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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夜深方知雪重2

方深的笑僵在脸上:“可是那个方向是国家战备值班部队,据我了解,你这个小身板当不了兵,我也没听哪个军官的千金来过。”

程绯与:“所以我既不是兵,也不是军官的千金。我是部队最宝贝的东西。”

方深强颜欢笑:“那里最宝贝的我国原子弹。原子弹你知道是什么吧,就是……”

不等他解释完,程绯与喝了口茶,一脸满足,点头:“我知道。”她眨眨眼,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方深表面淡然内心咆哮:我不懂!

怎么办,他无语望向外面的沉沉黑夜,他的研究室有人疯了,他上周捡回来的姑娘说自己是原子弹。

03

方深虽然说程绯与是他捡回来的,但其实如果他不捡程绯与,他就早就死了。他在部队主要职责是维护与记录。上周一例行检查当天下了大雪,检查完后派人送他,雪天路滑,开车比走路危险,他便提议走着回去,也算散步。

谁知道这一散步便散出了事,研究所地偏,路况也差,他一个不留神直接滚了下去,再醒来的时候身边就坐着个女孩,水灵灵的大眼睛,肌肤雪白,一尘不染,一丝不挂。他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睛,脸色通红:“你……”

刚一张口,才觉得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厉害。他抿了抿唇:“姑娘是谁?”

没人应答。

“我在哪儿?”

还是没人应答。

“谢谢姑娘救命之恩,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一连说了三句话都没人理,让方深的面子顿时挂不住了,又想他已经决定负责了,此时睁眼也没关系了,于是他慢慢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在自己的宿舍里,女孩乖巧地蹲在床头,在他一闭一睁间,她身上已经穿上了他的军大衣。

方深动了动,问了许久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只知道自己姓程,不知来处,理应被遣送出去。但思及这是救命恩人,他暂且收留,并给她取了个名字。彼时程绯与正在堆雪人,乌黑的发沾满了雪,她歪歪头:“程绯与,好听!”

绯,指红色,她红扑扑的脸颊可爱极了。

方深的好友晏寄冷笑:“军事间谍就是这么打入内部的。”

晏少将穿着军绿色的衬衫,浩然正气,边说边打量着程绯与,程绯与报以微笑,他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你还敢对我笑!”

程绯与奇怪:“是方教授教我的,伸手不打笑脸人。我都对你笑了,你还说我的坏话?”

晏少将自认为自制力顽强,是坐怀不乱的第一人,但到底在程绯与的天真上败下阵来,捞起外套就走了,好几天都没露面,后来派人送了封信。

方深没抬头,说:“他写不了几句话,绯与,你念给我听。”

程绯与打开信纸,读道:方深,你要是真喜欢她,找日子把事办了,我做主。

方深:“……”

程绯与还兀自不知:“你喜欢谁?找什么日子把什么事办了?他怎么做主?”

她一个个问号蹦出来,方深的脸黑了几个度,挥挥手:“你今天的课还没上吧?去找宋匀,没拿到A别回来。”

程绯与不情不愿地走了。于是一整个下午,来请教他问题的学生几乎把他办公室的门踩破了,最后无一例外地问:“方教授,您什么时候把日子办了?”

最后一个来的是宋匀,方深默默地看着他,递过去一封信,说:“去送给晏少将。”

宋匀很稳重地点头,出门,右转,撒丫子狂奔,“快快快,方教授回信了。”程绯与跟着人跑出来,兴冲冲地挤成一团,宋匀打开信封,确认:“绯与,如果方教授不娶你,你就要嫁给我。”

程绯与点头,信纸展开,方深的字迹清晰,下笔有力,上面写着:看到信的各位同学,晚八点,五千字检讨,不见不散。

众同学泪流满面。

晚八点,程绯与被众人推出去交检讨,方深靠在书桌旁,慢条斯理地抽出她的,看了两眼,嘴角抽了一下,又放下,问:“今天的试卷呢?”

程绯与委屈:“光顾着思考你喜欢谁了,没上课。”

方深失笑,他直起身,慢慢地靠近她,他穿着白衬衫,领口的扣子没扣,露出漂亮的锁骨,金丝边眼镜下一双眼睛藏着笑意,炙热的温度落在她的耳边:“绯与,你想知道我喜欢谁吗?”

程绯与点头。

他继续引导:“那你知道人为什么会吃醋吗?”

程绯与思考:“宋宋哥跟我说,如果你喜欢的人跟别的人太亲近,就会吃醋。”

方深长长地“嗯”了一声:“你上次穿宋匀的衣服,我吃醋了。”

“所以——”

程绯与眼前一亮:“所以你喜欢我!”

04

对于程绯与猜出的答案,方深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让她拿着检讨回去了。他提笔给晏寄回信:再等等。

回完信,他打开窗户,十二月大雪纷飞,在宽而广的院子中,他看到一串欢快的脚印消失在黑暗中,不由笑了笑。自1977年来这之后,他深受西北恶劣环境的干扰,从来没有一刻觉得,原来这里的雪都这么温柔。

方深回完信的当天下午,晏少将便冲了过来,质问他还等什么。他拿着根皮鞭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白色手套显得五指修长,方深饶有兴趣地看着,听他吼:“你整天就知道看书学习,都多大的人了,不解决个人问题,组织都不放心!”

方深“嗯”了一声:“我要等她的身份确定。”

晏少将的脚步一顿,他颔首看向方深,方深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令人心酸。晏少将知道他的为人,明明已经情到深处,明摆着不管她是谁都要喜欢,但是却固执地要她光明正大地与他在一起,不受人污垢。

晏少将点点头,风风火火地就要往外面走。方深却把他叫住:“你的手套借我一下。”

于是等程绯与疯玩回来后,看见的不是方深在伏案工作,而是坐在摇椅上欣赏自己的手。她跑过去先温上一壶水,问:“今天不用看报告吗?”

方深没说话,她疑惑地看向他,他幽幽开口:“你没发现我哪里不一样吗?”

程绯与心中的警报拉响,露齿假笑:“方教授好像比早上我出去的时候要好看了呢!”

方深耐着性子将手摆在她眼前,程绯与眨眨眼,犹犹豫豫地倒了杯水塞在他的手中,方深无语片刻,又听见她奇怪:“你戴这个手套不好。”

“为什么?”

程绯与在摇椅前蹲下来,捧住他的手,说:“这个太薄,会冷。”

方深顿时感觉有个小拳头轻轻地锤了他的心脏,酥酥麻麻,柔软无害。他轻轻地回握她的手,指尖缩紧:“这个手套不是御寒的。”

在部队除夕晚会上,程绯与才知道方深要用这副手套做什么。她和学生们挤在后排,伸长脖子看着舞台,方深坐在三脚架钢琴旁,军装衬得身子越发挺拔,眉清目朗,白色的手套将五指裹起来,像是有魔法般,将那苦闷的黑白键谱出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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