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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名场面来了

讲账房先生是如何被婆母收买,是如何不好好配合。

一字一句,说的声泪俱下,好不可怜。

眼见她眼睛红起来,沈辞远别过头去,不敢多看。

阮秋词声音细弱:“阿弟,我知道婆母厌恶我废物,可我没想过她不许我学东西,我只是想管好自己的嫁妆,仅仅是这样而已啊……”

说着,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慌忙用帕子去擦,“若是我管账会惹婆母生气,那我不学了,只求能在瑞云院安稳待着,守着听风的牌位过日子。”

微风吹动她的衣摆,落进沈辞远余光之中。

确实,这事儿是母亲过分了。

他轻叹一声,沉声道:“与你无关,是她做得太过分。”

她?

阮秋词擦眼泪的动作一顿。

那些眼中字句又开始流淌。

【女配宝宝加油,他这可是站在了你这边。】

【怎么办,我好像真的很喜欢孺子可教的女配!】

【我也!】

有了他们的鼓励,阮秋词的劲儿更厉害了。

“那我该怎么办呢?我确实看不懂这些。”

话都说到这里了,沈辞远顿了顿,又道,“既然找不到合适的人帮你,不如我教嫂嫂?”

“这……行得通吗?阿弟你事务繁忙,我不好打搅吧?”

“不妨事,你看着聪慧,定能学会。”

于是,从那日起,每日傍晚堂堂宰相沈辞远都会来瑞云院,教寡嫂最基础的账务。

他悄悄的来,几乎没人发现。

从最基础的“收”“支”讲起,教阮秋词如何辨别各类记账差异。

阮秋词总是听得很认真。

偶尔犯笨,可她又着实灵光。

比如此刻,她指着一处账目怯

:“阿弟,这里写着‘采买绸缎五十匹,花费两百两’,可我去年一年都没见过那么多绸缎,府里的女眷也用不了这么多,是不是记错了?”

沈辞远看去,可不是?

那处正是老夫人虚报给自个儿做新衣裳的开支。

他不动声色地解释:“或许是府里公用,给下人做冬衣用了。”

话虽如此,心里却记下了这笔账。

阮秋词又指着另一处:“那这笔‘修缮我这处院子花费三百两’,我记得去年院子里只补了几块瓦片,怎么会用这么多钱?”

就算是用纯金打造,也用不了这个数。

这些,说的都在要害上。

沈辞远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和起初说的一样,她确实聪慧。

“果然,孺子可教也。”沈辞远将话头挪开了。

说完引导着她去看别处,,阮秋词低头时,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老夫人的狐狸尾巴,很快就要露出来了。

被自家儿子看着,会是什么样呢?

某日入夜,沈辞远留的久了些,要用的账本远了,他便伸手去够。

就是这么巧,和阮秋词帮忙的手触碰到一处。

二人像愣住,阮秋词如受惊的小鹿般缩回手,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对不住。”

阮秋词没说话,只低着脑袋。

就这样,最后一本也跟着看完。

所有的数儿都拉出来。

沈辞远看着汇总,看着上面的两千八百七十两,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原以为母亲只是偶尔挪用,没想到竟贪了这么多,虚报的开支更是离谱。

有些开支根本用不上那么多。

这么荒唐下去,着实不是办法。

他合上账本,看向阮秋词:“明日,嫂嫂随我去见母亲,你的嫁妆,你还是自个儿试着打理更合适。”

阮秋词心中松懈,面上却露出怯色。

她小声道:“阿弟,这样会不会惹婆母生气?”

毕竟现在的她,看着还是笨笨的,“不会”理账呢!

“无事,你只是要回你自己的东西。”

婆家花嫁妆,自是不齿。

何来惹她生气之说?

送走沈辞远,红梅过来收拾东西,悄悄问她:“夫人,老夫人真的会把东西还回来吗?”

老夫人要是会还,就不会占了。

闻言,阮秋词笑了笑:“颠来倒去是她儿子要主动起的事儿,咱不着急。”

【我去,女配有些白切黑的意思了!】

白切黑?

阮秋词唇边笑容大了些。

他们说的是挺对的。

转天一早,阮秋词去给老夫人请安时,“正好”撞见了沈辞远。

不知道是不是阮秋词的错觉,怎么老夫人坐的端庄了不少呢?

她也有怕的人啊!

“辞远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朝中无事,自是要来看看母亲身子是否安好。”

老夫人叹息:“你这孩子有孝心才对,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了。”

话到这儿,老夫人有些打起了别的主意。

到底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还是能猜得出几分意思的。

她知道沈辞远定然有事儿。

先示弱,可能能求个宽大。

不过,这回她做错了估计。

沈辞远没绕弯子,直接把账本放在桌上:“母亲,前些日子嫂嫂托我手下账房办了件事儿。”

“是要让他看看她的嫁妆账目,发现有些不清不楚啊。”

老夫人脸色一变,转眸搪塞道:“时间久了,账目当然会有些乱,是自然的。”

听到母亲这么说,沈辞远冷哼一声。

“母亲,如今朝中上下都在抓家风,您可知这嫁妆混用也是罪责之一?”

阮秋词始终不说话,站在侧旁减少存在感。

但掩盖不住内心的欢快。

不得不说,沈辞远的话真的是绵里藏刀。

句句都在引导老夫人自己承认呢!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眼看老夫人发现咬死不认,那本仔细记录出岔的账本放到了她眼皮子底下。

“母亲看看,可是被什么人蒙蔽了双眼?”

东西都在眼前了,老夫人根本没了抵赖的说法。

一时间恼羞成怒,拍着桌子质问儿子:“你这是要干什么,是要盘问你的母亲呐?!”

“我这是在救母亲,嫂嫂的嫁妆若是混杂在公账里,恐遭外人议论,说咱们沈家苛待寡嫂,影响沈家的名声。”

名声?

他们沈家娶了这么个商贾之女,名声受损的是沈家!

不等老夫人抵赖,沈辞远步步紧逼:“事儿闹大了,到了圣上跟前,只怕连我也要跟着被连累了。”

“不如将嫂嫂的嫁妆单独核算,尽数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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