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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夜深方知雪重1

作者有话说:梗来自微博上的那个“变成原子弹”,当时看到时就感慨了一下,你潇洒自在了一辈子,却有一个人守了一生,爱了一生,太惨了。快到冬天了,看到这篇文,记得添衣。

01

青海,格尔木。

方深将眼镜摘下来,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看着旁边桌子上的检讨,他心生烦闷,最后干脆打开了窗户,将检讨扔了出去,冷声:“有能耐出去潇洒,没能耐潇洒一辈子?”

窗外的人站了一排,低头认错的样子很是诚恳,脚边的雪照得院子明亮,他们的外套单薄,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方深将目光落在队尾,那里站着的女孩穿着军大衣,卷着条绯红色的围巾,小脸煞白。

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女孩扬起脸,嘴一撇,撒娇:“方教授,我们再也不敢了。”

方深的脸色缓和了些,声音染上几分笑意:“好玩吗?”

女孩立刻兴奋起来,手舞足蹈:“好玩好玩,好多藏羚羊,好大的草原好厉害的风。不过还好宋宋哥把军大衣借给我啦!“

一听这句话,方深的脸登时就黑了,他毫不留情关上了窗户,一句话隔着窗飘过来:“检讨重写。”

一排学生哀嚎,女孩也跟着哀嚎:“为什么方教授这么狠心!”

“我猜——”宋匀看向她,眼神晦涩不明:“绯与,我猜方教授是吃醋了。”

有人附和:“对对对,程绯与,你快把军大衣还给宋宋哥,再找方教授服个软,他肯定就不让我们重写检讨了!”

程绯与歪了歪头,她一脸不情愿地将暖和的军大衣递给宋匀,说:“我也不一定能把他哄好,你们先回去准备检讨。”

有人垮下脸:“不要吧?深夜风雪,罚站更有诚意!”

程绯与眉眼忽地变得凌厉,她提高声音:“立正!向左转!踏步走!”

十秒钟后,几个对口令有着条件反射的进步大学生阔步往宿舍楼走去。程绯与笑弯了眼睛,等他们走远了,又轻轻叹气,转目,紧闭的窗子溢出朦胧的灯光,影影绰绰,人似乎在忙碌。

程绯与低下头,贝齿轻轻咬着下唇。她自认识方深以来,没少惹他生气,偷偷溜出去玩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次人多点罢了。程绯与正在想着措辞,身上忽地一暖,她一怔,欣喜地回过头,见方深还维持着给她披上大衣的动作,疏离却温柔。

程绯与的脸上立刻摆上讨好的笑:“方教授!”

“别。”方深脸色淡淡,语气冷冽:“我从未教过程小姐半节课,当不起这句称呼,叫我方深就好。”

程绯与笑容不改:“方教授呀!”

方深瞪她,转身往楼里走去,程绯与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听到他说:“说吧,错哪里了?”

程绯与掰着手指头算:“不该带宋宋哥他们,这样就不会被你发现。不该穿宋宋哥的军大衣,因为宋宋哥会生病。”

方深被气笑了:“你检讨上也是这么写的?”

程绯与“啊”了一声:“我也要写检讨?”

方深觉得程绯与厉害极了,她就像个火把随时都能把他点炸,他点了点头,大步流星地进了楼,见程绯与不说话了,他回过头,咬牙切齿:“还有呢?”

楼道的灯坏了,伸手不见五指,程绯与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抓住后还晃了两下,他向来冰冷的手在她的指间渐渐发烫。她没察觉到,往他这边靠了靠,小声说:“我不该穿宋宋哥的衣服,不是因为他会生病,是因为你会吃醋。”

最后两个字像糖般腻在她的唇齿间,微甜,让方深的眼底起了笑意,他含糊地“嗯”了一声,又好奇:“你知道什么是吃醋?”

程绯与理直气壮:“不知道!”她话音一转:“但我知道,你要再生我的气,我就爆炸!”

方深微微一窒,“绯与?”

“嗯?”

“这就是你的——服软?”

02

事实上,程绯与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服软,所以,格尔木第二研究所的学生们一份检讨也没少交。宋匀来交检讨时埋怨程绯与,说她连方教授都搞不定,白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

程绯与觉得冤枉,她坐在书桌前,学着方深拍桌子:“谁跟他认识那么多年啦?”

“嗯?”宋匀奇怪:“你和方教授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吗?”

程绯与不知道方深给她安了这么个设定,她眨眨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宋匀挤眉弄眼:“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害羞了嘛,再说,方教授比你大十岁,他是看着你长大的吧?”

程绯与弱弱举手:“宋宋哥,方教授在你后面。”

宋匀背脊一僵,立正站好,朗声:“我们方教授年轻有为,二十四岁硕士毕业,二十五岁任B大的物理系教授,二十八自愿驻守边疆,为国……”

“啪!”方深终是听不下去了,扬起手上的文件拍他:“越说越没边,去,下周的论文交两篇。”

宋匀得了大赦,忙不迭地跑了出去。程绯与支起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方教授,我怎么不知道我和你青梅竹马?”

方深面无表情:“你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

他刚从外面回来,黑色的大氅卷了些许风雪,在温暖的屋子里顿时化成水滴。程绯与皱眉,她指了指自己:“那你干嘛不直接说我是你的妻子?”

方深瞥了她一眼,看她神情认真,不似玩笑,心中不由动了动。末了,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因为我的婚姻状况上写着未婚。而且,我的职业不允许我带妻子来研究所。如果不是借了这批大学生来实践,你早被我扔出去了。”

程绯与不高兴:“把我扔出去?这里我比你来的早多了!”

方深是教授,虽然平时沉默寡言,但到底懂得比程绯与多,嘴皮子也比她厉害,没说五分钟,她就败下阵来,表情悻悻:“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救你。”

方深说赢了她,心情大好,将茶壶坐上,好整以暇地捧了本书:“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程绯与瞪他:“早晚把你的牙齿拔光光。”

虽然这么说,但她的注意力转移的快,等茶煮沸后便给自己倒了一杯,坐在摇椅上自在地“啧啧”两声,感慨:“人生美好。”

方深看着好笑:“不拔我的牙了?”

程绯与摆摆手:“下次看你不顺眼,我就直接爆炸,到时候别说牙了,全都散架。”说着,她回过头,一脸认真:“方深,你要对我很好很好才行。”

方深挑眉,见她想了一会儿,说:“得是讨好才行。”

方深自小到大从未刻意讨好过任何人,但此情此景,他觉得讨好她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于是他拿出自己收藏的杯子换下她手中的,含笑:“绯与,你看我对你那么好,你就不能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来的吗?”

程绯与毫无戒心,指了一个方向:“我都告诉你多少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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