轻声说:“你是在帮他们凑对吗?”

“是呢,你不觉得我哥跟小瑾很般配吗?”

“呵呵,是的,真好玩。”

忽然觉得江楼的话有些奇怪,侧脸抬头看过去,仍是清流澈的眼波流转,俊朗的脸上是饶有趣味的笑意。

看见他的笑脸,阮瓷瓷又感觉成片蜜桔色的阳光,世界都清新起来。

登山的时候,虽然由两个大男生在身边守护着,但娇弱的小瑾还是拉伤了脚踝的韧带。

阮瓷瓷焦急地让阮晨歌抱着她送去医院,江楼也才一旁催促,而阮晨歌却突然犹疑了。他望向阮瓷瓷,欲言又止。

四月的天,忽然变了,阴云渐渐布满天空,滂沱大雨倾盆而下。

阮晨歌咬咬牙,红着脸抱着岑小瑾穿过大雨,江楼和阮瓷瓷急忙跑到公路上搭车。

[4]

岑小瑾伤得并不重,但阮瓷瓷还是内疚不已,三天两头拉着阮晨歌和江楼跑到她家看望。

她安静地坐在有兰草和葡萄架的院中,安静地像个天使。

江楼说,瓷瓷,在你看岑小瑾的时候,其实是在看另一个自己。江楼这句话的含义,阮瓷瓷直到很久以后才明白过来。

她将岑小瑾最喜欢的流氓兔放在她的怀里,故作神秘地跟她说:“这可是我哥送的哦,他其实是个很害羞的人呐,但并不木纳呢。”

岑小瑾苍白的脸上立刻浮上红晕:“真的诶?那等我伤好了后也回送一件礼物给他吧。”

于是岑小瑾平日除了做好黑板报,另外又开始了一项工作:准备给阮晨歌的一份礼物——一幅油画。

阮瓷瓷看了画的构图,是一个男生面向原野的侧脸。

她原本只知道岑小瑾会画画,而且画得不错,但是当岑小瑾的画完全成型时,她才发现她竟然可以画得这么好。

空旷辽远的原野,少年微戚着眉头凝视天际,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十分完美。

那显然是阮晨歌在那次烧烤中的场景。在画交给他之前,阮瓷瓷跑去问他:“哥,你要对小瑾好哦?”

“傻丫头,又说什么傻话了!”阮晨歌不能为意,而与此同时,江楼脸上浮现奇怪的表情,像是若有所思。

七夕,情侣们的节日,阮瓷瓷怂恿岑小瑾在今日将画送给阮晨歌。

她强行将在哥哥身边如影随行的江楼拉过来,“江楼,你陪我逛街好不好?”

“逛街?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爱好的?”他总是包容得笑,拗不过她,跟着她漫无目的满街走。

最后到街角一家新开的情侣店,她贼笑着拉着他进去。店主一见他们进来,热情地拿出一对粉紫色的心型水晶挂饰推荐给他们,阮瓷瓷兴致勃勃地拿在手中把玩,让江楼试戴。

看到江楼笑着一边摇头一边挂在脖子上,她顾不上还价当即付了款。而在临出店的时候,他买下了一对银色的装饰小刀,让老板精心包装后放进了衣袋里。

心里忽然暗沉下来,蜜桔色的世界瞬间好像破了洞,有了小伤口。

[5]

赖皮地拽着江楼不放,硬是等到万家灯火亮了起来,才慢悠悠地回了家。

楼道的灯光昏黄,他送阮瓷瓷到房门口后还在站定。

“进来再玩玩?”她问。

“哦,太晚了,不进来了。”

“那你可以走了呀。”是舍不得她么,心中笑开了花,但嘴上仍故意说。

“我……”

房门忽然被打开,露出阮晨歌焦虑的脸:“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让我担心了好久。”

他责备的眼神分明是落到了江楼脸上,阮瓷瓷忙问:“哥,你今天玩得开心么?”

“还说,你是不是和小瑾说了些什么让她误会的话?”哥哥今天格外地严厉。

“你们慢慢聊,我睡去了。”她吐吐舌头,溜进了自己的卧室。

月色很好,沿着窗台进来,流泻了一地。

半卧在床铺上,拿出藏在抽屉里哥哥和江楼的合照,看着相嵌里两个帅气地大男生,傻傻地笑着,手指在那个一脸坏笑的人脸上划来划去。忽然想起今天放进衣袋里的银制小刀,心口又像似堵了棉絮。

拨电话给岑小瑾。

“喂?瓷瓷……”

“小瑾,你怎么了,说话有气无力的。”

“没有什么啦,只是有些累了,我先睡了啊,有事明天再聊……”

“嗯,好吧。”挂了电话,她突然有种强烈的不祥预感。

[6]

“小瑾,你的画送给了我哥了吧,他今天说请我们喝星巴克诶。”第一节课间,阮瓷瓷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岑小瑾的教室来找她。

“瓷瓷,我不想去……”岑小瑾一直半低着头,长长的直发垂在两侧。

阮瓷瓷的不详预感越来越强,她问:“昨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岑小瑾吞吞吐吐地,突然抬起头来凝视阮瓷瓷,“瓷瓷,你喜欢江楼对不对?他不适合你!”

仿佛一下子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破碎掉,异常难受,但是她还是扬着头笑着说道:“安啦,我不喜欢他,我只喜欢小瑾好吧?”

本是一句开玩笑的话,岑小瑾的脸却突然变色,变得更加苍白,她拿开了阮瓷瓷搭在她肩头的手,说:“我这些天忙,你以后就不用找我去你家玩了。”

阮瓷瓷的心口被猛烈击中,生疼。

放学回到家,阮晨歌不知去向,而客厅里挂着岑小瑾画给他的画,触目惊心地是画的装裱被摔碎了,画上显着横七竖八的裂纹。

客厅的一角,江楼倚着墙角坐着。他不再笑了,像平时的阮晨歌一样,眉峰微蹙。

“你同我哥吵架了吗?你们怎么能摔碎小瑾的画?”阮瓷瓷惊呼。

“你只在乎她的画?”他突然懒洋洋地抬头看她,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冷冽,她的心一阵颤抖。

“知道你为什么只在乎她的画吗?”他接着说。

“江楼,住嘴!”阮晨歌突然出现在门口,一边将江楼拉了出去,一边回头跟她说:“我们出去一会就回来,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他们出去很久后还没有回来,阮瓷瓷开始出去寻找。

她找了很久,终于在附近的一处荒芫的旧厂房找到他们,他们正在争吵。

“她早晚都会知道!你早点告诉她不是更好么?”江楼在对哥哥咆哮着,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不行!不能让她知道!我只想她过得正常快乐!”阮晨歌极力反驳。

“哥,你们到底在争吵什么?”阮瓷瓷奇怪地走向前去问。两人立刻噤声,缄默不语。

[7]

阮瓷瓷还是知道了所有的秘密,在一次班级因事放假的周三上午。

她陪着小瑾去步行街购物,她们手牵手,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两个高大的男生也亲密地牵着手,相依而行。

走近些发现竟是阮晨歌与江楼,而他们的腰间分别挂着那日江楼自情侣店买的银制小刀。

预感到此终结,忽然间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小瑾在一旁怎么用力握紧她的手,阮瓷瓷还是忍不住冲上前去。

“哥?!”

果真是他们,他们的眼里满是震惊,而阮晨歌神色复杂,有焦虑有愧疚。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喃喃地自语着。阮瓷瓷感到自己的头脑一片空白,看着两张美好得不可方物的脸同时在眼前变形,不停地旋转。

怎么可能,她最亲爱的哥哥,她心中的蜜桔色的少年。

忽然发现江楼的胫还挂着她送的粉紫色的水晶,同她贴身戴着的那个相映。

她对江楼伸出手,江楼就将水晶取了下来放入她的手心。接住,她用劲地向远处的马路上一抛,即刻碎裂。

她转过头来望向阮晨歌:“哥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和小瑾……”

阮晨歌沉默地不发一言,身后的岑小瑾苍白着脸走上前牵过阮瓷瓷的手。

天灰了,她们背对他们缓缓离开,像一对满是伤口的梅花鹿。这个世界,有什么东西在渐渐散开。

来来往往的人在街道的歌声里穿过:

会不会全世界和我伤悲

整座城市陷入漆黑

孤独人在寻找自己的定位

伪装变成了一种防备

防备怕被人看穿心碎

[8]

阮瓷瓷搬进了学校宿舍。

很多的人在这些天开始憔悴,来学校找她的江楼,曾经惯有的戏谑表情含了谨慎,便不再自然如初。

靠着满是爬山虎的墙头,还有几棵含羞草,阮瓷瓷拿手指一去碰触,它们立刻相合。仿佛某些不可碰的隐密疼痛,打磨成经年的伤。

阳光依然明晃晃,照耀在爬山虎绿油油的肥砾叶子上,他的眼睛依然明亮,碎钻般的光芒却成了刺穿胸口的利器。

他欲然又止,但还是开了口:“瓷瓷,其实你们的心理都是遣传自你们的父亲,你不要怪你哥……”

“没有!”阮瓷瓷立刻反驳,爸爸和哥哥?但我怎么会呢。

她想说:江楼,如果我也是喜欢同性,为什么能让你伤我那么深?

但她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她看到岑小瑾站在不远处,苍白着脸。她开口叫她,她不理,转身跑开了。

她知道一切都再也回不来,那些一开始幸福的假像,那个故作开朗坚强的阮瓷瓷,那个安静美好的岑小瑾,都回不来了。

放学铃声急促的响起,岑小瑾不再来上学了。

阮瓷瓷站在潮流般的人群中,忽然那样的孤单。碎碎的流言汇成一条河,浇在全身的伤口。

听说岑小瑾得了抑郁症呢,好像跟那个阮瓷瓷有关,好可怕,还说阮瓷瓷只喜欢女生呢,难怪她和岑小瑾一直那么好……

她去岑小瑾家看她,她妈妈一见是她,立刻将房门关上了,隔着铁门传来冰冷的话语:“我们小瑾要养病,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她。”

她听到院中传岑小瑾甜美的歌声,唱的是她们曾经至爱的王菲的《乘客》。

是的,她们曾那么要好,小学开始同班就如影随形,看着对方就好像另一个自已。

没有人知道,她对她的纯粹的珍爱。

阮晨哥打来电话,他说,瓷瓷,爸爸病了,我把他接回来,现在在市疗养院,你来看看他……

在郊区医院上坡的路上,远远地,她看见江楼和阮晨歌推着爸爸的轮椅,穿行在绿色丛林间。他们不时指着某处景致,俯下身同他小声说笑。

两人俊美的脸在青山间那样的搭调。他们的腰间坠着一个模样的银制小刀。

深呼吸,阮瓷瓷微笑着走过去,忽然决定要永远地埋藏心中那个关于密桔色少年的心事,那声亘古遗憾的叹息,而雪,纷纷扬扬的在心间飘落。

该怎么告诉你

在很久以前

我的江湖已被

挥泪斩首

童年里我们躲猫猫时

秘密寻得的一方沃土,也

年深日久的荒耕

我们一边饮酒

一边用泡沫渲染

人生若只如初见

这句时下流行的句子

我想你肯定不会相信

我的衣袖里还

藏着两句童言

左边草原

右边是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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